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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無心之境

  • 劍心輪回
  • 方竹
  • 5017字
  • 2020-12-03 18:21:45

辦法,段痕真的根本再沒有辦法。

無論多高的山他都有信心征服,但偏偏這座山,不過十幾二十丈高他卻根本上不去,無論他飛的多高卻始終距離山頂有一段距離,而他回過頭時卻總是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在山腳而已。他不會絕望,但他卻已看不到希望。

卻在這時,段痕只見一條雪白的身影才從自己身旁掠過,直至山頂信手便將劍舍利取下。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越是向上離的終點就越遠。”段痕聽得清這聲音,這不是佛海的聲音,而是屬于一個女子,一個名為易小琪的女子。

只是此時的她卻不像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卻想一個老氣橫秋的行者。

她的人不老,她的心卻老了。

死亡是令一個人成熟最快的催化劑,經(jīng)歷過死亡的人同時也就失去了天真,她不得不讓自己成熟起來。

“給你。”易小琪將劍舍利信手交給段痕,轉(zhuǎn)身便走。

段痕一把拉住易小琪的收,道:“別走,行嗎?”

易小琪卻掙脫他的手,道:“我還有事。”她若真的想走,段痕留不下她。

“這小姑娘的慧根卻是比你更高,劍舍利是她得到,她把劍舍利給了你,現(xiàn)在劍舍利是你的了。想得到的你已經(jīng)得到了,你也該離開了這里了。”佛海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他的人卻不知消失在了何處。

段痕將劍舍利鑲嵌在星潔劍的護手之中,原本他已打算離開,卻不想這三塊劍舍利竟相互感應(yīng),發(fā)出陣陣低鳴,星潔長劍鏘然出鞘,三塊劍舍利各自射出一道精光盤繞星潔劍鋒之上,一道青玄光芒只在眨眼之間射向長空,隨即天空割破,一個巨大缺口之中只是深不可見的黑暗,黑暗開始涌動,一大巨大的漩渦如龍卷一般盤旋而下,這接連天地的線索,正是段痕手中那一柄劍!

黑暗消失,天空中的裂痕消失,段痕和他的劍也一并消失了。

那件黑色斗篷曾經(jīng)告訴過他,只要集齊三塊劍舍利就能夠與最后一顆劍舍利發(fā)生感應(yīng),也許能夠?qū)⒛亲詈笠粔K劍舍利牽引至此,但若是那里的力量比這里更強,那么段痕就會被牽引到那里,那里卻正是冰族的守護之地玄冰鏡,段痕曾經(jīng)破了那里的十六天尊大陣卻無法進入那里,而那里又會是如何一個世界?

“他們兩個,怎么樣了?”還是那座墳?zāi)梗抢锞秃孟袷呛诎档募遥只氐搅俗约杭抑小?

阿一回答:“他們二人此時修為實在太高,屬下若是跟的太緊只怕他們二人察覺,只打探到南宮涵去了天上天,他們離開時那里的盟主已經(jīng)身歿,此時他們該是去尋找三件法寶,至于段痕,他去了佛頂找到了第三塊劍舍利,現(xiàn)在他怕是已經(jīng)到了玄冰鏡。”

“無為如何了?”那聲音自墳?zāi)瓜聜鱽恚腿绻眵取?

阿一道:“比主人預(yù)計的更快,他已服下七副藥,再有三天他便能將三星的力量全部吸收。只是屬下不明白,原本這藥該是給段痕或者南宮涵服下,卻為何要給無為。他到底是什么人?”

那聲音卻問:“是不是善修羅把你給慣壞了,我早說過屬于風(fēng)的人不知你一個。”

“屬下知錯。”阿一立即跪倒在地,他知道自己的命在這一刻是不屬于自己的,那個人若想拿去也不過是一轉(zhuǎn)念的事而已。

“滾。”那聲音如此說,就代表他已經(jīng)不打算要阿一的命了。他不想自己的計劃出什么亂子,尤其是在此時已經(jīng)到了成敗的關(guān)鍵!

“劍之宗,我們干嘛要去那里啊。”莫陽看到那塊寫著劍之宗三個大字的牌匾才發(fā)覺原來南宮涵要來的卻是這里。

南宮涵道:“流刃無形說過,他是刀中第一,從來也只有不求第二這么一個人被他放在眼中,我想多了解一下這個人。”

莫陽道:“為什么一定要先找流刃無形啊,我們可以先去找另外兩件啊。”

南宮涵道:“其實先找那一件都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不求第二這個人實在傳奇,我真的想知道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人物,能夠讓那么多人記住。”

“不求第二只是一個傳奇,本不該存在的傳奇,關(guān)于他我也沒有多少記憶,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講給你聽。”說話的人,是不求第二的傳人之一,如今這劍之宗的宗主,劍無雙。此刻他只是站在南宮涵身前的第三階臺階上,比他不過高出兩尺不到,但南宮涵看這個人,卻要仰視。

“洗耳恭聽。”南宮涵看著面前這個人,卻好像能依稀看到不求第二的影子。

還是那間大廳,段痕曾經(jīng)站過的大廳,里面依舊只有一把交椅和四根石柱,南宮涵站著,劍無雙卻也沒有坐下。他輕輕的撫摸著東南方的石柱,道:“這四根石柱,就是不求第二親自立下的,這其中并沒有留下他的絲毫武功,他留下這些只是想告訴后人,要中正。”

南宮涵也不禁為之嘆服,一個習(xí)武之人最不希望埋沒的就是自己的一身絕學(xué),無論已何種形式,琴譜、棋譜或者是一本醫(yī)術(shù)甚至是菜譜,只是希望有緣之人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但他卻只留下了“中正”兩個字,他不止看破了武道,也看破了自己,一個人若連自己都能看破,那么他還需要再看破什么,他的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世界沒有了我,這已經(jīng)是佛的境界,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佛。

“你想聽什么故事,我可以告訴你。”劍無雙沉著聲音問道。

南宮涵卻道:“我已經(jīng)不想聽了,我現(xiàn)在卻想問另外一個人。”

“流刃無形。”劍無雙卻居然能猜透南宮的心事。

“前輩如何得知?”南宮涵對此也頗為不解。

劍無雙道:“很簡單,你身上有一股他的刀氣,你曾經(jīng)被他傷過,對嗎?”

“恩,”南宮涵點頭:“晚輩有幸,曾蒙流刃無形前輩指點武學(xué)。”

劍無雙道:“這也算是你的造化。他曾經(jīng)能和家?guī)煻飞鲜卸宦鋽。@已經(jīng)是天下少有的人物了。”對于流刃無形,他卻也顯得十分敬佩。

南宮涵又問:“那不知前輩若是與尊師過招,能下幾招?”

這個問題問的實在冒昧,但劍無雙卻不介意:“半招也接不下。”

“那前輩覺得,我能接下幾招?”這才是南宮涵真正關(guān)心的問題。

劍無雙道:“第一次見你出手時是在論劍大會上,那時我就知道你定非池中之物,而且那是我就知道,這把劍是真正該屬于你的劍。若是現(xiàn)在讓我說你能和家?guī)熃皇謳渍械脑挘遗乱舱f不準(zhǔn),除非……”

“除非我先和前輩比試一番,是嗎?”南宮涵雖如此說,卻并沒打算拔劍。

他的手中有劍,但劍無雙手中卻沒有劍。

“你不出劍,因為你看我沒有劍,不想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是嗎?”劍無雙似乎說中了南宮涵的心思,但南宮涵卻道:“非也,前輩手中雖然無劍,但這大殿之中何處不是前輩的劍,只要前輩心念一動,便會有千萬柄劍朝我招呼。”

“那你還在等什么?”劍無雙笑著問道,也許是因為他已經(jīng)猜透了南宮涵的心思。

“你出去等我們一會,好嗎?”他柔聲問著身旁的莫陽。

莫陽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就朝殿外走去,看她的表情并不是十分開心,也許她還沒有完全從冷胭的事情中走出來。畢竟,女人最容易忘記快樂卻會把悲傷記得真切。

“現(xiàn)在你可以出手了。”劍無雙垂下一直背在身后的雙手,寬大的衣袖蓋住了他的每一根手指。

南宮涵卻又搖了搖頭,道:“還不是時候。”

“哦?”劍無雙卻不懂了。

南宮涵答道:“如果我的劍在這一刻揮出一定是在前輩的心中,那樣無論我的劍招如何變化都逃不過前輩的心,所以我要等,等到我的劍可以逃出前輩的心,才是時候。”

“逃出我的心,何時才能逃出我的心?”劍無雙又問。

南宮涵道:“當(dāng)前輩的劍招走進我的心的時候,那時我就有了七分勝算。”

劍無雙道:“能說出這番話,你已有資格和老朽一戰(zhàn)。看好了,老朽要出劍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破解這走近你心中的一招!”

卻只見劍無雙劍指一駢,人卻化作一道青芒直沖南宮心口。他這一招當(dāng)真是要走進南宮涵心中。這一招看似簡單,卻已是蘊含了天下間所有劍招,將一為萬萬,又自萬萬化作一,一最終卻只有零。一切都在這一招之中,這一招卻在一切招之外。

南宮涵不禁脫口贊嘆:“好!”

此時劍無雙與他距離不過幾尺,但劍無雙卻仍能開口:“好招,那你打算如何破解?”

南宮涵微微一笑,道:“我如何要破。”

的確,他不需要去想該如何破解這一招。劍無雙出招之前他就根本沒有絲毫念頭要去破解他的招式,不求第二的傳人劍招之中如何會有破綻讓人去破,他只需要想好自己的劍招,然后……

將自己的劍招融入劍無雙的劍招之中,然后將這兩招同時毀滅。

但是,他卻錯了。

當(dāng)兩招劍招相融之時他才發(fā)現(xiàn),不是他的劍招融入劍無雙這一招,而是劍無雙那一招將他的劍招包含其中。原本打算掀起波濤的海風(fēng)此時卻只能隨波逐流,絲毫由不得自己做主。

刀,原本是劍卻忽然變成了刀。

也許是靈光一閃,但南宮涵此刻的招法卻變了。

“佛在何處?

佛不在心中,我卻在佛心中。”

這是流刃無形對他說過的話,也是曾經(jīng)他無法理解的武道,但此刻他卻明白了。

他還是他,劍無雙卻成了這個世界的佛。佛將一切看在眼中,藏在心中,就如劍無雙此時這一招。佛無限,故無法超越,但卻可以脫離,只要尋找出一條佛也無法看到的路。

他的刀依舊在劍無雙的劍招之中,但劍無雙卻再也無法包容他,就如水中容不下風(fēng)。

兩招,還是一招,或者根本不存在招式,無論怎樣,這兩人的劍已在此刻落下。

南宮涵拱手道:“前輩絕技,晚輩折服。”

劍無雙卻道:“我未勝,你也未敗。這一戰(zhàn),合。“

南宮涵道:“前輩謬贊,若不是前輩手下留情,我這一只握劍的手怕是已經(jīng)毀了。”

劍無雙卻道:“但我也知道,你未盡全力。也許此時你還已用了潛力,但這一戰(zhàn)之后你的修為定然更上一層樓,也許那時你就能破解我這一招也不一定。”

南宮涵只是微笑,“現(xiàn)在若我去接不求第二的劍,能接下幾招?”

劍無雙卻搖頭,道:“不知道,也許一招也接不下來。”

南宮涵依舊只是微笑,這個答案他并不吃驚。

劍無雙卻又道:“我想問你,你現(xiàn)在究竟會多少招劍法?”

南宮涵道:“一招,一招也不會。”

劍無雙道:“這就是了,你此刻通曉劍招何止千萬,卻連一招都不會,只因招數(shù)縱然變化無窮卻始終無法超越人心的變化。招法出自人心,你只有一顆心故而只有一招,你無法完全掌握自己的心,所以你這一招還未學(xué)全。”

南宮涵道:“如此說,只怕不求第二前輩已經(jīng)到了無心之境吧。”

劍無雙不承認,卻也不否認,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若你右手握劍的時候,你左手握著的又是什么?”

這問題很奇怪,通常人右手握劍左走便捏做劍訣抑或握拳,會用雙手劍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但劍無雙問的當(dāng)然不是如此膚淺的問題。

劍無雙道:“我曾經(jīng)問過一個人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于是就砍下了自己的左手。這個人,你該見過。”

南宮涵道:“恩。”他當(dāng)然見過,肯為了追求劍道而砍下自己一條手臂的人天下間只怕只有那么一個,而且他放棄的不單單是一條手臂,還有身為人所有的感覺,甚至是一個人所有的一切。

——劍,只有劍,只是劍。

南宮涵又道:“他也是劍之宗內(nèi)的人?”

劍無雙道:“是,也不是。”

南宮涵不懂,卻也不再問。

劍無雙道:“這個問題,你有答案了嗎?”

南宮涵道:“也許根本不需要答案,若我的右手也沒有劍,該如何回答你這個問題。”

劍無雙道:“你知道嗎,劍客一生為劍而求,到最后看不破的卻只是自己手中的劍,放不下的也是自己手中的劍,而你卻能看破,而且你還這么年輕。”

南宮涵依舊只是笑。

走出這扇門,南宮涵在劍道之上的造詣已經(jīng)上到了一個新的臺階。

“我們走吧。”南宮涵微笑著牽起莫陽的手。

“我們?nèi)ツ模俊蹦柕瓎柕馈?

南宮涵回答:“當(dāng)然是去尋找我們的回憶,一切的一切,我要陪你找回來。”

“你不去找你該找的東西了嗎?”莫陽又問。

南宮涵回答:“我知道什么才是我該尋找的。”

他們該找尋的是屬于自己的過去,而他要尋找的卻是自己的一個諾言。

段痕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他只覺得這里很冷,冷的異常,他曾經(jīng)到過冰族,那里雖然冷他卻還可以接受,因為那里的冷是因為寒氣的存在,但這里的冷卻不是因為寒冷,而是一種莫名的力量正在抽走他體內(nèi)的熱氣。他原本可以將自身的力量通過神武訣轉(zhuǎn)化為寒氣,但他卻發(fā)現(xiàn)無論他讓自己如何降溫,卻始終沒有外界寒冷,所以他只能任由外面的力量將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一點點抽走。

“怎么會這樣?”段痕心里泛起了嘀咕,他已經(jīng)盡量將自己的體溫降低,但仍無法低于外界的溫度,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外界根本沒有溫度存在。

這聽起來也許無稽,任何物體任何空間的存在都應(yīng)該有溫度的存在,即便冷如冰也定然有一個溫度界限可以規(guī)定它,但這條不變的法則在這里卻不適用。

“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是這里的主宰。”一個同樣沒有溫度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讓我先給你講一個故事吧,這個故事我已經(jīng)很久沒和人說過了。從前有一個人,他很英俊,武功絕頂才華橫溢,家世背景也很好很干凈,卻只因為有一天誤殺了一個小混混,卻被人打了一掌,天下最陰最寒的掌力,害的這個人只能生存在這個地方,你說,把這個人害的這么慘的那個家伙,是不是該死?”

段痕卻問:“那么那個小混混是否該死啊?”

“一個小混混如何能和我比!”他顯然對段痕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他甚至覺得這個人是在貶低自己。

段痕哼了一聲,道:“但無論如何,你始終沒死,但那個小混混卻已經(jīng)死了。”

那人吼道:“一輩子只能困在這個地方,還不如死了干脆!”

“那你為什么不自殺?”段痕冷著聲音問道,這聲音有溫度,卻依然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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