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樹林中,趙航驚恐的逃竄著。
后悔的情緒不斷在趙航心里橫沖直撞,原來西山之所以禁止游客夜晚進入景點,是因為景點有鬼!
身后的黑影不緊不慢的跟在趙航身后,不論趙航跑多快,只要他回頭,便能看到那無頭的尸體緊緊的吊在身后。
樹林間的植物倒刺將他的衣服刮破,一絲絲血痕出現在他的身上,而溢出的血跡便像是催化劑一般刺激著身后的無頭身影,離他越來越近。
撲通!
突然,趙航腳下絆到一根了什么東西,直接摔倒在地。
眼看著黑影走到他面前,一股濕意從趙航褲襠下傳來。
“大哥,看在我們在車上還聊過天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瞧不起你們了,求求你不要殺我,我老婆還在家里等著我回去……”
趙航閉著眼睛不斷求饒,然而他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沒有出現。
緩緩睜開眼,趙航看到黃剛手里提著的人頭,心臟差點被嚇的驟停。
“別……怕……我不會……害你。”
黃剛把趙航臉上的血擦干凈拉了起來。
“你……”
看到黃剛沒有傷害自己后,趙航也沒有最初那么害怕,只是看著那沒有頭的脖子心里不禁有些發寒。
其實仔細想想,黃剛從一開始就沒有過要殺他來著?
“不要在……這里……逗留……不然……會……死。”
然而趙航的念頭才剛落下來,心又被黃剛提了起來。
之前因為一直在逃跑,所以趙航也沒有注意到四周的環境變化。
停下來之后,他才發現,四周隱隱約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他。
“這是哪兒啊。”
趙航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來了,聽說西山有許多野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知……”
黃剛提著頭朝四周看了一圈,話還沒說完,便突然抱起趙航一個跟頭朝前滾去。
咚!
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一條鐵鏈死死的釘在樹上,末端的利刃刺入樹干至少十厘米,張航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這要是扎他身上,估計直接能扎穿。
“沒想到晚上出來散個步都能撿到尸呢。”
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女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另外一邊還有個穿衣服的男人。
“你們……想……”
黃剛將趙航擋在身后,然而話還沒說完,黑衣人的寬袖中便甩出第二條鐵鏈,利刃刺破黃剛的胸口從背后露了出來。
“啊!”
趙航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雖然黃剛理論上來說已經不是個人了,但臉上被濺到血他還是會嚇的腿腳發軟。
“小黑黑,別把人嚇壞了,還有用的呢。”
常白掩嘴輕笑,走到趙航的面前。
“你……你想做什么。”
常白走近之后,趙航這才看到常白的樣子,一時間竟然被常白的樣貌給迷住了。
“喲,小哥,你的是不是,想跟我發生點什么關系呀,嗯?”
常白看著趙航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甚,修長的睫毛抖動著,紅唇輕抿間,趙航頓感一陣口干舌燥。
他哪里見過這種姿色的女人,家里的老婆跟眼前的常白比起來,那就是地里的村姑和天上的仙女那樣的差別啊。
之前的什么恐懼頓時被丟到腦后去了。
“你們……是誰,要……做……什么。”
黃剛的嘴巴動了動,另外一只空著的手將胸口的利刃拔了出來。
“哦?中了索魂鏈竟然還沒魂飛魄散。”
常黑眉毛一挑,手微微用力,鎖鏈頓時如同靈蛇一般回到他的衣袖當中。
黃剛手中一空,幾根手指頭被利刃切斷掉落在地上,沒有血跡流出。
“你……”
黃剛想說什么,卻感覺身上傳來一股巨力,一陣天旋地轉之后倒在了草地上,五根索魂鏈將他死死的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好了,小哥哥,讓我們來繼續吧,你想要我么?”
常白在趙航的耳邊呼出一口氣,張航頓時覺得渾身如同著火,一股燥熱感從體內升騰而起。
“想,想!”
仿佛怕常白反悔一般,趙航激動的點著頭,恨不得自己把脖子甩斷。
“那就……把靈魂交出來吧。”
常白微微一笑,身上如雪的白袍慢慢褪下,露出吹彈可破的肌膚,漸漸露出了胸口的猙獰刺青。
然而這鬼面刺青在雪白的肌膚上,非但不顯得猙獰,還為常白增添了一股別樣的魅力,趙航只覺口干舌燥,雙手顫抖著抬了起來,就要往常白的身上摸去。
常白臉上依然帶著嫵媚的笑意,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冷意。
下一刻,那刺青宛若活過來了一般,血口大張,一絲絲精氣從趙航的口中被吸出,張航渾身的血色頓時消弭下去,原本有些微胖的趙航僅僅片刻便成了皮包骨。
“嗯,真乖。”
常白將衣服拉上,回頭準備離開。
剛走出兩步,一只手突然伸出抓著她的腳。
“我還有,我還有,都……都拿走,都拿走,求你,求你了。”
趙航臉上帶著迷醉的表情,如同吸食了禁品一般。
“呵呵,既然你這么渴望……那我就滿足你好了……”
……
“徹底熄滅了。”
“五彩湖泊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本來在房間里繪符好好的,楊子言突然把我喊了過去,說是之前放在黃剛身上的標記消失了。
“雖然當時黃剛被人殺了,但標記還在便說明他的靈魂沒有消失,我本來還想讓你在西山之行結束之后送魂魄往生的。”
雖然黃剛的死跟我和楊子言并沒有太大關系,但只要牽扯到了其中,因果里面便有我們一份。
“管不了那么多了,喊你過來并不單單是為了這個事,接下來我們要準備一下前往西山了。”
西山的開啟時間雖然固定,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大概的時間范疇,不過一般來說都有預測的方法。
楊子言猜測明天就會有人進入西山,所以我們今天就要動身,提前量非常重要,因為不知道這次入口的位置,所以需要盡可能的占據有利位置。
“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房間應該也有個人才對吧。”
離開賓館時,我路過一個房間,感覺里面的生氣少了許多,這個時間點竟然還有人出門。
“說不定是哪個人的傀儡也說不定,不用管他,先過去再說。”
跟著楊子言通過一條小路進入西山禁區,沒多久便看到了一棟房子。
“就是前面,這個給你穿著,別讓人看出我們的樣貌。”
說著,楊子言便遞給我一個件斗篷,我擦了擦額頭的熱汗,最終還是將斗篷披在了身上,這天氣穿這種斗篷,簡直是嫌溫度不夠高。
這棟樓是為了在西山開啟之前給所有休息所建的,同時也是為了防止有人率先進入洞口坑害同道。
第一天的試探還有個目的就是為了確認有多少人來到西山,以此來判斷有沒有人偷跑。
“最后兩人到了。”
在場的人都用各種各樣的法子將自己的面容掩蓋,光憑肉眼無法確認誰是誰。
“這次來的人比起上一次要少很多呀。”
“畢竟上次有九成的人都留在了里面。”
說話的是兩個戴著豬狗頭套的人,聲音應該是被處理過了,戴著一絲滑稽的感覺,一如兩個頭套。
“不知道這次誰能夠活著走出來,嘿嘿。”
另外一個蹲在樓梯上的斗篷男發出冷笑,他身邊的同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一共是三十人,其實這次來的還有點多了。”
我跟楊子言坐在角落,他數了數人頭,跟我小聲說道。
“去年來了多少。”
“一百。”
我心中微顫,來了一百,結果只回去了一成的人,這西山還真不是一般的兇險。
“而且,那一百人里還有四十個真人境,一個天師境。”
一邊一個戴著半截面具看起來有點上了年紀的男人似乎聽到了楊子言的話,沙啞著聲音說道。
我心里微微一沉,天師,那已經差不多到達人類極限了,一地,二離,三云,四天,天師甚至能做到短暫的離開地面,接觸到的層次已經有些神化了。
想必那個天師應該是從西山出來的那十人之一。
然而即便如此,也無法掩蓋那剩下的三十一號真人境死在里面的事實。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從西山離開的似乎是五個真人和五個術士境的小家伙吧。”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一邊的角落傳來,說話的人佝僂著腰,看起來還真像是個年過六十的老大爺。
“所有人都到齊了吧。”
一群人還在各自討論著,這時一個人從門外走來,這個人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將自己樣貌遮掩住的人。
“千真人,這次還得勞煩你繼續主持。”
老大爺咳嗽了一聲,似乎跟千木元認識。
千木元是千重門的掌門,千重門也算是名門,屬靈寶派,門派內法器眾多,主要以駕馭法器為主。
其實說起來,每個門派都有各自的特色,比如九冥山便是以馭鬼為主,這也是九冥山立場比較中立的原因。
至于我這種法器符咒畫魂符陣皆修的,基本上都是沒什么真本事的野道士,如果不是我的體質原因,或許我連站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
“呵呵,能擔此重任是我的榮幸,方才西山離門有松動跡象,或許一炷香之后各位就可以前往離門準備入山,在此之前,作為本次西山監督人,我將再次強調一遍規則……”
接下來便是一堆強調和注意事項,這些規則在最初并沒有出現,只是因為以往爭奪法器和道法的人過多,導致傷亡慘重,經過眾門派協商之后這才決定以輪選的方式請門派掌門主持西山之行,以此來控制傷亡,并為這次的人提供一些地圖和注意事項,若有人違反規定,將會遭到所有正派的追殺。
所以即便是邪道也不敢亂來。
不過……這一次的情況,或許會超出預料,我看向站在角落的兩個黑白身影,在那兩者中間,還站著一個全身籠罩子啊斗篷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