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聲音,我的心頓時踏實了一半,還沒等我看清楚,之間眼前的兩個人就這么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而我的視線瞬間向下,我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我知道,這是他們將我扔在了地上。
不遠處“唰”的點燃了幾盞鬼火,一一排開。我定睛觀看身邊的那兩個人,只見血液從他們的脖頸之間噴薄而出,竟像是噴泉一樣。那腦袋就那么耷拉在胸口,臉上的表情還凝固在那里,像是不相信自己就這么被人殺死一樣。
我也沒有想到,從前的岳長安,原來是這么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他走過來看著我,臉上表情有些怪異,冰冷中還有一絲探尋,“你到底是誰?”
我此時舌頭打結,那里說的出來話,于是只能看著他。
他見我不回答,眉間有些松動,又道:“我猜你并不是鬼母,你為很能生出那般怪異的孩子?”
聽他說孩子,我眼中充滿了熱切的希望,希望他能帶我去看看我的孩子。但我現在什么感覺都沒有,更別提說話了。
他見我眼中有淚,于是蹲下身,仔細看著我,慢慢的伸出手,在我眼睛旁邊擦拭了一下淚水,然后問道:“中毒了?”
我忙眨眼,希望他能看明白。
“沒死?”說著,他咬破自己的舌尖,用手指沾了舌尖血喂到我的嘴里,又說:“你中的是通神毒,專門用來毒殺鬼門的人,可是,你怎么沒事?”
說著他又將我的身體反轉過去,背朝著他。他一把扯開我的衣領,我心道:“岳長安,你個王八蛋,竟然這么粗魯!”
可他只是扯開我的衣服,并沒有做其他的事。而是滿口稱怪:“怎么會出現這種事?背上有鬼門印記,可中了通神毒卻只是麻木,連神志都是清晰的,怎么可能?”
他的舌尖血像是滾開的鐵水,帶著一股熱浪就開始流竄我的四肢百骸。
我頓時感覺疼痛萬分,就像是兩個國家在我身體里廝殺一樣,讓我心血翻涌,疼痛難當。我無法出聲,但是痛苦的樣子也是相當明顯,岳長安又來探我的額頭,“怎么會這么燙?”顯然他今天看到的一切嗎,都與他曾經遇到的事情不同。
只聽他又念叨:“我的血雖屬純陽,可也不至于將人燒成這樣。難道,”他連忙將我抱起來,“難道你是純陰之體?”
只見他有些慌張,可又不敢怠慢,抱著我就跑,我不知道他想去哪,只能任由他抱著,心中倒也覺得安全。
過了許久,他將我放下,我見此處并不是那個之前我去過的地方,而是一個像是獵人小屋一樣的房子,雖然簡單,卻也整潔干凈。
他將我放在一張熊皮上,有將所有的毛皮和被褥圍在我身上,滿臉緊張:“至陰純陽,一會你會更加痛苦,本想給你解毒,可沒成想會害了你。
姑娘,你剛剛生產,這番折騰怕是不好,你多蓋層被子別受了風寒。”
看著他的臉,我一時間有些錯不開眼睛,眼前這個男人,現在的行事作風竟然有些青澀,與我曾經見過的那個人全然不同。
我見過的那個人,只會騙我。我見過的那個人,滿心滿眼的故事,你從不知道他的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的。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除了和他有一樣的面孔之外,那雙眼睛,卻清澈很多。至少他的眼神沒有我知道的那個人那么深邃,那么藏有玄機。
“姑娘也不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那棺槨里,從我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并非鬼母。我常年陪在師傅左右,聽他講過鬼母的事情,也讀過鬼門的典籍,凡是鬼母出世,都帶著濃烈的煞氣,怎么會像你這樣干干凈凈?”
他自顧自的說著,也不管我聽不聽得明白。
那熱度剛剛褪下去,一股發自肺腑的寒意又上心頭,我登時嘴唇發紫,換身上下開始向外冒著寒氣。
這岳長安也是沒了主意,最后一句話像是說給我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既是我魯莽害了你,便不會棄你不管,姑娘得罪了!”
說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進了那層層疊疊的毛皮被褥。他一把將我摟在懷里,倒是他平時應該是身體不錯,此時也被我的體溫嚇了一跳。
他緊緊的摟著我,想要把他的溫度傳給我,我被他的樣子逗樂了,是了,現在像是能說話了,只不過語句也不連貫,加上冷,說的更是打顫。
“我……眉心血……”我知道我的眉心血有很強的力量,想來一定就是岳長安后來說的,中和陰陽的力量。
他被我一提醒,忙問,“是要眉心血嗎?”
我想點頭,可身體依舊不太受控制,只能回答了一個是字。岳長安二話沒說,就用指尖在他自己的眉心劃了一個小口,血珠滲出來,他將額頭遞到我身邊,問:“接下來怎么做?”
我搖了搖頭,對他盡力地說著,要我自己的眉心血,他才恍然大悟,于是在我額頭取來血,我張嘴喝了下去,這一滴眉心血倒是讓我感覺身體通暢了許多,他純陽之血和我的至陰之血,在我身體里橫沖直撞,開始中和。
不多時,我一口黑血吐了出來,那股淤積的氣息被吐了出來,倒是將我體內的毒清楚了一個七七八八。
“你沒事吧?”他見我吐血,有些著急。
我擺擺手示意他我沒事,于是躺下想要休息,誰知他獨自一人默默坐著背朝著我,卻不再轉頭過來。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問道:“你怎么了?”
他扭扭捏捏的回到:“你的胸口,胸口……”
我聞言低頭一看,只見我胸前濕了一大片,我竟然,竟然,溢出了乳汁!我慌亂地將衣服收好,又拿東西遮住自己,對岳長安說道:“長安,你能不能幫我,讓我見見我的孩子?”
岳長安轉過身來,滿臉惶恐的回答:“姑娘,并非我有意不幫你,可是你那孩子真的與常人有異,師傅看的緊,真的不能偷出來啊。”
聽了他的話,我不知不覺絕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我的孩子遭到了什么不測?為什么他會說偷出來?
“長安,你告訴我,我的孩子是否還活著?”我眼中的殷切,是盼望著他能告訴我我的孩子都還活著,都還是好好地活著。
誰知,此時的岳長安并不會那些安慰人的能耐,只是對我搖了搖頭,“師傅說,鬼王會活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