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死相很奇怪?!?
楊子言在死尸身上捏了捏。
“更奇怪的是,這尸體丟在這里,竟然沒有被人發現。”
我在周圍掃視一圈,雖說這具尸體被丟在一個深坑中,但這些人既然是上來找仙人的,那便絕無可能放任這么一個坑不管。
“剛剛下去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股陰氣,而且,還有一些腳印?!?
葉執鳴雙手抱在胸前,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不如再下去找找。”
一邊的丁藝苑玩著自己的鞭子,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深坑好似天然而成,仔細查看一番后,竟然還能在巖璧上看到一些符咒的痕跡。
“這里曾經有人待過!”
這一發現頓時讓在場的幾人陷入震驚當中。
開玩笑,這地方無山門,無道人,道士圈子里也從未提及過,也就葉執鳴追著痕跡和傳聞來這里看過幾次。
“可是這里就一個天坑,難不成還有其他的陣法溝通通道不成?!?
丁藝苑有些不屑,她不是道門中人,只是一只有些本事的怨靈,自然無法理解這些符咒代表什么。
我仔細打量著墻壁上的文字,順手將其烙印下來。
“一共九張,九為極致,難道這底下其實鎮壓著某種大兇?”
葉執鳴看著我手中的符咒,暗自低語。
我皺著眉頭了將地面上的落葉掃開,一個類似八卦模樣的陣盤出現在眼前,我不心中微微一驚,這個陣很大,不出意外,這里還真有可能鎮著某尊大兇,如此我不禁有些猶豫起來。
“你們站開。”
我讓所有人都站開,以八卦方位將符咒分別重新畫在石陣上。
“這還多出來一張符咒啊。”
劉仁看著我手中剩下的一張符咒撓了撓頭,忽然感覺背后有什么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劉仁下意識以為是丁藝苑做的,便回頭看去。
“啊!”
一聲驚叫從劉仁口中傳出,我連忙朝劉仁看去,只見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石盤,盤上有一個方陣,看樣子,像極了空白符紙。
我走到石盤面前,將最后一張符咒畫了上去。
轟!
符成的一瞬間,
腳下的地面突然震動起來,絲絲裂縫裂開,失重感頓時將我幾人包裹拉扯著往下方墜落。
“丁藝苑!”
“我知道!”
丁藝苑連忙用鞭子纏在劉仁的腰間將其拉扯住,楊子言和葉執鳴直接雙手扣在墻壁上,勉強沒有掉下去,我一只手抓在石盤上,雙腳踩在墻壁,看著眼瞎黑黝黝的空洞,心中一陣驚顫。
這到底是怎么做出來的,底下一根根尖刺一般的石柱,像一把把指向天際的石劍,如果就這么掉下去,絕對萬劫不復。
我猶豫了一番,這么大的動靜只怕已經將其他人都給吸引過來了,我干脆打開青竹門,從中取出兩把匕首,交叉插入墻壁慢慢朝下方爬去。
這并不是一直通到底下的墻壁,在往下達到了一定深度后,兩邊的墻壁消失,就好像一個平頂房的天花板開了一個圓洞。
“下來吧,沒危險?!?
我吊在邊緣,隨后用力朝一邊蕩了過去,落在地上。
楊子言和葉執鳴對視一眼也一并跳了下來,楊子言在即將落在石劍上時,虛影尾巴一卷,發力跳到一邊的平地上,葉執鳴則頭朝石劍縫隙,在即將觸地時,雙手抓住石劍用力一推便落在了一旁。
“既然他們都下去了那你也下去吧?!?
丁藝苑輕笑一聲,手中的鞭子一抖,劉仁頓時感覺松了一口氣,然而下一刻,眼前的石劍便在他的瞳孔中不斷放大。
“廣哥救救我!我要被殺啦!噗!”
就在劉仁即將落在石劍上時,我直接跳起來一腳將他踹到了另外一邊。
“嘔!”
“不好意思,用力過度?!?
我看著趴在地上嘔吐的劉仁,撓了撓頭笑了笑。
“喲,我倒是誰呢,這不是西山的那個小道士么。”
就在這時,又是幾道人影從上方跳了下來,正是常白和常黑,以及另外幾個正道中人。
“你們耳朵還挺靈的?!?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幾人,并沒有什么表示,雖然都是同道中人的,但寶物向來是誰的拳頭大誰拿,就算碰到認主的寶物也是如此。
“哼,竟然讓一個野道士給找到了?!?
另外一邊一個身高將近兩米的大漢也冷哼一聲,顯然對于我這種沒有進入門派的野道士很沒好感。
不過這個大漢的腰間卻掛著一個鐵牌,顯然是一個不錯的后天真人。
不單單是這個高大個,一邊的常黑常白身上的牌子也證明著他們此刻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真人境。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老熟人。
“上次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
徐離走到我和楊子言面前拱手道謝,我擺了擺手,讓其不要在意。
現在的情況顯然對我們這邊比較有利,我這邊加上楊子言葉執鳴和丁藝苑便是四人,有了徐離的加入便是五人,剛好跟其他人平衡。
不過他們顯然不知道我們這邊還有一只貓妖一只狐妖,甚至就連劉仁都能算是一個極好的幫手。
“你們可知這是什么地方?!?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一位老頭突然開口,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還望鐘老先生指點一二?!?
一位穿著騷包,跟楊子言有的一比的小伙對老頭拱了拱手,以示請教。
“不知道你們的長輩有沒有跟你們說過鑄劍臺?!?
老人看著小伙,臉上一副后生可畏的表情,然而他說出的話,卻讓葉執鳴的瞳孔瞬間收縮。
“古有鑄劍臺,以天下地寶鑄斬妖之劍,是當之無愧的仙臺!”
話音一落,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在末法之前可不是只有鬼魂猖狂,世間妖精鬼怪眾多,相較于妖而言,鬼魂才是最為底層的存在,畢竟脫離肉身,本就失去了最為根本的基礎。
而妖怪,單單只看老白和白玉便知其恐怖,這還是在末法,古時一條蛟龍便可叫一城一鎮化為人間煉獄,天災不過是這些妖物的手段而已。
不過人也有修道之人,那時最為盛行的的其實是器修,凡人的身軀終歸有極限,若與妖魔比身體,不過是找死,因此,可以開金斷鐵的法寶便成了當時修真之人最為追捧的存在,而鑄劍臺,便是法寶出產最多的一個地方,其中以劍為最。
我看了一眼大坑底下的石劍,不禁感慨萬千。
“既然這里是鑄劍臺,那登天梯離這里是不是也不遠了!”
那個書生模樣的小伙雙眼瞬間一亮,他的話音一落,其余的人便互相敵視的看著彼此。
“年輕就是好,白日夢做起來絲毫不費勁,哼,若是登天梯這么好找,你當真以為現在的天師境會如國寶一般?”
鐘老頭冷笑一聲,書生小伙這才將喜色收起。
騰!
我點燃一盞燭燈,在這些人面前,我斷然是不會使用蓮花燈的,天知道會不會被哪個家伙惦記住。
“既然知道這里是鑄劍臺,那就各憑本事吧?!?
鑄劍臺并不是一個露天的石臺,甚至其真正的樣貌都極少記載,只知鑄劍臺溝通天地之力,以雷霆為火,鑄造天地正氣最為浩蕩的法寶神器。
話音落下,一群人瞬做鳥獸散。
這個洞窟一片漆黑卻無比寬闊,不單單只是大坑底下的石劍,頭頂上也有倒立著的尖銳石頭,似鐘乳石,也似各種兵器,讓人浮想聯翩。
“這地方要是被開發成旅游景點,絕對會被全球的人踩爆。”
劉仁一邊走著,一邊感嘆大自然的神奇,嘖嘖聲在洞窟中回蕩。
然而,沒走出多久,我便突然聞到一股腥臭之氣,一道潺潺的流水聲從前方傳來。
“這里竟然還有水?!”
我將燭火熄滅,這里已經不需要火光照射,水底下有著一種發光的生物,看起來像是蟲子,又像是水母,整條河道被幽綠的光芒照亮,波光在石壁上蕩漾,然而最讓我心驚訝的還是河道兩邊的尸體。
“這些人是怎么死的!”
我皺眉看著眼前連成一片的尸體,所有尸體的頭都不見了,像是被什么硬生生的咬掉了,傷口參差不齊,很是駭人。
“繼續往前看看。”
葉執鳴搖了搖頭,我們只好跨過這些尸體繼續往前,劉仁的目光則在這些尸體的身上流連,所有的尸體都穿著統一的制服,面料有點像絲綢,手中還握著各種鐵劍,有的完好無損,有的已經斷裂,有的銹跡斑斑,這些若是拿到外界,絕對會驚起一道驚天駭浪。
就在劉仁打算悄悄拿上一把劍帶回去時,他卻突然看到光芒所照射不到的石劍縫隙中,一雙幽綠的眼睛,突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