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些寂靜，像是過了亙古。

月琉璃的身影有些淡薄，清冷的影子在月光之下顯得有些凄清，只是卻還是淡漠的消失在了洛錦年的視線之中，只留下一句話，在有些破敗的房間之中悄然的消散。

“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

像是安慰，又像是告誡，在洛錦年的耳邊盤旋，過了好久，又好像是要印在腦海里。

只是洛錦年睡不著。

她的小腹依舊是一片灼燒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她好像感覺自己的骨骼都有些疼，像是那毒藥隨時都會發作然后要了她的性命一樣。

纖細的手指動了動，悄然的落到了自己的腹部，像是在柔軟的觸摸一樣，洛錦年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的脈絡，不由自主的，目光落到了手腕上。

就算是在夜色之中，那手鐲依舊是熠熠生輝的樣子，在黑夜之下散發著溫暖的光芒，很柔和，像是要讓人多看上幾眼。

只是洛錦年看著看著，徒然就覺得心酸。

莫名的，就想起來今天晚上，雅姬貼在自己的耳畔，輕聲的說著的什么。

她說，會有一個女人跟著她一起嫁給沈安，只不過，不一樣的事，她是正妃，而那個女人，卻只是個側妃。

有那么一瞬間，洛錦年自戀的以為那個女人是自己。

想想，整個王府之中，好象只剩下自己一個女人了吧？不管沈安是不是出于什么，兩個人那樣熾熱的愛戀，最終，都應該是自己成為那個側妃的吧？

說實話，洛錦年不喜歡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東西，特別是那些深愛的東西，哪怕是給別人看一眼，都會讓洛錦年渾身不舒服，更何況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搶？

只不過，任何事情若是掛上了“黎明百姓”的勾，好像就顯得不是那么的自私了，好象能夠從任何一個角度，找到讓人信服的理由，洛錦年想著，為了沈城的百姓，若是做出一些犧牲，可能也是在所難免的。

自己在青樓里，不也見過了太多的三妻四妾的男人么？而且，沈安是為了整個朝廷，有有何不可？

她是這樣開導自己的，甚至，也是這樣勸說自己去接受的。

只不過，雅姬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渾身開始發抖。

她說。

要嫁給沈安的人，叫做石安然。

石家的將軍的惟一一個女兒，惟一一個嫡女，石家惟一一個煙火，也是要嫁給沈安最好的一個人選。

她還說，石安然有了天大的榮譽，要和她一起嫁給沈安。

大概是骨子里的高傲讓雅姬有著一點憤憤不平，她是高傲的公主，是整個少數逆族的希望，她在少數逆族是萬人之上的地位，她是所有人的希望，可是到了這里，卻要和一個女人一起嫁給一個男人。

雅姬是有著片刻的懊惱和屈辱的，可是轉瞬又想想，大概也就釋懷了，那個石安然，最終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

只不過，雅姬將這份痛苦，全都落到了洛錦年的身上。

夜色繚繞，時間流逝，洛錦年靠在床踏上，睜開眼睛都能看到已經蒙蒙亮的天空，折騰了一晚上了，天都亮了。

昏昏沉沉的睡去，裹著有些破敗的被子，洛錦年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個蠶繭，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就算是腦海里一片混沌，也強迫自己閉上眼某。

醒來的時候，四周都是陽光的味道.

有些混沌的抬起眼眸，四周都是溫暖的陽光，有些刺眼，洛錦年不適應著匯總刺目的光，細微的“嚶嚀”一聲。

月牙兒幾乎是立刻就湊上來，面色雖然平淡，可是眼眸里是掩蓋不住的關心的模樣。

說實話，她也是過了好長時間，才發覺出來，這個柔軟的女孩兒實際上根本不在房間里。

大概是清晨吧，她端著洗臉的東西進來，可是卻只見到了凌亂的床榻，有那么一瞬間，月牙兒是差一點就暈倒了的。

她簡直不敢想象，若是這個丫頭走丟了，亦或者是被別人綁架走了，那么，王爺該會是怎樣一副傷心的模樣。

只不過，幸好，她也只是那么驚慌失措了一秒鐘，便下了死命令，讓那些丫鬟們立刻去找。

大概是昨天晚上鬧出了什么動靜，一些丫鬟老早就聽到了什么傳聞，后來也是傳的沸沸揚揚，而這個丫頭，自然就是所有人的主角。

有些寧靜的俯瞰著這個丫頭的眉眼，月牙兒的心里輕輕的顫了顫，想著，大概這就是冤孽的意思了吧？如若不然，怎么會如此？

映入眼簾的就是月牙兒關切的目光，洛錦年看著看著，就覺得心里好暖。

看吧，不管她再怎么不好，也有人是喜歡她的，就像是月牙兒，沒錯吧？

“小主醒的有些早了，要吃點什么么？”關心的語調，月牙兒抬起眼眸來輕輕的看著洛錦年，面帶優雅的笑容輕聲地詢問，一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溫暖。

洛錦年下意識地把自己往被子里藏了一藏，眼眸里閃過一點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存在的光芒，悄然的轉了轉眼眸，帶著一點懶散的說道：“我不算太餓，我想喝粥。”

“好，小主在這里等一下，奴婢馬上回來。”溫和的聲音，月牙兒玩要說這，臉上還有一些薄涼，只是在陽光之下，顯得有些柔軟。

“等等，這是在那里？”像是猛然反應過來什么，洛錦年抬頭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些場景，好像有些眼熟，但是和自己昨天所處的房間大不相同，這里不僅僅打扮的很好，就連地上都升了好多個爐子，一片暖洋洋的。

“這是月殿，小主。”月牙兒畢恭畢敬，抬起眼眸來，有些淡漠的回答。

“不是，我昨天來的時候——”有一點輕微的猶豫，洛錦年抬起眼眸來，望著自己面前的場景，吞吞吐吐的說道。

“是今天早上換的。”一點點清閑的聲音，月牙兒抬起眼眸來，就能見到洛錦年面帶疑惑的神色，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閃爍的樣子，顯然，她對于眼前的場景，并不怎么敏感。

“小主以后不要亂跑了，若是覺得有些地方住不管，可以和奴婢說，不管是哪里，只要小姐想要，王爺都會給。”

像是在明目張膽的說著那些寵愛和炫耀的話，月牙兒面不改色的望著自己面前的女孩兒，柔美的要命，就算是躺在床踏上，也有天生的優雅。

“嗯。”幾不可聞的垂下來眼眸，洛錦年的目光像是有些探尋性一樣，王響了窗外，似乎想尋找昨天那個清冷的影子。

“小姐不必擔憂，院子里的女人已經被換了一個地方安排了，若是小主不喜歡，可以把他們離得再遠一些，省的礙了小主。”

月牙兒何其心細，大概是想到了洛錦年的擔憂，她輕聲的回答。

“給她們留一條活路吧。”不知道時想到了什么，洛錦年的目光輕輕的閃動，最后還是輕聲的說到。

“是，小主。”似乎是有些詫異于洛錦年的說法，月牙兒抬起眼眸來，再一次仔細的望著自己面前的女子，小小的斟酌了一下，才低聲說道。

只是還沒等月牙兒轉身離開呢，身后卻突然多除了一個人。

“月牙兒姐姐，外面有一個小姐，說是要找洛小姐。”門口的呀換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渾身上下透著一種脆生生的模樣，抬起頭來異常可愛，兩個羊角辮順著清風悄悄的飄，柔軟的就像是鄰家妹妹一樣可愛。

“嗯？拿個小姐？”

月牙兒的神色一動，想著，在朝廷之內，好象沒聽說過那個大臣家的女兒和洛錦年有矯情，而且，在這個風口浪尖上，說不定那個公主什么時候就過來，還真不知道，那家的小姐會跳這個時候跑來。

“說是，是石將軍家里的石安然小姐。”

眼眸有些輕微的晃動，那個丫鬟猶豫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看相那個躺在床榻上的女子，眼見著那女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她才輕聲地說道。

“石安然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月牙兒輕聲的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優雅的眼眸之中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情緒，眉頭悄然的皺了皺，猶豫了一下，想著這個石安然日后可能是王府里的主子，要是這個時候跑來，可能還不知道是敵是友。

而這個丫頭，顯然是經受不起更多的打擊了。

想著，月牙兒剛想出聲回絕，卻正好見到洛錦年幽幽的睜開眼眸。

眼眸清冽，淡如波水。

明明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可是月牙兒確實怎么都說不出來了，因為眼前的洛錦年，給了月牙兒一種上位者的氣息，而這種氣息，顯然不是月牙兒能夠做的了住的。

纖細的手指動了動，有些出乎意料的扯了一抹笑容，扣著自己的手指，月牙兒等著洛錦年的發落，心里卻有一點莫名的澎湃，想著，大概，真的是經歷了什么了吧？

若是這個時候，在吧洛錦年也弄到王府里，說不定，真的就能和那個王妃一較高下呢？

只不過，這種念頭卻也只是想想而已，月牙兒明白，自己眼前的女孩子，骨子里有著一種誰都不能挑釁的傲骨，不管是誰，都沒有任何權利，讓她失去。

除非是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