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跟劉仁還是留在了房子里休息,不過我跟劉仁說了,一旦聽到或者看到什么一定要第一時間將我交給他的明光符拿出來。
其實這種邪事如果放在以前應該是無法影響劉仁的,畢竟劉仁體內(nèi)有個血魂,那些邪祟就算再怎么兇也兇不過劉仁體內(nèi)的那個存在。
但是石牛冢一行之后,劉仁體內(nèi)的血魂卻如同死了一般,一直沒有了反應,劉仁身上的那股特殊氣場也沒有了。
可以說劉仁除了身上還有一條黃金蛇刺青外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
但是這件事我斷然是不會告訴他的,不然他之前積累了那么久的努力全都化為烏有,他一定會受到很大的打擊。
這種事還是等到我把事弄清楚之后再告訴他比較好,只是這段時間可能要苦了他了,就像眼尸蟲這種陰物就很容易會找上他,而他又因為血魂隱匿無法使用符法。
如果不是因為明光符這種符咒只要拿出來就能起到作用我也不敢讓他就這么睡在我身邊。
隨著時間不斷推移,我也覺得眼睛有些酸痛起來,一直睜大眼睛注意著四周情況,饒是我有清心咒也沒法一直堅持下去。
迷迷糊糊間我的雙眼閉了上去,整個人就這么陷入了沉睡。
睡夢中,我好像見到了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子站在房子的窗外往里面張望著。
等到我接近之后她又消失不見,等到我回頭準備回床上繼續(xù)休息的時候,床邊卻多了一副紅色棺材。
劉仁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的心底卻突然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他應該躺在這棺材里才對。
這個想法剛一生出就瘋狂蔓延,我整個人猶如著了魔一般的朝劉仁走了過去,雙手拖著劉仁將把他往棺材里放。
就在我即將把劉仁放入棺材里的時候,我的青竹坊令卻突然發(fā)熱起來,幾乎是瞬間,我從這種奇怪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心里一陣后怕。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我總覺得,只要我將劉仁放進這棺材里,那他就真的死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竟然有些生疼,也就是說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我床邊的確多了一副棺材,而我之前見到的那個紅衣女子也是真實存在的。
“嗯?廣哥,你怎么拉著我。”
這時劉仁也醒了過來,當他看到床邊的紅色棺材時,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別睡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棺材就這么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這里,而且。”
我走到門口,門下有一根細線攔在中間,當然這并不是怕有人進房間用來絆人的,而是用來預防邪祟的,如果有臟東西從外面進來,這繩子上的鈴鐺就會動起來。
但這繩子自始至終都沒有響過,那這棺材到底是怎么進來的,如果說是有人進來了,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么短的時間,這么大個棺材,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一個人搬進來。
我撓了撓頭,剛準備去將燈打開仔細找一找,卻突然想起了劉仁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天花板!”
我抬頭朝頭頂看去,一張慘敗的臉正趴在房梁上盯著我跟劉仁,兩只慘白的手中正抓著兩根繩子。
“怎么可能!”
我不禁感到一陣惡寒,劉仁更是嚇的差點摔進棺材里。
感情我們竟然跟這尸體面對面睡了一個晚上!
那白臉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注意到了他,嘴角上揚了一下就朝外面竄了出去。
如果不是看清了那張臉,我甚至會以為這只是一只大貓。
“追上去。”
沒有猶豫,我跟劉仁連忙朝外面追了出去。
然而我卻沒發(fā)現(xiàn),房子外門口站著的另外一道紅色身影。
跟劉仁追了好一陣之后,那個人影才停了下來,回過神來后,我才發(fā)現(xiàn)四周已經(jīng)看不到房子了。
四周是荒野,而且是那種沒有被開發(fā)過長滿雜草的地方。
可也就是這么個地方,竟然到處都堆滿了棺材。
棺材的型號很多,十頁棺,十二元,甚至就連白棺都有。
那人影就站在其中衣服棺材面前朝我跟劉仁笑了笑,然后仰頭就倒在了棺材里。
我跟劉仁對視了一眼,隨后走到棺材面前。
“死的。”
剛剛好跑了那么長距離的尸體此刻卻一動不動的躺在棺材里,除此之外,其實還有很多棺材里都躺著一些尸體。
這些尸體有點已經(jīng)發(fā)臭了,有的更是缺胳膊少腿的。
我在四周找了一圈,結(jié)果卻沒有找到一個游離的魂魄,也就是說,這些尸體已經(jīng)全成了死尸,那些魂魄根本沒在這附近徘徊,要么已經(jīng)輪回去了,要么……
沒有繼續(xù)呆在這片棺材地,我跟劉仁一并回了安春鎮(zhèn)隨便找了個賓館睡了一晚。
第二天我便將羅琦給喊了過來,將棺材的事跟羅琦說了之后,羅琦雖然有些不情愿,但也還是請假趕了過來。
“之后交給我處理,你們回去。”
看到荒地上的棺材之后羅琦并沒有跟我們說明原因,便打算將我跟劉仁打發(fā)走。
“我們回不回去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既然這件事我已經(jīng)接手了,那自然要做到底。”
我把急著離開這里的劉仁給拉住,雙眼盯著羅琦,這件事我很放心不下,特別是那個紅衣女子,我總覺得那個女子很有可能是發(fā)生這一切的源頭。
羅琦跟我對視了一段時間之后,沒有說什么,只是自顧自的走到一副棺材旁邊。
“愣著做什么,過來幫忙。”
站了一陣后,羅琦面色冷淡的沖我跟劉仁看了一眼,我跟劉仁這才反應過來過去幫他將棺材蓋上。
“這里的棺材必須埋掉,不過這些人都是沒有親人的可憐人,所以也不會有什么墳頭,到時候我會出錢請過來做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拍了拍手,我也算看出了羅琦的顧忌,包括那些工人在內(nèi),這些都是些可憐人,結(jié)果卻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
怨念積攢之后,很可能會發(fā)生一些出乎預料之外的事。
回到村子之后,羅琦帶著我跟劉仁來到我們租的那間房子。
“你們膽子也夠小的。”
羅琦看了一眼我在門口系的鈴鐺,嘴上說這刻薄的話,眼神卻帶著一絲認可。
“上去。”
進入臥室之后,她指了指閣樓,我跟劉仁對視一眼之后還是爬了上去。
“這是!”
然而才上去,我便看到了好幾副棺材放在閣樓上。
“這些都是工匠留下來的棺材,棺材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叫法——老房,可以說是人死之后的歸宿,也就是家。”
我點了點頭,這個說法我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這跟我遇見的這些有什么關系。
固安村有個規(guī)矩,家中必須有棺,不論是什么樣的家庭,不論是老是少,只要家里有年過三十的人,就必須要放棺,一方面是為了以防萬一,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一個女人。
原本,固安村做工匠生意還發(fā)展的不錯,但有一個工匠卻犯了忌諱。
“做活人棺?”
我跟劉仁聽了羅琦的話之后,都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棺材,本是給死人睡的,但還有一種棺材,卻是給活人的。
那就是活人棺,一般來說做活人棺,就是為了做冥婚。
冥婚就算在以前也是不被人所接受的惡劣習俗,固安村的工匠雖然也喜歡錢,但卻絕對不接冥婚生意,死人錢賺的,但是把人賺死,他們卻是不做的。
冥婚必須要有活人棺,因為棺材是死人的房子,成家成家,如果沒有房子又怎么能成家。
而固安村又是極好的棺材出產(chǎn)地,自然就有人找上們來讓工匠給他們做活人棺了。
當時固安村的工匠已經(jīng)達成了一個共識,根本沒人同意。
原本若只是個普通人家或許這事就這么算了,然而這家人卻有些背景,自然也就不缺錢。
在開除了一個天價之后,終于還是有人動容了。
一副活人棺就這么從固安村做了出來。
而那個工匠拿到錢之后,立馬就過上了極好的日子。
其他的工匠自然是眼紅不已。
最主要的是,這個拿了錢的工匠并沒有如同傳說中受到什么苦難。
事情到這里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其實也沒什么。
那些工匠就算再眼紅也不至于去搶人家的錢。
誰想那有錢的工匠拿了錢出去后沒多久竟然還記著村子里的好,他給村子里,又帶了個生意回來。
還是那個家族,這次依然要一副活人棺。
然而跟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幾乎所有的工匠都愿意給他們做活人棺。
只是人家只要一副棺材,這么多人爭著要做棺材那到底要選誰呢?
最后那個發(fā)財了的工匠便出了個主意,讓每個工匠都做一副活人棺,最后讓那個管事選了一副棺材帶回去。
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工匠沒有參與,并且還在不斷勸阻。
可在金錢的面前,這些工匠壓根就不顧了禁忌,特別是在看到有人觸犯禁忌還相安無事之后,更是將那勸阻之人的好意當成惡意,認為那人是想讓他們放棄然后自己去賺這筆錢。
整整二十三副活人棺材,包括曾經(jīng)賺過錢的那個工匠也做了一副,最后管事挑了一副帶了回去。
固安村便又多了一個富豪。
從那之后,固安村便開始接活人棺的生意,而且單子比他們想象的要多的多。
做到最后,幾乎所有人即便不工作都能夠滋潤的活到老。
幾乎是一致的,所有工匠都給自己打了一副壽棺隨即便將工具收了起來。
固安村自那之后就只剩下了一個工匠,便是那個沒有做過活人棺生意的工匠。
所有人都笑他傻,但他卻總是笑嘻嘻的,說自己心里過的去。
那些工匠卻不以為然,直到……真正出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