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畫的不是山水畫,自然也不用太大的紙張,夏冰荷讓人給我搬來一張桌子,上面放上紙張筆墨,然后推到一邊。
“需要參照物嗎?”
之前說酸話的那個女生看著我冷笑一聲,另外一邊的夏冰荷終于是忍不住了,參考物只是用來新人練習所用,女生這話看上去是在關心我,其實只是嘲笑而已。
“蔡晶,你如果不想看可以回去?!?
“呵。”
夏冰荷在社團還是有些威信的,呵斥一聲之后,蔡晶也不敢繼續說話,只是站在邊上不屑的看著我。
我對著馬秋詩眨了下眼讓她放心。
畫魂是要將一個靈魂徹底銘刻于筆中描繪出來,這正好符和了國畫的條件。
畫魂如畫符,都講究意境心誠,我深呼吸一口氣,將整個人的狀態調至常態,雙耳間的議論聲漸漸變弱。
心如止水,這樣才能讓將法力毫不浪費的刻畫入符紙之中,心境達到極靜,神繪之下,便是一片葉,一壺水,都是符。
“裝神弄鬼。”
賈哲站在一邊,表面上帶著友好的微笑,微瞇的雙眼卻一直盯著馬秋詩,一股欲望在其中流轉。
“秋詩,你確定你這個朋友真的沒有學過畫畫嗎??”
一邊的夏冰荷和馬秋詩站在一起,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馬秋詩搖了搖頭,眼睛瞟了一旁的蔡晶和賈哲一眼說道:“他說他沒學過,我本來也只是帶著他過來借你的畫室用一下,沒想到會弄到這個地步?!?
重重呼出一口氣,法力在體內流轉了一個周天,胸口的玉觀音散發著淡淡白芒,我再次找到了畫魂的感覺。
執筆灑墨,將四周的雜音屏蔽,筆墨在紙上漸漸展開。
“這畫的什么啊,國畫可不是抽象畫,夏社長,你確定你這個朋友弄清楚什么是國畫什么是抽象畫嗎。”
一邊的蔡晶冷笑出聲,因為她一句話,周圍圍觀的人也開始討論了起來。
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此刻我眼中只有畫,隨著畫筆在紙上勾勒,我渾身的血液竟然也開始跟著震蕩起來,眼前的水墨仿佛活過來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一般,一個輪廓漸漸在紙上成型,到了這個時候,四周的聲音也開始漸漸安靜下來。
原本潦草的水墨此刻竟然漸漸形成了一個男人的輪廓,長袖飄搖,青絲如瀑,明明是用純黑的水墨抹成一團,此刻卻顯得層次分明。
而且更讓人感到驚嘆的是,黑色華服之上還有著幾條模糊的紋路,宛若游龍般隨著視角的變幻而扭動著。
時間在筆尖流走,直到最后一筆落下,我才重新閉上雙眼長出一口氣。
這時候我才發現四周的已經沒了聲音。
“假的,你一定是對畫紙動了手腳對吧。”
蔡晶一臉鐵青的看著我,一邊的賈哲也是漸漸失去笑容,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我心里咯噔一聲,我畫的就這么爛么。
倒是一邊的馬秋詩非常高興的抱住了我手臂。那樣子倒是像極了為男朋友高興的小女生。
一邊的賈哲重新恢復了笑容,鼓著掌走過來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不愧是秋詩的朋友,你如果不來畫畫真是浪費了這份天賦,秦廣同學,不知道你有沒有加入我們社團的意愿?!?
賈哲滿臉堆笑,心想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都笑的這么嗨了你也不好直接回絕吧。
“謝謝,不用?!?
我擺了擺手,很自然的拒絕了他的‘好意’。
“都散開吧,沒什么好看的,秦廣你跟我來一趟,賈哲,麻煩你把你家的大畫家帶走。”
夏冰荷淡漠的看了一眼賈哲和蔡晶,隨后帶著我和馬秋詩來到畫室的另外一個房間。
“秦廣,你這幅畫,打算賣多少錢?!?
剛一進門,夏冰荷便開口問價,我差點沒反應過來。
“我這畫不是賣的。”
夏冰荷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在她看來,我就是特意跑來這里漲人氣的,一副畫的價格跟畫家的知名度有很大的聯系,不然也就只能盼望遇見識貨的人了。
“也是,是我太低俗了,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想當畫社的副社長我也可以讓你當。”
別看這只是個副社長,在師大哪怕是一個剛剛成立的社團,副社長的份量都是很足的,單單就業的時候就能成為一個資本,江南師大社團的考核標準已經能跟社會上的一線公司比了。
這時夏冰荷的社員已經將我的畫整理好交給我了。
“真不用,夏社長,你是秋詩的朋友,如果你想要的畫,我下次有空再給你畫一副便是,只要你不嫌棄我畫技太爛就好。”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畫,畫已經被卷好放在了圓筒盒子里,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光是這圓筒盒子上所繪的畫便稱的上極好了,我的畫跟這畫比起來不知道差了多遠。
“真的???秋詩,看來我這次是沾了你的福氣,那我就好好期待你下次光臨了。”
夏冰荷聽到我答應她再畫一副畫給她,整個人頓時放松下來。
既然畫作好了,我也沒必要繼續留下來了,倒是馬秋詩眼下無事便留下來跟夏冰荷聊了起來。
剛出社團,我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廣哥牛逼!你去裝逼竟然不帶上小弟,真是太難受了,嚶嚶嚶。”
“嚶你個頭,你發什么神經呢?!?
電話剛一接通,劉仁就是一頓嚶嚶嚶過來,我差點沒忍住把手機摔地上。
“嘿嘿嘿,廣哥你是不知道吧,學校貼吧現在可是在瘋傳你的事情啊,大一神秘學弟竟是國畫宗師,隨意一筆作成驚人畫作,這樣的帖子可是傳的到處都是啊?!?
劉仁語氣里充滿了得意,就像那畫是他畫的一般。
“別胡扯,趕緊過來,我們再去一趟鑫源小區。”
“鑫源小區?!我去,廣哥你這么牲畜的,居然敢打黃雯雯的主意,嘿嘿嘿,不愧是我老大,你等著,我馬上就到?!?
劉仁一陣自說自話隨后便將電話掛斷。
我望著結束通話的頁面不禁有些無語,這貨的腦洞怎么這么大,不過我好像不知道那個老人家住哪里。
我站在校門口等劉仁,沒過多久就看到他的車停在了路邊上,窗戶剛搖下來他就要大聲吆喝,我連忙走上去一個暴栗,這才讓他把嘴閉上。
沒多久我便到了鑫源小區,保安依舊是那個保安,不過這次沒在門口看到那個大爺,我只好去走到保安室去問問保安。
沒想到我剛走到門口保安就自己迎了過來。
“先生,你是來找夏老的吧。”
我不禁愣了愣,那個老人莫非就姓夏?
“大概是吧,我是來送畫的?!?
我有些不確定,不過應該沒有這么巧的事吧。
“那便是了,跟我來吧,夏老最近身體不是怎么好,所以沒有出來散步了,他交代我看到你就將你帶過去?!?
保安一邊帶路一邊跟我解釋著。
不過我們并沒有去那些高樓,小區深處竟然還有著一棟豪華別墅,看著眼前恢弘大氣的別墅,我不禁抽了抽嘴角。
“還請稍等。”
保安對我抱歉的笑了笑,走到門口在對話器前說了幾句話,別墅的鐵門這才打開,一個中年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你就是那位先生?!?
中年人剛見到我的時候明顯的愣了一下。
“夏斌先生,他是來給夏老送畫的,我路已經帶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保安跟夏斌交代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騙到家父的,但家父已經交代過要滿足你的要求,錢也好,工作也好,快說吧,說完趕緊走人?!?
夏斌的語氣不怎么好,在他看來這么小的年紀怎么可能畫出好畫來,所以他連畫都沒想要。
“夏斌先生,你想害死你老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