慕容華剛說完，那瑟瑟發抖的小太監再次一聲尖叫，顫顫巍巍指著延伸到后宮的大道，一句話磕磕絆絆許久才說清楚：“凌……凌……凌妃……娘娘！”

軒轅鸞歌拽住了北冥淵要上前的手，朝他擺擺手，輕聲道：“我如今有靈珠護體，讓我去看看吧！”

盡管軒轅鸞歌有靈珠護體，北冥淵也并未放開鸞歌的手，而是跟著她一同走向了漸漸靠攏這邊的凌妃。

凌妃早已不是當初躡手躡腳的女子，也拋卻了宮妃時那一襲溫柔的裝扮，一身黑衣在傍晚的天空下閃耀著詭異的光彩，看見北冥淵和軒轅鸞歌手牽手走向她，更是忍不住呵呵冷笑：“原來你們最終還是走到一起了！”

“你已經不是香凌了！”軒轅鸞歌輕輕皺眉，卻似宣判平鋪直敘。

“我不是香凌又是誰？”凌妃恥高氣揚，喉嚨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其他人聽在耳朵里無不震驚無比。

軒轅鸞歌卻輕松的笑了笑：“你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忘記了，要這天下又有何用？還不是干凈利落的死去，下一世，別再如此執迷不悟……”

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凌妃忽然迷茫的看著軒轅鸞歌，剎那間她頭頂漆黑的長發好似突然間變了顏色似的，不過很快隨著暗璃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漆黑的長發再次黑了回去。

“我親愛的軒轅皇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呢？”

看見暗璃鸞歌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憤恨，她惱怒的瞪著他：“你現在還想怎么樣？我的軀殼你是要不成了，不如……乖乖就范吧？”

暗璃一聲冷笑，好似聽了多滑稽的笑話：“我親愛的皇后，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他苦心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招讓她掌控了局面呢？

鸞歌的氣勢亦是絲毫不減，看見比凌妃更強的暗璃出現，渾身的紫光甚至又濃烈了一些，嘴里冰冷入骨的聲音漸漸溢出唇瓣：“你去死吧！”

難免的一場惡戰，鸞歌仰仗著靈珠在她體內，原本是不懼任何人的任何攻擊，卻不料原來暗璃的自信還是有他的原因，看眼強大的氣流帶著暗璃玉石俱焚的信心忽的撲來，鸞歌立刻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千鈞一發之際，暗璃哈哈大笑，攜帶了更加頑強的靈魂欲在剎那間占據鸞歌的軀殼，這時候其他人想上來幫忙也是來不及了，千鈞一發，鸞歌甚至都想到了任命，卻不曾想，曾經在陰暗中說過讓她等他長大的小人兒，早已長成了欣長的少年，他捂著胸口倒在她面前，還輕輕笑著：“鸞歌！”

暗璃還要撲上來，軒轅鸞歌這下早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奮力一擊，那不肯相信自己竟然會傷在軒轅鸞歌和小靈手里的黑暗主宰，在金國皇宮橫行了多年的男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里好似多了一團火，那團火燒化了他的內臟，連他的皮肉也很快被燒裂，漸漸散開……

柳清水和北冥淵收服凌妃更是輕而易舉的事，何況暗璃已死，借助了暗璃的力量存活在世間的香凌也失去了最后的支撐，眼睜睜看著軒轅鸞歌的方向，最終也與暗璃無二致的模樣丟掉了性命。

“小靈！”軒轅鸞歌苦苦的看著越發虛弱下去的小靈，緊緊咬著唇瓣，好不容易將淚意隱藏下去，“你的師傅呢？你的師傅在哪里？我去求他救你！”

“沒用了！”小靈輕輕笑了笑，笑容好似生在極北之地的雪蓮，輕柔得讓人不敢去觸摸。

他大著膽子將軒轅鸞歌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瘦弱的身子輕輕顫抖著：“以后就沒有什么麻煩了！我救了你一次，這一次，你不會再失望了吧？”

軒轅鸞歌大駭，她沒想到小靈竟然將這個愿望在心底里惦記了這么久，難道他就是因為這個愿望？

“小靈！”

“忘了我！”小靈身上的紫氣越來越淡，“靈珠已經融入了你的身體當中，若是有人對你不利……”

“你不要說話……”

但是再多的希望到了這里也漸漸如流入大海的河水，除了奔騰在海洋中，再也沒了別的希望。

小靈最終還是死去了，但是靈珠卻不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它融入了軒轅鸞歌的身體中，原本迅速消瘦的她因為靈珠的存在竟然迅速恢復了活力，而之前被凌妃掌控的香雪和紅菱也很快醒了過來。

渝水走的那天早上原本誰也沒有告訴，軒轅鸞歌親自將她送到宮門口，好意勸她道：“既然已經到了這里，不如……”

渝水知道軒轅鸞歌要說什么，不等她說完便搖搖頭拒絕了：“從前我們總在說緣分，我與你是有緣分的人，如今才做了這么好的朋友，往后想見面便再見面就是了！但是他……”渝水臉上浮起一層細膩柔軟的微笑，頓了頓才說：“他我不知道，現在也不想知道，若是有緣，今后會再見！”

軒轅鸞歌也不便再勸渝水，只是剛剛目送載著她的馬車出了皇宮大門，還沒到半柱香的時間柳清水已經沖了過來，看見軒轅鸞歌連忙停下來，“你看見了渝水姑娘嗎？”

想來這就是緣分吧！

原本闔宮上下都以為皇帝最寵愛的人諸多，卻沒人料到最后連新晉的夢妃亦跟著慕容華出了皇宮，慕容華從此歸隱山林，朝堂之上再也沒有他出現過，那剛剛進宮便一再晉升的夢妃漸漸也被宮人拋諸了腦后，連帶著后宮原本形形色色的嬪妃，留下來的，不過皇后一人！

“皇上，好消息啊！是位小皇子！”玉公公顫顫巍巍差點還在門口甩到，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又迅速沖進御書房里。

在場的幾位大臣亦同時露出了喜悅的表情，當場齊齊跪下來向北冥淵道喜。

“皇上呢？”半晌沒有回音，其中一個大臣輕輕抬起頭來，卻發現面前一片空空蕩蕩。

守在一遍斟茶的小太監忍不住笑著道：“各位大人今兒還是先回去吧！皇上已經去了鳳翔宮了！”

這動作怎么會這樣快！

“張大人！看什么看，還是先回去吧！”先出走的老頭子看見姓張的大人似乎還沒醒過神來，好笑的上前將他拽了起來，愉快的嘆了口氣，一同出了已經空空如也的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