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隨著一陣長長的吐息,我將體內的濁氣排出。
又是一次成符,我不禁有些欣喜的勾起了嘴角。
將朱砂筆放下,我開始打量起眼前的三龍符來。
依然是藍符朱砂,然而卻不知為何帶著一絲紫色,整張符咒像活過來了一般,符咒帶著極小的弧度在紙上擺動著,奇妙非常。
而且這次我在畫完藍符后,只是感覺體內的法力有些貧乏,并沒有出現脫力的癥狀,說明我已經可以完全的駕馭這張藍符,甚至之前所畫的獨龍符和雙龍符,我應該也能正常使用出來。
之所以急著將藍符繪制出來,也是因為那個在李寶家布置死陣的人,那是個潛在的威脅。
我有預感,他還會來找我。
然而,接下來一個多禮拜我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連只鬼影都沒有見到,倒是頭發和眉毛逐漸長了回來。
即便如此,我的內心依然覺得有些發憷。
另外,過不久還要去一趟木棺材,我還有個‘未婚妻’被晾在那邊,得找老板解決這個事情。
這也是我為什么沒有馬上答應馬仁中請求的原因之一。
就在我苦苦等待危險到來的時候,卻不知道江市某個角落中正醞釀著一出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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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尼瑪的,老子還不想干...嗝...了呢。”
一個胡子有些拉碴的男人手中提著酒瓶,西裝凌亂的從酒吧走了出來,打著酒嗝的身軀步履蹣跚,整個人顯得有些不清醒。
陳安,一個普通的業務員,每天在各種客戶面前點頭哈腰,只為談攏一單生意,好改變自己現在的生活現狀。
然而這兩個月也不知怎地那般倒霉,他沒談攏過一單生意,每每快成功的時候,客戶都臨時變卦,今天又挨了上司一頓臭罵,只得出來買醉一消心頭的苦悶。
“王八蛋!!”
想起這些事情,陳安更是煩悶,狠狠的將酒瓶擲向陰暗的小巷。
等了半響卻沒有那意料之中的破碎聲。
說來也是這陳安倒霉,平時若沒聽著酒瓶碎裂聲也就隨它去了,或許是恰好落到哪件破棉絮上也說不定,不過他現在灌了幾口黃湯,心中又很是煩悶,一點點不如意便顯得越發煩躁。
“曹尼瑪的,酒瓶都跟老子過不去!”
無名業火涌上心頭,步伐凌亂,打著酒嗝的他走進了那個漆黑且毫無一絲聲響的小巷。
“老子瓶呢,嗝——”
陳安借著酒勁,舉著泛著微弱燈光的手機在昏暗的巷子里尋找起來,卻怎么都找不到剛剛丟進來的酒瓶。
一股冷風自巷子口刮來,好似那冰水潑到陳安背后,陳安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酒也醒了幾分。
不過這酒后勁確實很足,身處這漆黑隆咚的小巷,平時膽子比貓大不了多少的陳安此時像只吃飽了的老鵝,伸長著脖子,啥也不怕。
“原來...嗝...在這啊。”
再往里走了兩步,那酒瓶總算出現在陳安的視線當中,原來砸在了一只死狗的身上,難怪沒有發出聲音。
陳安罵了聲晦氣,彎腰準備將那酒瓶撿起來。也是這醉酒之人神志不清,拿個破酒瓶當寶貝。
也就在他彎下腰的時候,巷口又刮來一陣冷風,酒瓶在風的吹動下,咕嚕嚕朝里面滾去。
“嗝——”
陳安打了個酒嗝,嘴巴罵罵咧咧念叨起來,醉酒的臉孔紅若重棗,佝僂著腰要拿回那瓶子,但他喝了酒,腳步本就不穩當,現在又不注意腳下,也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好似滾糖葫蘆般摔倒在一邊。
不等陳安再罵上兩句,他突然面色一變,趴在地上干嘔起來。嘔吐了好一陣,胃酸都吐出來了,陳安才緩過勁來,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這才得了空打量什么東西絆了自己一腳。
原來之前那死狗前面還有一只白狗,陳安正是被它絆了一腳。
白狗還沒有死,不過也已經瘦若骨架,毛發沾滿了黑泥污漬以及血跡,若不是仔細看在這昏暗的小巷里確實難以察覺。
看著眼前這可憐兮兮的狗子,陳安仿佛又想到了自己,臉上的怒意消去,從身上掏出一袋從酒吧里拿走的餅干,撕開袋子丟在流浪狗身前。
沒有再管這流浪狗,腦袋依舊昏沉的陳安繼續朝小巷深處走去。
然而他才剛走兩步,身后又響起那只流浪狗的狂吠。
可能長久沒有吃飽飯的原因,小狗的聲音顯得異常虛弱。饒是如此,那小狗依舊不曾停止吠叫。
“去去去,老子沒得錢養你,餅干就一塊,愛吃不吃。”
喝了酒的陳安終究沒忍住心中的煩悶,回頭吼了那小狗幾聲,頗為嫌棄的繼續朝巷子深處走去。也不知今天那酒瓶為何對他有那般大的吸引力。
小狗水汪汪的眼睛里倒映出陳安最后離去的背影,無力的趴回地上,顫抖的爪子將那塊餅干撥弄到那條死去的狗子身前,緩緩閉上了眼睛。
巷子深處,陳安站在酒瓶面前,撓了撓耳朵,嘴角緩緩咧開。
再次彎腰準備將那酒瓶拾起,卻突然發現手機燈光照耀的酒瓶上竟反射出一個人影。
因為弧度的關系,人影在酒瓶上顯得異常扭曲,似乎正朝這邊走來。
陳安身形突兀的一顫,心臟好似挨了一擊重拳,疼痛中來了一次劇烈的跳動,這時陳安酒也醒了,腦門上津津的冒著冷汗,蹲在那處動也不敢動。
四周仿若被人按下了暫停鍵,陷入了徹底的死寂。
然而便是這么安靜的地方,那個人卻連一點腳步聲……都沒有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