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從窗戶的縫隙照射進來。
我悠悠醒轉過來,感受了一下符陣的情況,竟然完好無損。
“去看看楊子言還活著沒有?!?
房子雖然是木頭做的,但夠大,所以我跟楊子言是分兩個房間睡的。
只是……
“這床邊的是個什么玩意兒。”
我轉過頭看著身邊躺著的稻草人,嘴角不禁一陣抽搐。
一邊的老白還躺在我肚子上打呼嚕,這東西進房子老白竟然沒發(fā)現!
我不禁有些后怕,渾身一陣冰涼。
如果這稻草人是昨天那個神秘的家伙,那他大可在晚上的時候將我殺死,我甚至連哼都沒得哼一聲。
“糟了,楊子言。”
我連忙翻身下床跑到隔壁房間,進門后看到他還睡的跟頭豬一樣沉穩(wěn),我頓時就放心了。
將楊子言喊醒后他也被身邊躺著的稻草人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回事?!?
對于稻草人在床上躺著這件事,我們倒是沒什么特別驚訝的。
只是……預料之中的危險為什么沒有出現。
“去其他房子看看?!?
剛剛離開房子,我便看到從隔壁出來的老男人,顯然他的房子里也發(fā)生了同樣的事情。
“你們房子里也有稻草人?”
老男人迎面朝我們走來。
“是,突然就出現在了床邊。”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房子里的情況告訴老男人。
然而說完之后,老男人卻愣住了。
“床邊?難道不是門后嗎?”
“門后!?”
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跑到老男人的房子里之后,果然看到他睡覺的房間門外站著幾個稻草人,不同于我跟楊子言的房間,這幾個稻草人似乎在窺視房間里的人,手扒在門框上露出一個頭朝里面瞧著。
“這是怎么回事?!?
老男人低沉著聲音,顯然,他有些顧慮。
既然對方能夠悄無聲息的在房間里做這些事情,那也就能隨意的殺死他。
“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邊的房子卻傳來一道慘叫聲。
我們三人連忙跑了過去,趕到時剛好看到豬頭從臥室內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發(fā)生什么了!”
我將豬頭扶起來,另外也有些奇怪,這兩個人莫非連睡覺的時候都是戴著頭套的?
“狗頭,不見了?!?
豬頭的眼睛有些慌亂的顫抖著,他說的這個失蹤,似乎不是表層意思上的失蹤這么簡單。
“坊主,快來看看。”
因為要保證身份,所以楊子言在其他人面前只會以坊主稱呼我。
“這是!”
房間的格局跟我們那個房子差不多,豬頭和狗頭分別住在兩個房間,然而狗頭房間里發(fā)生的事情卻和我們以及老男人的情況完全不同。
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狗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稻草人,最關鍵的是,這個稻草人竟然跟狗頭一模一樣!
然而更讓人感到驚悚的是,在狗頭床邊,一個稻草人手里拿著狗頭之前拿出過來的爪子,而躺在床上的狗頭稻草人,依然別那爪子給撕成了兩半,赫然跟之前狗頭殺死的稻草人的死相一模一樣。
“這會不會是稻草人故意恐嚇我們而做的?”
豬頭有些后怕的抖著身子,沒想到第一個失蹤的人竟然是跟他住在一起,這么算下來,下一個會不會輪到他。
“難道說……”
我看著床上的狗頭稻草人,心里不禁活絡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眼前的一切會不會是根據我們所做出的行為而決定的。
整個村子的稻草人乍一看都是些縫著布的草堆,沒有靈魂,也沒有生命,以我們的本事也沒法做出些什么,唯一能做的估計也就是將稻草人燒掉或者拆了。
但是這個村子晚上的時候會發(fā)生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稻草人會來到床邊,門外,甚至會將房間里的人擄走換成稻草人。
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這里的稻草人是真正的居民,我們五人是外來者,剛進村的時候稻草人或許會奇怪和好奇,緊接著這五個人里有一個人突然將其中一個村民殺死。
這群村民自然會惶恐,而這其中一些跟死去村民關系好的,很可能就會產生恨意,這個村子里沒有維護法律的人員,這里更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所以,制裁者也就成了這群受害者。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這個地方或許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簡單一些。
但是,這個前提是之前沒有村民被殺死。
可若是沒有村民被殺死,我可能就無法意識到這個問題,稻草人的存在在我們眼里不過是一個死物,即便能被操控,也是沒有任何戰(zhàn)斗力的廢渣,無法構成任何威脅。
躲在暗處的人只要隨意操縱一下,就會有人觸碰這個點。
而且,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
殺死狗頭的到底是稻草人還是那個操控稻草人的神秘人。
這一點如果無法被查證的話,死亡遲早要降臨到每一個人頭上。
我將我的想法跟其他人說了一遍,幾人頓時覺得在理,眼下只要不去對稻草人動手,即便沒有好處,但至少沒有壞處,狗頭失蹤的太過蹊蹺,我們將整個房子都翻遍了也沒看到其他痕跡。
然而就在我們離開之后,門口卻圍著一群的稻草人。
這樣子就像是某個家庭出了問題,一堆人在看熱鬧一般。
“這些玩意兒到底是什么時候來的?!?
弄清楚原因之后,豬頭便沒有之前那般驚恐了。
畢竟只要我們還清醒著,這些稻草人就沒有對我們造成什么威脅,至少目前沒有。
而一個人就算兩天不睡覺,那也沒什么很大的關系,怕就怕,這之后還有什么變故發(fā)生。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時間到了晚上,除了稻草人偶爾會莫名其妙的換位置,其他的事都沒有發(fā)生。
“該不會這三天就這么過去了吧?!?
我靠在床頭,因為稻草人事件的原因,我跟楊子言都待在一個房間,另外一邊老白和白玉則趴在墻角。
“應該不會這么簡單,我覺得,事情只有到了明天,才有可能出現危機?!?
楊子言搖了搖頭,他對西山的了解比我全面,自然知道西山內部有多少恐怖的事情。
“白玉你們這一天是怎么了?!?
這時我才看向一邊的白玉和老白,兩只妖從早上開始便有些無精打采的,那樣子就跟沒睡好一樣,然而實際上兩只妖已經睡了一天了。
“這里太悶了?!?
老白無精打采的晃著尾巴,整個身體趴在地上將四肢攤開。
“這里的妖氣濃度非常低,也難怪他們會這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應該是一個域?!?
楊子言用折扇拍著手心,一邊說著自己的看法。
“域?”
我睜了睜眼,這個詞我還是第一聽楊子言提到。
“沒錯,雖然葉執(zhí)鳴沒有跟你說,但你應該知道,青竹坊其實是一個獨立于人間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對于青竹坊,我一直以來都了解有限,一個可以任意打開門扉連接人間的地方,簡直就跟九幽一樣。
“空間在極細微處是不連續(xù)的,而這種‘極細微處’被不斷放大之后就是域,域既是獨立于空間之外的空間,所以域的面積大小不一,且沒有人間這般穩(wěn)定和諧,只有一些傳說中的修仙之人才能打開域在其中開辟洞天,青竹坊從古流傳至今,其中有過許多猜測,但真正的原因可能只有葉家先祖才知道。”
“眼下,這個地方其實跟青竹坊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于我們所在的西山內部,都有可能是一個域?!?
“照你這么說來,其實陰間和仙界也是域嗎?”
我不禁恍惚,如果真如楊子言所說這般,倒也不無道理,仙界凌駕于人間之上,或許是因為那其實只是一個充滿靈氣的域,陰間也是一個特殊的域,或許稱為鬼域更加恰當。
人間算是一個主空間,仙界和陰間能夠通過某種手段,比如我手中的牌印,來打開兩界通道。
但由于末法時代,空間中的靈氣枯竭,陰間和陽間的通道無法穩(wěn)定維持,所以無法從陰間打開通道,倒是能夠從人間打開陰間通道。
至于仙界或許要更加困難。
當然這只是猜測,目前來看,只有陰間是真實存在的,上界雖然猶有傳說,可實際上卻從沒有人真正見過和流傳。
“所以,這里既然是域,那么跟青竹坊相關的事情會不會發(fā)生在這里?!?
如果這個地方是跟青竹坊差不多的存在,那一如青竹夜市,特別是那個地方的事會不會發(fā)生在這里呢?
“青竹坊相關的?什么事?”
楊子言有些疑惑的看著我,這是我才反應過來,楊子言雖然對青竹坊有所了解,但也不過是表面和一些淺層了解,這些或許是葉執(zhí)鳴告訴他的也有可能。
所以他不知道深巷是個什么地方,不知道刑罰之地的釋罪者是什么存在。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將這些告訴他的時候,一股困意席卷而來,幾乎下意識的,我就想倒在床上睡過去。
我頓時一個激靈,雙手掐著自己的肉,疼痛在腿上肆掠,然而困意卻沒有絲毫消減。
直到這時我才想起一個被我忽略的問題。
我昨天……是怎么睡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