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腿人的胸口被我開了一個洞,大量的黑色血液和人類五官從中流出,然而牛腿人原本血肉模糊的臉孔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出了五官,只是這五官也如同那身上的臉孔一般,像是被人硬生生縫上去的。
砰!
預感出現(xiàn)的瞬間,我便是急速的朝后暴退,下一刻,牛腿人的拳頭便落在了我原來站著的地方,一個碗口大小的坑洞出現(xiàn)在地面上,由此可見這力量的恐怖。
“吼!”
似乎是被我的攻擊激怒了,牛腿人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一截,以百米冠軍般的速度朝我沖了過來,雖然那手腳甩動間,更像是一個被胡亂拼接在一起的布偶人。
我吞了一口唾沫,額頭的汗水順著睫毛落盡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識的瞇了下眼睛,心里卻是一突,連忙朝一個方向跑去,一邊睜開雙眼。
“怎么回事!”
我一邊跑著一邊回頭看去,牛腿人依然在狂奔,卻是沒有瞬間移動到我的背后將我給捏死。
難道是因為我的攻擊奏效了?
我心下一喜,再次眨了下眼睛。
牛腿人果然沒有再次出現(xiàn)在我背后。
我不禁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沒有跑的必要了。
一個急剎停了下來,雙手快速的結印,嘴中咒語猶如豆子般吐出,一張符紙燃起,朱火劍再次出現(xiàn)在手中,只是這次的朱火劍卻帶上了一絲雷光,相應的,我的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手中劍成,牛腿人卻像是什么都沒看到一般朝我撞了過來。
我忍著喉嚨的腥甜,咬牙往前踏出一步,朝著牛腿人一劍刺了出去。
噗嗤!
朱火劍毫無偏差的從牛腿人的腦袋上洞穿了過去,然而出乎我預料的是,這牛腿人并沒有因此而死去,背后的那幾只手雖然沒法抓到我的臉龐,卻是一把抓住了我拿著朱火劍的雙手。
緊接著一股鉆心的疼痛從雙手傳來,下一刻我便覺得身子一輕,竟是被牛腿人舉了起來。
牛腿人剩下的幾只手也抓住了我的雙腿,一股劇烈的撕裂感從我的手腳間傳來。
它竟是想生生將我撕碎!
“咳咳咳!”
我終于忍不住將血液咳了出來,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看著下面還在發(fā)狂怒吼的牛腿人,我不禁苦笑出聲,難道我就要栽在這里嗎,一邊的馬秋詩還躺在那里沒有醒來。
等等,馬秋詩呢?!
我心下一驚,馬秋詩原本躺著的地方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她醒了?逃了?
“還好,至少,保住了一個?!?
我心里松了口起氣,再次閉上了雙眼。
“吼!”
“去死!”
然而下一刻,兩道聲音同時從下方傳來,緊接著我便感覺身體被甩了出去,隨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我再次重重的摔進泥地里。
等到我站起來時,牛腿人已經(jīng)沒了聲響,馬秋詩站在牛腿人身前,手中的朱火正在漸漸消散,而那牛腿人,則是被劈成了兩半,傷口也被朱火燒焦,連鮮血都沒有流出來多少。
我強忍著雙腿的酸痛朝馬秋詩走過去。
要知道這朱火雖然不會燒傷我,但對其他人也是會造成傷害的,好比馬秋詩現(xiàn)在的手掌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連忙拿出一些陳年糯米和黃酒給她淋上,然后將草藥敷在她的傷口處包扎起來。
還好來之前考慮到了傷口處理的問題提前帶了一些草藥放在背包里,不然這會就只能將馬秋詩帶回柳翠那了。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馬秋詩竟然能催動朱火劍。
要知道,這朱火劍可不是隨便來個普通人就能夠握的住的,即便是我,也是用法力包裹著雙手才能夠使用,若是普通人握著朱火劍,不但會灼傷雙手,嚴重的更是會傷及靈魂。
馬秋詩將插在牛腿人頭上的朱火劍斬下去,必然是忍受了極大的痛楚,所以現(xiàn)在才會精神恍惚。
好容易將傷口包扎好,我這才帶著馬秋詩朝山村深處走去。
鑒于馬秋詩之前救了我一命,我也就打消了將她送回去的念頭。
“秦廣,那種東西到底是什么,為什么這一個小小的山村會發(fā)生這么多詭異的事情?!?
馬秋詩的臉色依舊慘白,但是神情多少恢復了一些靈動,不像之前那么呆滯了,只是劫后余生的后怕,讓她的臉上多了一絲陰霾。
我搖了搖頭,牛腿人其實并不叫牛腿人,對于這種東西我們其實有個比較特別的稱呼。
“奇尸。這種怨靈無意識互相吞噬而后形成的東西,我們一般都統(tǒng)稱為奇尸。”
奇尸的樣子千萬種,自身的能力也是奇怪異常,其實像牛腿人這樣的奇尸并不是沒有先例,只是我一時半會沒有想起來。
還記得那是在我十歲的時候,師傅帶我去過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那里面就關著各種各樣的存在,其中就有很多是奇尸。
他們自稱為******,也稱作收容所,專門關押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在那里面便有一個類似的存在,只要人一閉上眼睛,它就會瞬間來到人的背后,將其脖子扭斷。
相比于那個存在,這牛腿人似乎還要低級一些,畢竟牛腿人能夠被殺死,而那個存在,即便是我?guī)煾狄彩譄o策。
想著,我將功德符箓拿了出來,奇尸也有魂,只是這魂太雜入不了輪回,只能下九幽重造,但其功德還是在的。
只見那黃色的符頁上畫著一個長著牛腿的人,人身上長著無數(shù)張的面孔,血色的朱砂猶如鮮血般點綴其中,讓其顯得猙獰無比。
沒想到這竟又是一張血圖。
我抿了抿嘴,將功德符箓收了起來,抬頭看去,村長的房子到了,只是不同于最初見到的樣子,原本全村最氣派的房子,此刻卻是顯得異常的蕭條。
房頂破了一個大洞,地面上到處都是血跡和碎肉,還有一些燒焦的痕跡遍布在各個地方。
剛走到房子前,馬秋詩就自顧自的沖了進去,想必她應該是在找那個支教老師的魂魄。
我搖了搖頭,靠在炭化的門框上望著門外。
一棵石榴樹下埋著兩個石碑,一個上面什么都沒有,但是另外一個上面,卻是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
我嘆了口氣,點燃一紙往生符,裊裊青煙飄去,在墳頭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隨后沒入地下,不見了蹤影。
“成也夢,碎也夢,深山善心為人師,未想授于惡中人。善心若被惡人碎,惡從膽邊向天生。
一村百來鄉(xiāng)間民,皆化林間惡中魂,愿汝尚早輪回去,來世莫遇涼心人?!?
話音落下,符紙也全部化為了灰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卻是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