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拍拍胸脯保證：“放心吧，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看見過別人做這個，就是前不久我回老家的時候。”

韓麗瑩點點頭，哦了一聲，然后就好奇的詢問我在老家里發生的事情：“我記得你這次回去的時間挺長的，是不是也出了什么意外啊？”

“也不算吧，就是湊巧碰上村子里有人去世。”我模糊的說。

這種事畢竟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也沒有太仔細的說，只大概講村子里面出了幾件事，因為知道我學了風水，都來找我幫忙。

好在院長離開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會不會松口，將那些事說出來。

這種事情并不是說不得，只是聽多了沒有好處。

看著院長拿來的工具，我翻看了下，心里忍不住忐忑起來，不是突然怯懦，只是發現這里面的工具我大半都不認識。

我原本以為之前孫老太太拿出來的已經夠多了，如今看到這皮箱子里面放的才發現，孫老太太的那些與之相比，也不過不值一提。

院長似是看出我的尷尬，又勸了我兩句，但是這個時候我哪還能退縮，只道：“院長，您放心，我有把握的。”

“那行吧，有什么你問題再讓麗瑩丫頭來找我。”院長知道我不會改變想法，也就沒心思繼續勸。

“謝謝您院長。”我點點頭。

說完，我就將韓麗瑩和院長都請了出去，關上門。

一轉身，就看到屋子里規規矩矩的幾十張床，擺的十分齊整，蓋著白色的單子。

屋內的冷凍機吹出風，凍的我打了個哆嗦回神，走向靠邊的那張最突兀的床。

先拿出手頭和鑷子，將尸體擺放歸位，然后才又拿出羊腸線和針，開始縫。

雖說我看過，也記住了孫老太太的手法，但畢竟只有一次，且還從沒有真操實練過，真正將針戳進去的時候，我的手還是抖動的。

“呼，呼！”我停了一下動作，做了兩次深呼吸才又開始繼續。

但縫了幾下，我就發現不對勁，這之前孫老太太縫的傷口，不是看不出線嗎？

怎么，我縫的上面，全是線呢？

我低聲道了句：“老太太，您看在我誠心誠意的份上，見諒，見諒。”

小心翼翼的將線拆了，閉著眼睛回憶孫老太太的動作，拿針，手勢，動作，一點都不敢錯過。

對，找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是動作。

孫老太太縫的時候，手是先捏著一半里面，然后開始縫的。

我猶豫了下，帶著手套的手還是摸向了斷掉的肉，然后掐住，另一只手則開始拿著針線來回穿插，一邊縫，一邊拿專用的用具摩擦傷口，減輕痕跡。

在縫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候，韓麗瑩曾進來過一次，擔心怕我有事。

我安慰了一下，就先讓她去找白邵文，省得在外面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你放心吧，我這里真沒什么事情，這里面血腥味比較濃你也待不了，與其一個人在外面等著，還不如去找你表弟，至少有個伴！”

“那好吧，弄完你給我打電話，或者是直接去那邊找我們。”韓麗瑩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么忙，所以見我堅持，也就沒有拒絕。

我點點頭：“放心，我知道的。”

走后，我就開始繼續縫，這除了中間和韓麗瑩說話的幾分鐘，我還用了不到兩個小時，才算把她修補完整。

看著老太太，我嘆了口氣，有開始抹粉，修補痕跡。

現在這雖然縫完了，但卻連半成品都算不上，各種痕跡交錯，我自己都不敢認真看。

將尸體的痕跡去掉后，我又開始修補頭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好好的臉，到醫院再從麻袋拿出來，就發現臉骨塌掉了。

我拿出小型的支撐器，從她的口腔伸進去把肉支起來，然后又拿著鑷子一點一點把碎裂的骨頭渣子取出來，再放進填充物。

那些都是膠質的，可以保持很長時間不腐爛。

這個過程很漫長，就像是搭積木，不僅是需要耐心，還需要掌握平衡度。

等全部填完，我身上的衣服已經出滿了汗水。

也是巧，電話在我停下動作的時候才打進來，要是再早點，估計會功虧一簣。

看著手機上的備注，我有些訝異，點開接聽鍵：“陳述懷？”

“程巖，你在哪？”對面傳來陳述懷的聲音。

我道：“我現在在晏城，怎么了？對了，你和孫皓回學校了嗎？”

對方沉默了好長時間。

沉默到我以為手機沒電關機了，看著還亮的屏幕，我又喊了一聲：“陳述懷？”

“嗯。”手機里面再次傳來陳述懷的聲音：“我回學校了，孫皓還在村子里面。”

“他怎么還在村子里面？之前不是說你們兩個一塊走的嗎？”我不解的問。

“沒有，他之前說想再在村子里面待幾天，所以我就先回去了，程巖，明天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當面說點事情。”

我一愣，突然心里咯噔一聲，不是因為陳述懷的話，而是我突然想起來了另一件事。

我看向手機，時間點正好跳到三點整。

且這是凌晨三點。

“陳述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大晚上的給我打電話過來？”我詢問對方。

但是對方已經把電話掛了。

我連忙又撥回去。

沒幾秒，對方就傳來冰冷的女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通話？

這大晚上的……

知道不是關機或者侮無人接聽，我安心了許多，但想起他一直提孫皓，還是忍不住又給孫皓打了一個電話。

但孫皓的電話卻欠費停機了。

我沒有再給村子里面的其他人打電話，主要是意識到一件事，就是孫皓沒欠費，那也可能不接電話阿？

畢竟現才三點！

我伸出沒戴手套的人揉了揉額頭，這一天天的忙來忙去，忙的我都蒙圈了。

揉完之后，我就開始繼續收尾工作，縫補好了，也擦去了痕跡，那就該打扮了。

想到這個，我又給韓麗瑩打了個電話：“韓小姐，你現在能不能找人買件老人穿的衣服過來？”

韓麗瑩一聽，自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忙說讓我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