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嘿嘿。”
一道接著一道奇怪詭異的笑聲突然從房間內傳出來,緊接著那些倒影在磨砂玻璃墻壁上的影子突然站起,一個個走到玻璃邊貼身站好,仿佛在看著我跟劉仁。
“廣、廣哥,這這這……是怎么回事。”
劉仁有些驚恐的朝后挪了挪,那磨砂玻璃上的影子臉上突然裂開了三道月牙口子,那一道道笑聲顯得更加密集起來。
不過那一道道笑聲雖然有些滲人,但好在并沒有其他事情發生。
只是之后那些影子突然互相廝殺起來,讓我跟劉仁都驚訝了一陣,一邊的劉仁以為曾家起內訌了想要逃跑,好在被我給拉了回來。
我看著那磨砂玻璃上發生的一切,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從那道笑聲出現時,周圍的空氣明顯凝重了些許,原本分散在曾家四處的陰氣仿佛被什么東西吸引匯集到了房間之中。
而且那些影子的動作也實屬有些夸張,人的影子也不可能在臉上出現三個空洞,除非這個人的腦袋被開了洞。
等到影子只剩下最后一個女人時,那個女人卻開始仰天狂笑,那刺耳的笑聲讓我煩悶的喘不過氣來。
直到那女人重新坐回桌子上,那些影子才相繼回到原來的位置,至此,門口才傳來開門和呼喚我和劉仁進去的聲音。
進到房間之后,曾家的人全都正襟危坐在桌前,只是他們的臉上無一不帶著驚恐的神色以及……笑臉。
兩個矛盾的感覺出現在曾家人的臉上,顯得非常違和。
到了這個時候,曾老才愿意將事情跟我說明清楚。
原來從很久以前開始,曾家便纏繞上了這么一個詛咒,每到這個日子,曾家的人就會突然露出滲人的笑容,最為可怕的是,他們會將所有恐懼的人的皮剝下來。
為了防止自己傷人,曾家只好在這個日子聚集在一起,這樣才不會導致悲劇的發生。
然而他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影子會發生那樣的變化,坐在房間外的朱十武沖入房間之后臉上露出的驚恐的神色就像是丟入餓狼群中的生肉。
之后的事情正如磨砂玻璃上上演的那一幕,朱十武整個人的皮膚都被人撕扯了下來。
聽曾霸說完,我跟劉仁都不禁打了個冷顫,感情那個朱十武的皮膚竟然是眼前這群人撕下來的,其中甚至還有朱十武的老婆,也不知道事后她見到朱十武的樣子到底是什么表情。
“曾家主,這件事有些麻煩,就算解決起來,只怕也會危機到你們的生命。”
曾家的這種情況跟我師傅曾經說過的一種詛咒極為相似,只不過那個詛咒非常的古老,在人間顯露的次數也不超過一手之數。
但凡被這個詛咒詛咒的家族,最初會風生水起,行商滿貫,為官升職。
只是當這個家族的程度到達一定程度時,他們便會開始走向衰弱。
至于家族要到達哪種程度,衰弱的速度有多快,那跟施加詛咒時所用到的材料和施咒人的法力是有很大聯系。
所以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詛咒可能會讓一個家族在短時間內發揚光大,卻也會隨著家族的日漸昌盛而將其毀掉。
而這種詛咒,也被稱為笑面鬼。
其名之意為:看誰笑到最后。
唯一能夠抑制住詛咒的方法也就是在詛咒發作的當晚滿堂齊聚在一起以免傷人。
可若是時間一長,情況就會變得愈加嚴重,開始可能只有一晚上會發生,但隨著時間推移,那些強加在他們身上的詛咒就會越來越深,最后甚至有可能隨時隨地都會觸發。
“家主,依我看,這個小子根本就沒什么本事,猶猶豫豫的只怕是想騙更多錢,之前口口聲聲說著不要天寶閣,其實只是想吞下家族更多的企業。”
看到我一直沒說話,一邊的曾沖又開始不屑的嘲諷起來。
然而這一次,即便是曾家家主也沒有阻止他,這仿佛默認了曾沖的話,至于家族中的其他人,此刻要不還沉浸在恐懼之中,要么同樣不信任我。
我笑了笑,若我只是曾經那個小小的道童,我可能還會有些踟躕,但眼下我依然是個術士,這種事情即便有些麻煩,卻也不是無法解決。
“曾家主,還請借紙一用。”
我將背包放在地上,將我的半臂朱砂筆拿出來,滿臉輕松的看著在場眾人。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做什么,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愚弄曾家,我讓你不得好死。”
“曾沖,你若是再如此無禮,家法伺候!”
一邊的長輩見到曾霸皺眉,連忙呼喝起來,曾沖這才恨恨的閉上了嘴。
沒過多久,阿千拿著一卷規格為大八尺的宣紙進來鋪在大桌上,順便將筆墨給我準備好。
要解決詛咒雖然困難,但是想將這個詛咒遏止住,還是非常簡單的。
筆沾墨水后我并沒有馬上下筆,而是緩緩閉上雙眼回憶起我在羊皮冊上看到的圖像。
“家主,這個道長還會國畫?”
見到我的行為,一邊的曾家人愈發的疑惑起來。
倒是曾霸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手中的朱砂筆。
“入畫之前先入定,胸有成竹,畫中有意。如此看來,此子便是沒有學道,在國畫上也能走出一條很長的路來。”
曾霸并沒有理會旁人的閑言閑語,而是自言自語的贊賞了起來,這一幕看在曾沖眼里更是讓其生怒。
就在眾人討論期間,紙上突然響起了一道啪嗒聲,原來因為我陷入沉思的時間太久,導致筆上的墨水滴落在了宣紙正中之間,大大的墨滴濺開,這種情況下幾乎不可能再用來作畫。
“道長先生,你不會是站著睡著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換一張紙啊。”
一邊的曾沖看到后立馬大笑起來,旁邊的其他人也一個個露出不滿和鄙視的神色,不過他們再怎么說也都是長輩了,自然沒有跟曾沖一樣幼稚出聲。
“畫入畫,人如畫,畫如人,成竹在胸口,金沙化山,雞飛成鳳。”
嘈雜的聲音中,曾霸突然開口,一句話宛若點睛之筆,將我心中的那最后一絲疑云掃除,羊皮冊上的圖像瞬間印在了我的腦海中,我睜開眼的瞬間,一縷精芒從雙眼中射出,整個視野都變得清晰了許多,而眼前畫紙上的那滴黑墨在我眼中頓時化為了一個起點。
“哈哈哈哈!”
一股豪邁從我胸口醞釀而出,隨著氣息被我大笑吐出口中,整個人的身體瞬間活絡過來,手中朱砂筆重重落下,竟然毫無偏差的將整個墨跡蓋滿,不超出一絲,也不少一絲。
隨后我臉上帶著一副笑容,手中的朱砂筆連連舞動,竟沒有脫離紙張哪怕一分一毫,光是看著便給人一種行云流水的感覺。
短短片刻收筆,一個捧腹大笑的和尚便出現在宣紙之上。
一片沉默之后,房間內頓時爆發出討論聲,然而這其中更多的卻是憤怒和質疑的聲音。
“這畫的什么,隨便去美術學院叫個學生都比他畫的好吧。”
“要是畫張畫就能解除詛咒了,那我們曾家還要找什么道長大師。”
“簡直兒戲,這是在侮辱我們曾家!”
一邊的曾沖看到這一幕,整個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然而他們卻沒發現,從我收筆開始,曾老整個人的眼睛便沒有離開畫哪怕一秒。
“畫意刻入紙內,古有入木三分,然入木三分難,入紙更難,而畫意入紙更是難上加難。”
曾霸幾句難難難,頓時將整個房間內的聲音都蓋過了,話落之后整個房間都只剩下了曾霸咂嘴的聲音。
在場的人沒有發現的是,夏老的聲音竟然沒有之前那般虛弱了。
“此畫為彌勒捧腹圖,笑面鬼喜恐懼,越是恐懼之人,便越有可能被笑面鬼施害,便是每天保持好心情,也可能會成為笑面鬼的食糧,特別是常與笑面鬼相處之人,其人精氣更容易被吸收從而導致未老先衰。”
話罷,曾霸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不過,彌勒為佛,笑世間可笑之人,量大福大,正好壓制笑面鬼,家主只當將彌勒掛于此間,再聚之時,笑面鬼便不敢靠近。”
“但即便如此,笑面鬼也非被根絕,若是離開此處,笑面鬼依然會跟在你們身邊,所以,我還要做另外一件事情,才可將其根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