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老太太干這個可是干了三十多年，那十里八鄉也算是有些聲望的，不過她現在年紀大了，就不怎么干了，也難怪你們都沒聽說過。”

我看著李嬸子，猶疑的說：“可是這能行嗎？您也說了，那孫老太太這兩年已經不怎么干了。”

“沒事，我去和她說！”李嬸子一揚手，道。

“那行，現在也只能這么著。”我看著兩個人說：“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李哥，嬸子，你們也都早點休息，我也先回去，等早上我再過來。”

這屋里面敞著燈亮的很，再加上說話，還真就沒功夫想時間太晚的事，眼下再看，這再等會都該天亮了！

“哎，程巖啊，這么晚了，你回去多麻煩啊，嬸子這也不是沒有屋子，你要不然今兒就在這住著吧。”李嬸子拉著我的手要往屋里面拽。

李寧在一邊也勸著說：“就是啊，程巖兄弟，你就在這住著吧，這大晚上的再回去，我們也不放心。”

我想了想，沒有再拒絕，除去覺得現在這個時間離早上剩不了幾個小時外，也是怕我走之后李家再出什么事情。

見我同意，李嬸子連忙讓我去旁邊的屋子：“來來來，先進去吃點飯，你們忙活一晚上也累了，我剛才去給你們下了點面條，嘗嘗。”

忙活了那么長時間，我和李寧誰也沒拒絕，說了聲謝謝嬸子就開始往嘴里吃。

別說，一碗熱乎面湯下肚，確實是暖和不少。

之后李嬸子收拾了下碗筷就去休息了，而李寧因為要守夜，所以又坐回了棺材旁邊。

我在屋里面也躺了會兒，但是忙活到半夜，那點子困勁早就趕走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還不如找李寧湊一塊嘮嗑。

我去找了李寧說話，這一說就到了天亮，聽著院子里面剩下的那唯一一個老公雞的打鳴聲，李寧愧疚道：“瞧我，本來是說讓你在我這好好休息會的，結果光顧著拉著和你說話了。”

“這啥話，本來就是我自己睡不著，和你有什么關系？”我笑道。

沒一會兒，李嬸子也起來了，因為要找孫老太太，所以給我們做完飯之后她就拿著兩包煙出去了。

李嬸子這一出去，就是兩個小時，從七點多到快十點才回來，要不是早跟我們說了是去請人，我都要以為李嬸子也出事了。

我們出去院子里的時候，就見李嬸子剛邁進門，后面跟著一個瘦小的老太太，雖然滿頭白發，但是卻很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說話的時候，我總感覺孫老太太在偷偷的打量我。

一直到李嬸子和李寧都有事出去，我才明白，這種感覺并不是錯覺。

孫老太太瞇著眼對我說道：“小伙子，你爺爺到底給你請了個什么東西啊？”

我一愣，看著孫老太太那笑瞇瞇的模樣，心里卻升起了警惕：“孫奶奶，您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點聽不懂啊？”

孫老太太呵呵笑了兩聲：“你這個小伙子也不用提防我老婆子，我要是想對你做什么，不會等到現在，老婆子我就是好奇你爺爺到底請了哪位救了你的命而已。”

“孫奶奶認識我爺爺？”

瞧著她這一口一個你爺爺，這看起來不只是認識我爺爺，好像還了解我的事情？

孫老太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老婆子我雖然只是個給死人收拾的，但那么多年，對這奇門遁甲也知曉些，上次看著你的時候，明明還是個短命鬼，你可別說這是因為你長大了，命自然而然的就改了。”

看著那孫老太太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我笑了兩聲，剛想著要怎么糊弄過去，李寧就回來了。

看著李寧抱著一張床板出現，不得不說，我真的是松了口氣。

別看眼前的只是個小老太太，可是對上的時候，壓力卻是沒來由的大。

把床板放到炕上后，我就幫著李寧又把李子叔的尸體挪了上去。

這么會兒的功夫，李嬸子也帶著孫老太太要的東西回來了：“孫嬸，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是個煙袋鍋子。

孫老太太剛才就是說忘了拿這個，才把孫嬸支出去的，想到剛才她問我的話，我嚴重懷疑她是故意的。

但是看她吧嗒吧嗒抽煙的樣子，又覺得說不定這是人家的習慣呢？

反正，無論如何，對孫老太太這個人，我此時是抱著敬而遠之的心態了。

只是，這孫老太太卻不肯讓我遠著，看她戴上老花鏡后又把工具拿出來，我們正想著往外面走，就聽她說：“哎，你這個小伙子留下來，給我搭把手。”

我看了眼孫老太太，又看了眼帶著懇求目光的李寧，無奈的點點頭：“那成，嬸子，李哥你們就先出去，我在這幫孫奶奶的忙。”

兩人出去后，我就把門關上又走回炕邊，問了句我要干什么，但孫老太太一直低著頭根本沒搭理我。

看她專心的捻著羊腸線，又穿進繡花針里，那細小的孔，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竟然一下子就將那線給穿了進去。

接著，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把衣服掀開，按著小李的手腳別動彈。”

我點點頭，聽話的將衣服掀了開。

看著那開膛破肚的畫面，孫老太太竟然神色未變，不慌不忙，還用帶著手套的手將我們之前胡亂塞的腸子又搗了出來。

我將臉轉過去不敢看，卻感覺到抓住的李子叔手腕在動彈，低頭一看，就見李子叔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眼睛也了開。

咕嚕咕嚕的轉著，嚇得我連忙松開一只手去撫。

但那眼珠子掉了出來！

要不是我已經有了經驗，就憑那手里滑滑的，我就得嚇癱。

松開手去拿袋子里符紙的功夫，李子叔的眼珠子已經順勢滑到涼席上！

那種滑過的嚕嚕聲，我猛地將符紙貼在了李子叔的空眼眶上，不想這個舉動反倒惹來了孫老太太的一聲輕笑。

我疑惑的看向她，只見她仍舊面色平靜，只嘴角帶著笑容：“他這眼珠子都掉下來了，你還貼那有什么用？”

我被孫老太太說的語噎，就感覺另一只手抓住的李子叔大腿也在抽搐，還不等我制止，就聽孫老太太對李子叔說：“行了行了，知道你難受，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