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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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古用頭敲擊著慕水寢屋的房門，“主人，司緣仙君來了！”

慕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旁邊本來睡得很香的姚珺皺了下眉頭，她立馬就施了個小法術，定住了小古。

細心的為他蓋好被子，遮好圍簾，慕水隨意的套了件外袍，扶著有些酸痛的腰，緩緩的打開了房門。

在關好房門以后，慕水開口問道：“司緣仙君？他不是前兩日才下凡嗎？怎么這么快又回來了？”

小古搖了搖頭，不敢出聲，慕水揮手解了它的定身術，“他現在在哪？”

“回主人，司緣仙君在外殿等您。”

“嗯，知道了，以后你和小玉可以輪班守門，這樣就可以省出時間出去玩一玩了。”天天蹲在大門口，多無聊，時間久了都得抑郁，出去跑跑放松一下，有助于它們身心健康。

“多謝主人！”小古開心得圍著慕水轉了一圈，如果它后面有尾巴，估計早就搖起來了。

要不是怕姚珺吃醋，慕水都想把小古抱起來摸兩把，畢竟她天生就對這種可愛的小獸沒有抵抗力。

慕水整理了下衣著，確認無任何失禮以后才來到了外殿的會客廳。

司緣仙君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茶，吃著點心，絲毫沒有作為客人的拘束感。

“你一大早跑我這來就是為了蹭吃蹭喝？”慕水驚訝問道。

司緣仙君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我來是為了請教點事兒。”

慕水一聽就樂了，一向都是她問司緣仙君問題，如今終于輪到他來請教她問題了。

“您老人家居然也有不懂的？說吧，什么事兒值得你特意回了天界，跑來問我？”

司緣仙君微傾身子，湊近慕水低聲問道：“你說清妍輪回以后，保留的是容貌還是性格呢？”

這個問題慕水都沒用思考，隨口回道：“那就要看你喜歡的是她的容貌，還是她的性格了。”

司緣仙君怔愣一刻，感覺慕水這話聽起來很對，但是又哪里不太對。

“可是萬一和她性格相同的人不是她的轉世呢？”

慕水抬眼挑眉，“那你怎么就知道和她相貌一樣的人就一定是她的轉世呢？”

“這……”司緣仙君頓時語塞。

慕水夾起旁邊棋盅里的白子，放在了棋盤里，“你直說吧，在凡間遇見誰了？是不是又動心了？”

司緣仙君趕緊矯正她話里的歧義，“什么叫又動心了，我只會對清妍一人動心。”

“清妍？世上早就沒有你說的這個人了。”

慕水再次夾起一枚白子，隨意的扔在了棋盤里，砸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音，也同時在司緣仙君的心里，砸出了一個深坑。

“不！清妍還在，她只是轉世了。”司緣仙君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慕水淡定的掀了下眼皮，“先說說你在凡間的故事吧。”

司緣仙君平復了下情緒，緩緩開口道：“我在凡間一直都有尋找清妍的轉世，可是無論我畫多少張她的畫像，都尋不到我記憶中的她。”

慕水了然，司緣仙君記憶中的孟婆是完美無瑕的，凡間的女子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心里的人呢，就算是真的找來一模一樣的人，司緣仙君也會覺得不如記憶中的人美，因為失去的永遠是最好的。

“后來我就到了京都，把自己和清妍的故事寫成了書，免費將原稿送給了書肆，希望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勾起清妍的回憶。”

“然后呢？”

“然后就遇到了她，她很喜歡看我寫的書，還催著我要故事的結局，在后來的相處中，我慢慢發現她有很多地方和清妍很像。”

慕水抬眸，手指旋轉著一顆棋子。

“比如？”

“她心地善良，熱心助人，她俏皮可愛，有時候又具有平常女子沒有的豪爽熱情，她不拘小節，不同于其他女子的迂腐陳舊，她喜歡看花燈猜燈謎，還會體諒商販，百盞花燈，她只取一盞。她受傷后即使疼得眼淚汪汪，也會堅強的咬住手帕，把腳傷放心的交給我處理，這些都和當初的清妍很像。”

慕水靠在椅子上，看著司緣仙君回憶時的表情，心里便有了數。

“不管她是不是清妍的轉世，她都具有這些美好的品德和優點，這樣優秀的女子，即使不做別人的替身也照樣值得被人珍愛。所以……她是不是清妍的轉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她動心了。”

“即使她長得和清妍并不相同，即使她并不具有過去的回憶，甚至你還不確定她到底是不是清妍的轉世，你還是對她動了心，有了情，因為她具有你喜歡的性格三觀，就像你喜歡當初的清妍一樣，最開始可能是因為驚鴻一瞥產生了喜歡，后來的深愛不也是隨著對清妍的了解，而漸漸的被她這個人所吸引嗎？”

司緣仙君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他嘴唇發抖，震驚不已，絲毫不敢相信慕水所說的一切，“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對除清妍以外的女人動心？”

“為什么不能？你又不是腳踏兩只船，清妍離開了，你遇到了下一個優秀的女孩，你對她情不自禁的心動，這很正常啊！你沒有背叛誰，也沒有辜負什么誓言，你單身，她未嫁，憑啥不能相愛？”

“可清妍是因為我才死的！”司緣仙君血紅著雙眼，崩潰的悲吼道。

慕水定定的對視著司緣仙君的眼睛，“所以你就把她的死歸咎到自己的身上，這么多年來背負著對她的愧疚和自責痛苦煎熬的活著，你在仙界時嘻嘻哈哈，裝作沒心沒肺，其實深夜里你比誰都壓抑難熬，你這么多年一直想找到清妍，到底是因為太過愛她，還是因為你想補償于她，減輕自己身上罪孽負擔？”

司緣仙君顫抖著手，不安的攥住一把棋子，“我……我當然是愛她的。”

慕水開始收斂眼神的壓迫，將糕點推到他的面前，轉移他的注意力，溫聲細語道：

“我知道你愛她，若是不愛，那滿樹的情詩紅綢又算什么？但是愛不代表要你一輩子都活在當初的回憶里，就算你當時做錯了事，但是你已經折磨自己這么多年了，早就償還清了。

況且如果清妍在的話，她肯定也不希望你背負著當年的罪責，我相信，她一定想讓你過得幸福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