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案件剛傳過來,于遜昏迷,能頂替的他的只有你了。”岳長安說著,點起一根煙。
“可我不會做尸檢啊,我只會縫合而已。”我說明了自己的欠缺,也擔心岳長安所托非人,我真的沒有學過法醫,只是和于遜學習了縫合。
雖然常常去他的鑒定中心幫忙處理遺體可是更正規的法醫比起來,真的是有點捉襟見肘。
“不用你處理尸體,只要到現場用你的本事看看情況就行。也算我帶你一同學習工作流程,明白嗎?”他認真的說著。
隨后吸了一口煙,將車窗向下放了一點,呼出的煙隨著灌進來的風消散了,我不敢多說話,腦子里想著一會可能會遇見的許多種情況。
岳長安將車停在一個小區院內的停車場,下了車對我說道:“B棟,32層3201房間,一會上樓注意保護現場,一定要注意腳下,別踩到血跡什么還有指紋,不要隨意亂摸。走吧?!?
我看著他不停囑咐我,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電梯停在32層我驚訝看到,警戒線外很多人都在看著熱鬧,這種行為讓我有些反感。
岳長安將警官證拿出來遞給迎出來的一個人,那人伸出手語重心長道:“岳隊長,等你半天了??爝M來看看吧。”
“老高,好久不見啊。你都來了,看來這事鬧的不小啊?!痹篱L安語氣透著嚴肅。
我仔細看了看那人和岳長安握手的手,他的手指上透著一股黑紫色的氣,就在指甲里像是有一條黑色線竄來竄去,他們握手時岳長安沒發現嗎?
我和岳長安走進房間里,這是一個比較寬敞的兩居室,稍小的房間里坐著一對瑟瑟發抖的母子,衛生間的門打開著,血腥味在里面傳出來,我捂住了口鼻。
“岳隊長,這里面的情況有點不太好看,女孩子沒事吧?”老高對岳長安詢問,意思是我能不能扛得住血型的場面。
“沒事,堅強著呢,這是我們組新進的實習生。原來是殯儀館的??箟毫€行。”岳長安簡單的跟老高介紹著我。
我向他點頭示意,老高看了看我,“死者在里面,初步勘察,沒有任何掙扎搏斗的跡象,自殺可能性比較大。”
我跟這岳長安過去,探頭看向衛生間,里面的畫面異常血腥。
死者倒在被血和水灌滿的浴缸里。
他的頭顱向天仰著,嘴巴被撐開近乎一百八十度,嘴角兩旁的肌肉已經被撕裂,肌肉被撕扯的紋理已經清晰可見,和凝固的血液黑紅相間的掛在臉上。
他的眼睛向外突出,一側眼珠已經爆裂流出眼內的液體,癟下來的眼球掛在眼皮上,另一側眼球比較完好向上翻看著,像是見到了什么驚悚的東西一樣。
死者的嘴巴里,灌滿了血塊,我看他浴缸外垂著的手里拿著的正是布滿咀嚼痕跡的半根舌頭。饒是我在殯儀館工作,也不曾見過真么詭異的死法。
他的嘴明顯是被自上而下掰開的,舌頭看樣子也是連跟被拔下來的,怎么能是自殺?怎么可能會是自殺?
我壓下心頭疑問,看著岳長安,他比我倒是淡定許多。
與老高耳語了幾句之后,帶著我朝門口走去,剛到門口他又轉回身:“帶那對母女去做一下全身檢查,看看最近幾年有沒有做過什么重大的手術。還有,死者的尸檢報告一定要準確無誤的交給我,尤其看看有沒有什么器官缺失?!?
老高點頭,之后送我們離開。
“剛才你和老高在說什么悄悄話?”我問道。
“他說,這事情看起來有點兇險讓我小心。還說你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問你什么來頭?!痹篱L安答道。
“那你怎么說?”我問。
“說你是牛的不得了的,連我都要忌憚的人?!彼麤]個正經,之后又道:“恐怕是有人要和咱們下戰書,看來終于要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那人的死明顯不是自殺,你有什么想法?”我又問。
“先看看下一具尸體在說吧。怕是沒有這么簡單?!彼f完不在講話,認真的開起了車。
我也不在講話,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剛才的死者由于還沒有勘察完現場,我是不能隨手亂動的。只有全都記錄完畢我才能去接觸尸體。
“到了。”岳長安停好車,指著前面的民房,左面一排的其中一間說道:“就在里面?!蔽尹c頭打開車門,按照岳長安指給我的方向走去。
我剛走了一半,電話響了,低頭看著來電顯示,屏幕上什么信息都沒有,我狐疑的接起:“喂?”
“曉菲,你不要去,不安全!”對方的聲音很熟悉,我又一時想不起來。
“你是誰?”我問道。
“曉菲我是卓朗!這里不安全,別進來!”他說完急匆匆的管斷了電話。
一個死人給我打電話,說這個地方很危險?危險又能怎樣,還不是要面對,既然來了就得進去看看。
岳長安走過來,“你在做什么?”
我看著他,“我在接電話啊?!?
“曉菲,你的電話跟本沒有響,我看見你在自言自語,你真的是在接電話?”岳長安不會騙我,也許,這個卓朗也算有點本事的家伙。
我沒有再回答,因為卓朗和我表白的事情我不想讓岳長安知道。
以他的脾氣,我怕他會對卓朗下狠手,雖然他有點難纏,但他畢竟已經死了,我倒是不太介意。
岳長安看我不在說話,以為他哪句話惹了我不開心,隨即開始轉移話題,我也樂得給他一個臺階下,順著他的話題就聊到了剛才得老高身上。
岳長安說,他是唯一一個身懷絕技卻沒有進入特別行動組的人。不知道為什么,似乎是跟局長年輕時鬧過一場什么別扭。
所以拒絕加入,而局長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特別行動組的老大。至于他們之間鬧得什么別扭就沒人知道了,他們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完成著自己的使命。
說話間我們已經進到胡同里,警戒線又是拉得老長,我熟門熟路的跟這岳長安走到了犯罪現場,岳長安簡單的上前詢問情況。法醫還沒有到,他們只能先保護好現場。
我站在門口,看著屋子里的慘狀,抬手將嘴巴緊緊捂上,實實在在的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