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回來!”
我連忙沖著劉仁大吼一聲,手中的長槍脫手而出,槍尖直指黑影。
劉仁聽到我的聲音后也看到了腳下的影子,被嚇的不行,連忙朝我這邊沖了過來。
長槍槍尖刺在黑影上劇烈晃動著,劉仁躲在遠處心有余悸的看著那地上的影子,那可不就是他的影子么。
不過劉仁的影子并沒有被釘在地上,這黑影應該是躲在劉仁的影子里面,而非真的就是劉仁的影子。
劉仁一個勁的顫抖著,我將長槍從黑影拔出,黑影頓時如同滴在水中的墨一般化開。
就在我準備回去時,一股寒意從腳下傳來,不知何時我影子突然變成了一只手朝我的腳抓來。
“找死!”
我冷哼一聲,手中長槍一把刺向黑影,長槍一挑,影子竟然在短時間被一分為二。
然而這個黑影卻并沒有如同之前劉仁腳下的那個影子消散,反而重新組合在一起,朝我籠罩過來。
我冷笑一聲,難怪那個于彪會說他失去了信心,遇到這樣殺不死而且隨時隨地跟在身邊的玩意兒,精神再好的人也會陷入崩潰當中,不過……
我手中長槍輪轉,槍尖并沒有掃向影子,反而將房間中心的燈盞全部掃滅,影子頓時被更大的黑暗籠罩。
眾所周知,越是接近光明的地方,影子便越明顯,而若是處于陰處,影子便會變得模糊,一如劉仁跑到墻邊后,影子便沒有對他繼續進行攻擊。
將燈盞全部打滅之后我這才將手機拿出來開了個照明,將燈光朝上,這樣我們本身處于黑暗之中也就不會有影子來攻擊我們。
“這地方還當真是有趣,不知道我的影子是不是跟我一樣好看。”常白輕笑一聲,修長的指甲撓著自己的長發。
“這邊鐘老頭等人卻皺著眉頭研究起幾盞燈來。
“看來應該不是這些燈的問題。”
良久之后幾人站起,確認這些影子的出現并不是因為這些燈。
“興許是在這里待的足夠久才會出現這種事情,不然那些人也不可能活到寫下遺言。”
丁藝苑看著地上的燈盞,她可沒有這種憂慮,鬼沒有影子,就算她現在附身在紙人身上也不會有。
“不論如何,之后多提防這些光源,盡量靠近黑暗的地方,如果整個房間都被照亮,那就將光源給滅了。”
葉執鳴點了點頭。
將影子的事解決后,之后的房間我們都沒有遇到什么危險,這么看來,這個死境之門還真是徒有其名,但凡有些本事的人在這里面真是如入無人之境,可若是如此,石門為何要設置修道之人不可入內的禁制呢?
這個疑問在我的心里打著轉,我們已經來到了于彪所說的那個祠堂中。
“嘔。”
剛一見那不斷跳動的心臟小山,劉仁便扶著墻干嘔去了。
葉執鳴走到小山旁蹲下撿起一顆已經裂開的心臟。
奇怪的是,原本在地上還不停跳動的心臟被葉執鳴撿起來后竟然停止了跳動,并且加速腐爛化為一灘膿水。
葉執鳴連忙用隨身攜帶的紙巾擦了擦手,回來的時候我跟楊子言都下意識的退開一步,一副你剛摸過屎,別靠近我的樣子。
葉執鳴黑著臉,卻也只好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
“這些心臟之所以還能跳動,估計是因為底下有陣,不過能讓血肉維持活性的陣絕非什么正道。”
這句話我們是認同的。
“上面那幾顆應該就是那幾個人的心臟吧。”
書生指了指最頂上的幾顆鮮紅心臟。
這是最新的幾顆,上面甚至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極為有力的在上方跳動著,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掙扎出來。
“這些東西留不得,都燒了吧。”
即便本是妖道的楊子言,對于眼前的這些東西也頗為不耐,手中的狐火升騰,便欲將心臟燒成灰燼,也算讓那幾個人脫離折磨。
然而,似是感覺到了楊子言升騰的殺意,那幾顆心臟突然停止了跳動。
幾人被突然發生的事情整的愣在了原地,忽然一股危機從我心中升起,不用我說,葉執鳴和丁藝苑已經帶著劉仁退到了墻邊,其他人也將自己的武器法器拿出來。
下一刻,四個巨大的血肉身影從心臟中沖了出來,難以想象,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形怪物撕裂心臟出來后,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變的三米高。
楊子言看到人影的瞬間便將狐火扔了出去,不同于我的朱火,楊子言的狐火不論生死之物都可燒,火焰剛一碰到那些怪物便如附骨之蛆一般蔓延怪物全身,一寸寸蠶食著那怪物的血肉,似要將其生吞。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四只怪物在被狐火燒到后,竟然跟個沒事人一樣朝我們沖了過來,原本被燒掉的皮層僅僅片刻就重新長了出來。
“用那些兵器。”
就在這時,鐘老頭操控著紅線抓著鐵劍朝其中一頭怪物砍去,鐵劍砍在怪物身上,竟如同削豆腐般輕易將其手臂砍斷,就連狐火都無法燒盡的肉身竟然被一刀砍中之后無法再次生長,一時間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主意,一個個朝怪物沖去。
雖然怪物高大異常,然而我們這邊有十人,十人對四人,而且還都是真人境的怪物,怪物對怪物,結果可想而知。
看著地上漸漸化為灰燼飄散,只留下硫磺氣味的怪物,我心中不禁有些唏噓。
“應該不止這幾個,趕緊把這些心臟都燒了。”
常黑手中提著衣袖中的鎖鏈,鎖鏈末端已經換成了鑄劍臺內生產的利刃,他之前嘗試了一下,發現不是鑄劍臺里的東西,就算是法器對這些怪物也產生不了任何傷害。
“但是狐火對這些東西沒用。”
楊子言將狐火放在心臟上,卻根本燒不起來。
“難道要一顆顆的將這些心臟都移開?”
我摸了摸下巴,除了將心臟拿開外,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的辦法可以將這些心臟消滅。
“要不要到其他地方找找,說不定有關鍵的陣眼?”
書生看了一眼其他的門,又看了看這座由心臟堆積而成的小山,這樣高的一堆心臟,要是用搬的方法,那得搬到什么時候去。
“也只有如此了,至少目前還沒有什么東西能威脅到我們。”
葉執鳴點了點頭,這個地方對于于彪他們來說或許如同煉獄,但是對于我們來說,卻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當四扇門一起打開時,我們的念頭頓時如同玻璃般破碎。
密密麻麻的怪物從門口沖了進來,這些怪物都有三米高,石門都只有兩米多,他們沖進來必須要低著頭,但是速度卻絲毫不減,一低一高如同起伏的波浪。
“還愣著干嘛!快跑!”
鐘老頭最先反應過來,我連忙一拍劉仁的背包,老白和白玉都從里面跳了出來,怒吼一聲迎風見長,片刻便有了這些怪物一半大小,不過老白他們的攻擊對這些怪物并沒有什么用,不過卻可以用來開路。
“快跟上!”
我把劉仁丟到老白身上,其他人跟著老白和白玉身后背靠背一路殺了出去。
砰!
好在這房間之間不是互通的,當我們沖出一扇門后,門后并不是鋪天蓋地的怪物,將門關上后讓老白和白玉堵著門口,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些丑東西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常白寬大的衣服被撕扯出了一道裂縫,露出了她里面穿的緊身衣。
“難怪叫死境之門,在這里面只有他們殺我們的份,這里就是地獄。”
書生額頭冒著虛汗,臉色也有些蒼白,光頭上還有幾塊淤青,這是被怪物拍的。
盡管知道書生說的有些太過夸張了,但卻沒有一個人反駁他。
這里的怪物不死,正如地獄的獄卒一般,雖然折磨人的方式比較單一,但在這樣的絕境之下,卻反而更容易讓人陷入崩潰。
難怪于彪會陷入絕望,這里的東西仿無盡,又無法殺死,最絕望的事情不就是如此,面對一個永遠無法殺死的敵人,然后在無盡的逃亡和痛苦中死去。
我看了一眼在場的人,就連葉執鳴的臉色都有些不樂觀。
就在我們陷入迷茫時,一道微弱的聲音從一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