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哥,怎么會這樣……”
身后的劉仁拿著蓮花燈的手有些顫抖。
昨天還好好的柳姚此刻正躺在一張被燒的烏漆嘛黑的鐵床上,兩只手被鐵絲貫穿捆在床頭,渾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全身的皮膚顯得一片蒼白。
“已經死了很久了。”
我走過去用手拂過她的臉龐,讓那雙充滿恐懼和絕望的眼睛閉上。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要抓緊時間了,我沒猜錯的話,劉畔應該也在這個醫院里?!?
就在我和劉仁離開病房之后,一個黑影突兀出現在柳姚的旁邊,而柳姚被我合上的雙眼,也在這個時候緩緩睜開。
……
“廣哥,你不覺得這樓梯太長了嗎?”
離開房間后我點燃了五鬼香,一路跟著香朝樓上走去,卻始終不見盡頭,劉仁也不知道為何,從進入醫院開始就有些奇怪,原本體格還算不錯的他才走了一小段距離就覺得累了。
“廣哥,別走了,我不行了?!?
大概爬了4樓,劉仁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跟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我停下腳步將劉仁拉起來。
就在我的手接觸到劉仁的瞬間,一股冰涼刺骨的冷氣順著我的手指竄入了我的身體,這時我才發現劉仁身上流的竟然都是冷汗。
而且劉仁的雙眼中還帶著一絲迷茫和恐懼,那樣子……竟然跟病房里的柳姚有點像。
“劉仁?劉仁!”
我搖了搖劉仁的肩膀,然而他只是晃動著卻不說話,雙眼直直的看著前面,臉上的表情不斷進行著細微的變化。
……
“廣哥?廣哥!”
空蕩的走廊上,劉仁的聲音顯得分外清冷,就在那個黑影出現之后,他便覺得秦廣距離他越來越遠,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才堪堪追上,然而就在看到柳姚之后,這種距離感更是被無限放大,一直到他爬到了第三樓,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追不上秦廣了。
不過他覺得以秦廣的本事,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找他吧。
隨便找了個房間,劉仁在床上坐下來拿出手機。
“什么鬼,明明在外面的時候還是滿格信號,怎么就隔了堵墻就服務區外了?這破地方難不成還有信號屏蔽器?”
有些懊惱的將手機放回褲袋,劉仁有些無聊的站在窗口往下望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驚呼。
“柳姚?!”
劉仁將頭探出窗外看到一縷美麗的光景,柳姚雙手抓著一條被單掉在空中不斷搖晃著,雖然柳姚呼救的樣子非常的狼狽,但她搖曳的身姿是真的正點。
咳咳,劉仁連忙將自己飄忽的神色收回,這可不是開玩笑,從四樓摔下去雖然不至于致死,但也可能會落下殘疾。
只是……為什么自己會覺得柳姚出現在這里有些奇怪呢,她經歷了那樣的事出現在醫院應該很正常才對吧。
“劉同學,你該吃藥了?!?
就在劉仁陷入疑惑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從門外走了進來。
“醫生?我沒病吧,為什么要給我吃藥?”
劉仁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醫生,總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奇怪,卻又不知道哪里奇怪,說起來他似乎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到這個醫院來的,難道自己真的病了?
“快躺下吧,你不是覺得渾身乏力肌肉酸脹嗎,不好好休息可不能馬上恢復哦?!?
醫生笑著拍了拍劉仁的肩膀,隨后似乎聽到了窗外的呼救聲。
“抱歉,我去上面的病房看看,你先安心休息,你朋友明天會來接你?!?
目送醫生離開,劉仁在潔白的病床上坐下,至于那放在一邊的藥,他一點喝的念頭都沒有。不過既然醫生說明天有人來接他走,那就在這里呆一晚上也無妨,畢竟回學校還有一堆報告要補。
醫生離開后不久窗外便落下了一些水,緊接著柳姚的呼聲便消失了,估計是被人救上去了吧,現在的人真是閑的慌,沒事竟然玩越獄,醫院就這么可怕嗎?
劉仁在心里吐槽著。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
“沒想到又來了一個,這樣一來三個就齊了,我們也可以離開了?!?
劉仁聽到聲音后將書本放下朝旁邊看了過去,隔壁床不知道什么時候躺了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大叔,大叔身上穿著藍色白條的病服,那樣子看起來有點像精神病人。
“大叔你也生病了?你在這里多久了啊。”
劉仁倒是毫無顧忌,眼下無聊便直接找大叔聊了起來。
那個大叔顯然沒想到劉仁竟然會主動找他說話,愣了一下后發出了一絲笑聲。
“我在這里快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啊,那估計病的不輕,大叔你可真可憐,你兒女都不來看你嗎,唉,我也沒別的東西,這碗湯就給你喝了吧?!?
劉仁一臉同情的搖了搖頭,將床頭的藥給大叔遞了過去,絲毫不顧大叔那滿臉的黑線。
“哼,你也別想離開,進來了這里,誰也沒法離開,除非……”
“大叔你單身嗎,我看你也沒戴戒指,原來你沒有兒女啊,嘖嘖,不過我看你應該很有錢吧,竟然能在醫院住十五年啊,大叔你說這醫院是不是挺悠閑的,每天喝喝茶看看書也不用工作,除了一點信號都沒有外,這里簡直是養老的極佳地點啊,誒大叔你別走啊。”
劉仁目送大叔摔門離去,美滋滋的將另外一張床上的漫畫書拿了過來,之前那個大叔躺在床上他都不好意思過去拿。
時間就在漫畫中一點一滴的流逝,不知不覺間天色就黑了下來,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和一邊空蕩蕩的床鋪,劉仁不禁瞥了瞥嘴。
這大叔不會這么記仇吧,只不過開了兩句小玩笑他就氣走了?這可是他鎮守了十五年的床位啊。
就在劉仁靠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即將睡過去時,病房的門突然吱呀響了起來。
“醫生?”
下午的醫生推開門走了進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醫生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特別是在看到那空蕩蕩的床鋪之后,醫生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醫生?”
“啊,抱歉,樓上的病人有些不聽話,你感覺怎么樣,藥沒喝的話,明天可不能離開啊?!?
醫生顯然看到了劉仁床頭放著的藥,不過他只是玩笑般的提了一下便沒有再說,滿意的看了一眼劉仁后,醫生推門離開了。
“我想走你還能攔我不成。”
劉仁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吐槽了一句,隨即便被渾身的疲勞給淹沒,眼皮漸漸合攏。
“上面的那個人很聰明,那個女的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們怎么這么大意。”
“還不是那個醫生,不過不是還有兩個么,這個估計是個傻子,大哥你運氣不錯,只要過了今晚他還沒走的話我們就能得救了?!?
半夜,一道細碎的交流聲在病房中響起,劉仁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整個人坐起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都被灌了鉛一樣沉重。
“大叔?”
一邊的墻角蹲著三個黑影,聲音似乎是從那里傳來了,只不過劉仁連連呼喊了幾聲卻沒有人回應他,就連那討論聲都變得有些不真切起來。
“嗯?”
就當劉仁靠近的時候,那三個黑影又漸漸消失了,仿佛一開始就不存在。
這時候走廊上又響起了討論的聲音,劉仁帶著一絲疑惑推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上一片漆黑,空氣中夾雜著一股難聞的氣味,這股氣味不像是消毒水,反倒有點像那種燒焦的木頭被水澆過之后散發出的氣味。
“到底是誰啊,大晚上的嚷嚷?!?
劉仁站在走廊中間朝兩邊望了望卻什么都沒看到,倒是他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著不停。
“你走不了的……”
就在他打算回房間繼續睡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誰?什么人?”
劉仁連忙回頭,然而那里依然空無一物。
這下劉仁終于有些害怕了,病房里只有他一個人,那個大叔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很容易就聯想到了一些讓人發寒的事情。
直到他推開門回到病房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劉仁,離開這個病房?!?
“廣哥!”
劉仁心中一喜,別的聲音他可能聽錯,但是唯獨這個聲音他記得很清楚,畢竟最近畫符的時候他可沒少挨罵。
只是為什么只聽到聲音卻看不到人呢。
不過既然廣哥說讓自己離開房間,照著做就是。
這么想著,劉仁往后退去。
就在這時,背后突然出現一個白色身影將劉仁擋住。
“劉同學,我不是說了,不到明天你是不能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