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宮門姜雪跟著璃莫一下馬車就看見原先金碧輝煌的宮門被也被簡單布置了下，也許是姜雪錯覺，也許就是如此，姜雪覺得這讓全天下丟向往的地方，突然之間就像是一個茍延殘喘的老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璃莫：“我先帶你去上香，然后才去父皇那里，你…”

姜雪很識趣道：“知道了，我會先守靈的。”

璃莫幽深的目光看著姜雪，姜雪聳聳肩，蕭后跟她也有過幾面之緣，再者，以自己現在的身份，替她守靈也是應該的。

璃莫：“好。”

璃莫牽著姜雪的手，走在蕭條的宮道上，姜雪只是任由璃莫牽著自己，她沒有想什么，皇后殯天，皇帝現在生死不明，眼下的災情，還有隱藏在黑暗中的各種危機，姜雪不知道怎么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隱隱有哀樂傳過來，姜雪知道大概是要到了，扭頭看向璃莫，璃莫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雪抬頭看向天空，等一切都安定下來，自己究竟又該何去何從？

姜雪此時也沒想到，命運向來就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很多時候自有它自己的安排，無需你去準備什么，思索什么。

姜雪遠遠就看見靈堂前一個筆直的身影跪在那，姜雪看一眼璃莫，璃莫依舊是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姜雪下意識跟璃莫拉開一點距離，待會發生什么，誤傷了自己總歸是不好的。

“三皇子，三皇子妃到。”

太監尖銳的聲音劃破天空，靈堂上不少人把眼光集中過來，姜雪一直覺得太監其實是一個令人同情的群體，此時，姜雪卻覺得這太監分外礙眼。

姜雪感覺一道疾風而過，隨后就是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才發現璃莫已經被璃樺緊緊壓在身下。

璃樺恨不得下手立馬殺掉璃莫，自己的母妃一直都好好的，肯定是這個人，肯定是他，是他下的手，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妃。

璃樺：“我真想殺了你。”

璃莫任由璃樺壓著也不反抗，只是靜靜對上對上璃樺憤怒的雙眼。

璃莫：“不是我。”

璃樺雙眼通紅：“不是你，呵呵，不是你會是誰？？是誰夢里都想要殺了她，現在她死了，她死了，你告訴我不是你？？”

璃莫沒說話，他沒有反駁璃樺剛剛說的話，蕭后殺了他母妃，他本就是做夢都想要殺了她，但是…

但是，璃莫還記著，他母妃去世后，蕭后沒晚都抱著自己哄自己睡覺，每天都花時間陪著自己，蕭后對自己的好，璃莫沒有忘記，這也是璃莫至今對蕭后懷有感情的原因之一。

璃樺見璃莫臉上的愧疚一閃而過，他越發堅定自己心里的想法，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妃，璃莫就是殺人兇手，璃樺手下的勁越發狠，璃莫臉漲的通紅，眼看著唯一的兩個皇子在這里自相殘殺，姜雪眉頭一跳。

姜雪：“你們還不來人把人分開？”

周圍的太監跟侍衛好似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將兩人分開，姜雪看一眼璃莫，璃莫依舊是一副沉默的樣子，再看璃樺，則是一副想要沖上來把璃莫碎尸萬段的樣子。

姜雪：“大皇子，如今皇后娘娘才剛剛離世，你就在她靈堂前大鬧是不是不太好？”

璃樺看一眼姜雪，沒說話，惡狠狠的瞪一眼璃莫，姜雪想要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璃莫可能已經被碎尸萬段了。

璃莫看向姜雪，聲音嘶啞道：“我沒事，去上香吧。”

姜雪點點頭，她不知道璃莫究竟是在愧疚些什么，明明這件事跟璃莫完全沒有關系，為什么還要做出一副全是自己的錯的樣子。

姜雪跟在璃莫身后，燒了一些冥紙從宮人那里領了孝服換上，璃莫直接忽視掉璃樺那想要吃掉自己的眼神，跪在璃樺旁邊，姜雪跪在璃莫一旁。

姜雪這才發現，璃樺身邊除了姜煙茗跟一個看著有些眼熟的人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姜雪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少了一個正妃，楊瑩。

姜雪看看璃樺，璃樺猶如一個死人一般跪在那，除了偶爾看見璃莫的時候，會流露出憤怒跟殺意，其他時候就完全像死了一樣，姜雪也沒多想，也許是古人講究多，楊瑩因為一些講究給牽絆了吧。

靈堂除了哀樂就沒了其他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姜雪覺得自己在這么跪下去有可能雙腿會廢掉的時候，雜亂的腳步從外面傳進來了。

“皇上，皇上醒了，說是要見兩位皇子。”

一個年輕的小太監氣喘噓噓的站在姜雪他們面前，璃莫面色一沉，璃樺看一眼璃莫，這時候皇帝醒過來，還要求召見兩位皇子，這不是明擺著想要處理自己的后事了嗎？

璃樺沉著一張臉先出門，璃莫也沉著一張臉跟在璃樺身后，姜雪依舊跪在原地，偷偷給自己換個姿勢，結果跪的太久了，腿有些不受控制，差點撞到了旁邊的人。

姜雪：“不好意思。”

“沒事。”

姜雪也不好意思看人，但是總覺得這聲音有些眼熟，一看，才發現自己剛剛撞到的人居然是姜煙茗，而且剛剛她居然還很溫柔的說沒事，更要命的事，現在姜煙茗看著自己嘴角還掛著一絲淺笑。

姜雪都快以為自己這肯定是在做夢，畢竟這就算是做夢都不一定會發生的事，現在卻眼睜睜發生在自己眼前，雖然，現在這個場景笑是不對的，但是，姜雪不得不說一句，姜煙茗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璃千秋迷迷糊糊睜開眼，首先看見的就是江太醫擔憂的眼神，璃千秋笑笑，用眼神安慰江太醫，表示自己沒事。

江太醫見璃千秋醒過來，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只是，這估計也是快大限將至了吧。

江太醫弓著身子，跪在璃千秋面前：“皇上，微臣……”

璃千秋沒有說話，江太醫說的話他也沒有聽見，大概也就是些責怪自己的話吧，這些年，他也聽夠了，少聽幾次，也沒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