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這里?”
我看著眼前的破爛別墅,眼角不禁有些抽搐。
我跟劉仁離開江市,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到達這個地方。
眼前的這棟別墅在山野間,四周爬滿了爬山虎,附近充斥著潮濕和腐爛的氣味。
“先進去看看吧。”
吱呀——砰!!
我不過輕輕推了一下門,整張大門卻轟然倒地,灰塵滿天飛揚,一些昆蟲和小動物慌張的從陰暗潮濕處跑了出來。
“這別墅看這樣子應該已經(jīng)荒廢很久了吧。”
劉仁有些疑惑。
“不管那么多了,進去看看吧。”
別墅內(nèi)有一些其他人的痕跡,應該是周文旭的父親曾經(jīng)來這里探索留下的痕跡。
“住在這里的人應該也是一個鋼琴家,真搞不懂這些玩音樂的。”
劉仁一邊咂舌,一邊將一些看似完好無損的東西放到自己背包中。
“根據(jù)管家的說法,應該是在二樓。”
然而通往二樓的樓梯卻在中間斷裂,根本沒法直接通過。
“這要怎么上去啊。”
劉仁抬頭看了一眼將近四米的高度,這如果不會點輕功,壓根沒法子上去。
“你在下面等著。”
我看了劉仁一眼,一腳踩在墻上跳到二樓,劉仁站在樓下張大嘴露出驚訝的表情。
二樓的空間很大,墻壁四周貼著許多名畫,只是這些抽象畫讓我隱約覺得很不舒服,大廳的中間擺著一架鋼琴,上面鋪著厚厚的一層灰。
我走到鋼琴面前,放琴譜的地方染著一絲鮮紅的血跡,椅子上還躺著一副白骨,看來那張樂譜就是從這里拿走的沒錯了。
只是那樂譜為何會讓人陷入癲狂呢?
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找出這張樂譜誕生的原因。
我沒有繼續(xù)在鋼琴周圍逗留,轉(zhuǎn)身來到了臥室。
臥室很大,目測有一百平米,里面同樣放著一架鋼琴,但更吸引我的,還是墻壁上掛著的一副畫。
這幅畫明顯是一個人的肖像,不同于大廳中的抽象畫,這幅畫從衣服紋路到脖子都非常的逼真,只是脖子以上的部分卻被人硬生生的撕扯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周文旭的父親帶走了。
“這是?”
就在這時,我發(fā)現(xiàn)畫框上有一絲血跡,皺著眉將其取下來后,我雙眼猛然睜大。
……
劉仁站在一樓很無聊,于是到處逛了起來。
“這是什么?”
在一樓大廳里逛了一圈,最后在一張畫下停了下來。
雖然他不懂什么抽象畫,但他經(jīng)過一段時間觀察后,卻發(fā)現(xiàn)這幅畫跟其他畫有些不一樣。
咔咔咔!
就在他將畫取下來后,地面突然傳來一陣響聲,一道暗門出現(xiàn)在地面上。
……
當我將畫框取下來后,墻壁上竟然鑲嵌著幾具白骨。
我的眉頭皺起,這個別墅有些非比尋常啊。
“劉仁。”
在二樓逛了一圈后再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其他特別的東西,但當我跳下來時,劉仁竟然不見了。
“這里還有個暗門?”
我皺了皺眉,最后還是從暗門走了下去。
出乎預料的,這暗門下面的樓道居然有燈光照明。
樓道不深,走了沒多久我便發(fā)現(xiàn)這個底下竟然到處都是散落的詞譜,而且這些詞譜無一例外都是硬羊皮紙做的。
“這里有很重的怨念,到底死過多少人。”
我順著走道走過,一路還看到了一些尸骨,這里外面是個別墅,底下卻更像是進行某種儀式的據(jù)點。
好容易走到盡頭,我才看到一個房間,房間的門是打開的,劉仁正站在一個案臺前一動不動。
“劉仁,你要是亂跑,我可保證不了我能救你。”
我有些生氣的拍了一下劉仁的肩膀。
但劉仁卻毫無反應。
我暗道不妙,走到劉仁的面前看去。
案臺上放著一張圖,看樣子應該是從某張畫上摳下來的。
劉仁不能動彈,估計就是這張畫的原因。
當我看到畫上的面孔時,一種仿若從靈魂深處升起的恐懼感猛然將我整個人包裹起來,恐懼在心頭橫沖直撞,渾身如同石頭一般僵硬。
“不要……不要看我,不要看我的臉!”
一道貫穿腦膜的嘶吼從中傳出。
緊接著,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從我的側(cè)方走了出來。
進房間之前我明明已經(jīng)將四周都檢查過一遍,房間里根本就沒有一個人。
這個人又是從哪里來的。
“不要,把你們那骯臟的眼睛拿開,拿開!”
嘶吼還在繼續(xù),然而我的眼睛卻根本無法從那張丑陋的臉上挪開,這幅畫仿佛有著魔力,讓我和劉仁如同深陷泥潭,無法動彈。
可那個黑影卻距離我和劉仁越來越近。
我只好將心神都沉浸下來,嘗試調(diào)動腰間的坊令。
這時身體才漸漸開始緩和,從僵硬中脫離,到那個黑影走到我面前時,我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行動。
“啊!!!”
“劉仁!”
黑影的臉出現(xiàn)在我和劉仁面前,一道女子般的尖叫突然從黑影口中發(fā)出,我連忙運用氣聲法大喝一聲,將劉仁一腳踢開。
下一刻,黑影的腳便在我面前放大,一股劇痛從我的胸口傳來,仿佛要將我的靈魂撕裂開。
我滿臉驚訝的從地上站起,這人竟然有這么大的力道。
“不要看我!”
又是一聲尖叫,我的腦子一懵,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從手臂傳至全身。
“劉仁,快走!”
我死咬著牙齒,一腳踹在黑影身上,勉強將其推開,隨手抓起桌上的圖畫,打開青竹門帶著劉仁跳了進去,下一刻青竹門關上,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坊主,你這是怎么了。”
謝茍幾人正在街上搓麻將,看到我突然從青竹門中掉出來,連忙起身走了過來。
我擺了擺手讓幾人不要在意。
“這是張什么照片。”
這時,一邊的丁藝苑突然走過來指著我手中的圖問道。
“不清楚,但是……你們一定不要直視這張圖。”
我皺著眉,雖然不是很清楚原理,但之前在別墅中,我們就是因為看到這張圖才引起了那人影的攻擊。
“大哥哥快去找葉大叔包扎一下吧。”
麗麗滿臉擔憂的看著我身上的傷口,之前那人影的力氣不可謂不高,如果我不是真人境界的話,光是這一下我就要被那個黑影撕碎。
告別青竹坊高層,我獨自回到房間中將那張殘圖放在桌面上。
“不可直視……這種東西跟我所知的鬼邪有很大的不同,那個生物不像是人,但卻有著人的身體。”
好在那東西一直待在地下室,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愿,而且那東西似乎給我一種,羞澀的感覺?
他像是在躲著一切擁有眼睛的生物,他不想將自己的面孔暴露在別人的視野之下。
一旦有人看到了他的面容,他就會惱羞成怒,而后將看到他面容的人,殺死。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卻沒有將圖毀掉。
“謝茍,幫我準備一間釋罪之間。”
……
黑色的小巷中,一個拖著大刀,身上系著烏黑圍裙的釋罪者正站在我面前,另外一邊則站著謝茍。
饒是過了這么久,謝茍依然對釋罪之間有著深度的恐懼,即便他是管理者,他也不想在這里多待上一秒鐘。
“你先離開吧,有事我再喊你。”
“好的坊主。”
謝茍頓時松了口氣,急急忙忙從釋罪之間離開。
這時我才將那張圖給拿出來。
釋罪者也是有眼睛,當我將這張圖放在釋罪者面前時,高大的釋罪者竟然開始畏懼起來。
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釋罪者散發(fā)出來的恐懼。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當釋罪者看到圖上的面孔時,整個小巷的黑暗竟然又加深了一絲,一種莫名的羞怒從黑暗中傳來。
“不要看,不要看!”
宛若從地獄深處所爆發(fā)出來的咆哮,一聲聲撞擊著我的耳膜。
一個模糊漆黑的人影突然從釋罪者的身后走了出來。
“不要看!”
噗嗤!
血液在空中飛濺,一只將近一米左右長度的手臂從釋罪者的胸口穿透,手中抓著一顆跳動的心臟。
轟!
釋罪者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手中的刀也掉落在地,發(fā)出哐當?shù)穆曇簟?
“果然如此。”
看到將釋罪者殺死后還想繼續(xù)鞭尸的模糊黑影,我連忙揮手讓釋罪者的尸體消散歸于釋罪之間。
黑影看到釋罪者消失后,明顯的愣了愣,隨后低著頭緩緩退入黑暗中,消失。
我緊了緊手中的圖,這張肖像畫的用途,或許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比如……在青竹坊中再建一個名為羞澀之間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