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洛?”克雷吉下意識地反問,但是緊接著就反應了過來,除了馬洛這片魔獸森林中應該也沒有其他的金龍了。
只不過眼前的這個惡魔卻沒有再說什么,身形一陣波動就消失在了原地。
看著眼前逐漸消散的惡魔之力,克雷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其實這半年來克雷吉的日子過得也還算是不錯,雖然還是和那兩條紅龍很是不對付,但是在馬洛的調停下倒也沒有什么沖突,最多就是互相視而不見。
而現在很明顯是深淵中的有些惡魔想要向著馬洛出手了,作為眷屬的他們照理來說是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馬洛的,但是同時他們又是惡魔,若是深淵中的那些惡魔能將馬洛擊殺的話,他們身上的契約應該也會隨之消散。
從金龍的眷屬的這個身份中掙脫出來,“深淵之恥”的名號說不定也會隨之被洗去呢?
想到這里的克雷吉就有些猶豫。
“只是……這樣做了真的就能洗去這個名號嗎?”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地面,克雷吉自言自語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他們就是深淵中的惡魔,對于自己的同族也算是異常了解的,“深淵之恥”這個名號一旦按在了他們的頭上,不管做什么其實都不會有任何一個惡魔在乎的。
更不用說洗去這個名號。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克雷吉就莫名的有些猶豫。
“格雷里曼。”克雷吉輕聲叫了身邊一個惡魔的名字,“你說,如果我們不將這個消息告訴馬洛,就這樣等著深淵中的那些惡魔出來,然后將馬洛擊殺,我們會有什么結果?”
聽到克雷吉提問的格雷里曼咧開嘴憨憨的笑了笑,伸手撓了撓頭上的角,笑道:“這個問題不應該問問威孚森嗎?反正我就是跟著克雷吉的決定做事就是了。”
格雷里曼的回答讓克雷吉一愣,然后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說說你的看法吧。”
笑歸笑,克雷吉還是認真地向著格雷里曼問出了這個問題。
見克雷吉確實是很認真地在問自己問題,格雷里曼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深思了許久才做出了回答。
“他們會把我們全都殺了。”格雷里曼的聲音傳來,“我們只是小小的惡魔而已,他們殺了我們只是順手的事情,沒有一個惡魔愿意讓恥辱回到深淵。”
格雷里曼的回答讓克雷吉愣住了,其實從問格雷里曼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沒有抱著能得到回答的想法,只是想找個伴兒說說話。
其實若是這番話出自威孚森口中的話,克雷吉都不會這么驚訝。
畢竟格雷里曼以往解決問題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戰斗,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要么自己失敗,要么對方失敗,反正總是要分出一個勝負來的。
對于一個腦子里可能只有戰斗的同伴忽然說出的頗有道理的話,確實是遠遠出乎克雷吉的意料的。
但是格雷里曼說得的確很有道理,任何一個惡魔都不會允許讓恥辱回到深淵,更不會在乎他們究竟能不能洗刷恥辱。
“既然這樣的話……”克雷吉的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做出了自己的決定,雖然深淵中那些惡魔的反應什么的都是猜測,但是這些猜測都是建立在對惡魔的了解上做出的合理的猜測,就算只是猜測,也已經讓克雷吉心中的那臺天平發生了傾斜。
……
“深淵中的那些惡魔?”馬洛看著眼前站著的克雷吉,剛才自己的這個眷屬告訴自己的消息確實是出人意料,“他們用什么理由對我動手?”
“不知道。”克雷吉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關于這件事那個惡魔并沒有告訴他們就直接消失不見,“不過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這個消息應該是出不了什么差錯的。”
“其實我倒是希望出了差錯。”馬洛低聲自語了一句,目光落在克雷吉的身上,“還有什么消息都說出來吧,順便我也把安德森、潘西和西蒙斯他們叫過來,有什么想法都能及時交流。”
克雷吉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如果那個惡魔說得是真的,到時候就算是他們可能也難逃一死。
失去生命和面對紅龍相比,克雷吉還是能分得清楚哪個的程度更輕的。
一個小時后,安德森、潘西、西蒙斯和麗塔就在城堡的大廳中集合了起來,聽著克雷吉帶來的消息。
“準確嗎?”如果說整個城堡中還有誰能像馬洛看待這三個惡魔的話,那就非西蒙斯莫屬了,所以在克雷吉又講述了一遍之后,西蒙斯也面色嚴肅的問了出來。
“應該是準確的。”克雷吉點了點頭,迎向了西蒙斯的目光,“我們得到的消息也是從那個惡魔的口中分析出來的,現在我們的身份也無法回到深淵中做更加詳實的刺探。”
克雷吉的回答讓西蒙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其實我覺得他們三個能站在這里將這件事說出來就已經代表了這件事是真的。”西蒙斯左邊的潘西也開口說話。
“嗯?”馬洛看向了潘西。
“如果那些惡魔真的想要對我們出手的話,或者說有足夠的信心和我們開戰的話,應該不會有惡魔向著克雷吉他們傳遞消息。所以讓一個惡魔來給克雷吉傳遞消息的目的就會有兩種。”
“第一種,他們想要讓克雷吉他們作為他們的內應,隨時傳遞我們的情況過去,但是如果是為了這個目的的話,應該不至于將‘深淵之恥’這樣的情況都說出來。”
“第二種就是他們并不想對我們出手,只是借著這個機會挑撥我們和克雷吉的關系。”
只是紅龍、金龍和惡魔之間的關系還用得著挑撥嗎?
這個念頭幾乎是同時浮上了在場每個人的腦海中,然后被安德森說了出來。
“所以就只能是第一種可能了。”潘西做出了判斷,“他們和我們的想法應該大致相同,唯一沒有考慮到的就是身為惡魔的克雷吉居然會將這件事說出來。”
說到這里的時候,潘西看向克雷吉的目光都滿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