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到帳內,帳內破爛不堪,沒有絲毫裝飾,比之大夏城,真是天上地下。帳內已坐五人,左邊二人戴斗笠,穿寬衣,又用斗笠壓著頭,看不見二人臉。右邊三人,均白衣著身,有兩人拿劍,一人手中捏著銅幣,眼睛緊閉,嘴里不知念著什么。
親王吩咐道:“來人,搬兩張桌子來。”士兵照做,向門二人坐下。
這時,王爺指著左邊二人,介紹道:“這二位是喬邢與喬鄧。”又對二人介紹道:“這二位是向門與吳羨。”
二人抬起頭與向門對視。沉默片刻,喬邢笑道:“向門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哈哈哈哈,你二人竟也來了。上次見面還是十多年前吧。令堂可還好?”
二人沉默不語,一會,喬邢道:“向兄,實不相瞞,母親已于四年前去世。”
向門抱拳道:“啊?竟會如此。對不住,提起二位傷心之處,若有冒犯,還請多多見諒。”
喬邢揮手道:“無妨,母親她也算壽終正寢。”
“唉,十多年前令堂救吾一命,今時今日仍未報恩,真是慚愧。二位之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可吩咐吾,吾定當竭盡全力去做。”
“向兄不必如此。咱們既是來到這,那就是來助親王的,只要我們能同心協力,共同守護這黎民百姓便好。”
“說得好!”向門斟了一杯酒,“來,喬兄,我敬你。”隨后一口悶了下去。
喬邢也斟一杯酒,喝了下去。
親王大笑,“有幾位在,百姓生計何愁啊。”又對著右邊持劍二人介紹道:“這二位是百云霄和王志歸,是百憂散的公子。”又指了指那捏銅幣的人,“這位是黃炎策,黃遺的兒子。”
“哦?竟是百憂散的公子,和黃遺家的公子。失敬失敬。”向門抱拳道。
王志歸也抱拳回禮,“今日能見到向門前輩,是晚輩的榮幸啊。”
向門大笑。
吳羨此時低聲問道:“黃遺是哪位啊?”
“黃遺是一個算卦的,古今天下事,他皆知。”向門低聲回道。
“哦。”
親王忽然舉杯站起來,“各位,今夜我們就會攻城,還請各位英雄祝我一臂之力,今夜我定拿此城。”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幾人都站了起來,拿起酒杯,“我等定將竭盡全力。”眾人皆喝下杯中酒。百云霄三人卻未喝下,親王看向他們,王志歸笑道:“父親此次讓我們前來,只是送禮,并未讓我們參戰。”隨后拿起身旁一個盒子,走到中間,遞給親王,親王將盒子打開,是一把劍,劍柄呈墨綠色,劍身白玉無瑕,鋒芒逼人,劍柄上刻著兩字:白鷺。
王志歸道:“此劍為父親成名之劍,昔日父親曾以此劍與群眾比武,未曾有敗。父親說以此劍祝親王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親王將盒子合住,回道:“好,替我謝謝你父親,你父親既然沒讓你們參戰,我也不強留你們了。”
“謝親王。”言罷,三人便走出大帳,出了營地。
大帳內氣氛低沉,王爺悶頭不語,過了許久,王爺揮手道:“各位吃完還請早些休息,今夜還要攻城。我先回去休息了。”
王爺走后不久,眾人也都散了。
“大哥,咱們現在去絕情真人那?”百云霄問道。
“嗯。父親還讓我們去接肖飛前輩回去。”
“那個肖飛究竟是什么人啊。父親如此惦記他?”
“我也不知,不過父親似乎與他有什么約定。”
“哦。”又碰了下黃炎策,“哎,黃哥,你也說句話啊。別整天就捏著那銅幣,閉著眼的。”
黃炎策睜開眼,“你懂什么,世間萬千道法,均由陰陽化來。”
“得得得,你就在這算著吧。”
“小屁孩,什么也不懂。”
“什么?我什么都不懂?就你懂啊!”百云霄發怒道。
“行了,咱們快點趕路,這里離絕情真人那并不遠,爭取明日就能趕到。”
“是,大哥。”二人不再吵鬧。
深夜,軍營內熱火朝天,吳羨與向門穿好甲胄,帶上頭盔,走出營帳。士兵都已聚集完畢,王爺站在中軍大帳外發號施令。
吳羨腿不停打顫,向門自然看到了,他拍了拍吳羨的肩膀,“別緊張。”
“嗯。”吳羨長舒一口氣,努力調節著自己的心跳。
此時,二喬也從營帳內出來了,與向門點頭打了個招呼后,二人走到親王旁。
向門走向親王,“走了,小子。”
“哦。來了。”吳羨緊跟過去。
“親王。”
“嗯。”親王看向四周,四人都到了。對著大將吩咐道:“出發!”
“出發!”
鼓角齊鳴,軍隊有序地前進。親王坐上馬,跟在軍隊后,向門等人都騎著馬,守在王爺旁。
潯陽城上,只有微薄的兵力,還在打著瞌睡。
王爺在遠處看到這番場景,立即令云梯隊輕裝前去搭云梯。
云梯隊離城墻還有百米,城墻上忽然火光連連,萬箭齊發,云梯隊無一人生還,城墻上一人高喊:“親王,這怎么還打算夜襲我呢。”
親王捏緊拳頭,發號施令:“投石機進攻做掩護,沖車,攻城塔,一起沖,前軍,中軍,全部沖!”
一時間號角連連,巨大的石頭砸向城墻,砸飛一群士兵,城墻上的士兵一觸即潰,左躲右閃,顧不上沖車與攻城塔。
咚,咚,砰!巨大的聲音傳來,城門被撞開。攻城塔搭在城墻上,數千士兵蜂擁而至,在城墻上與敵軍搏殺。
“全軍進攻!”一聲令下,百萬雄兵沖向城內,聲勢浩大,大地都顫抖幾分,向門等人一齊沖在前方開路。
向門一拳一個,敵軍在他眼中如同薄紙。喬邢,喬鄧身形鬼魅,在敵軍內肆意穿梭,所過之地,鮮血直流。吳羨站在包圍中舞著劍,劍如閃電般快速劃過,橫掃四周。
軍隊所向披靡,敵軍連連潰敗,眼看勝利在即,吳羨突然倒下,他因體力不支,被敵人砍了數十刀,倒在了地上。
向門大喊:“吳羨!”
他將吳羨扛起,對著二喬道:“你們接著沖,我先送他去治療。”
“好!”二人應答道。
向門從人群中將吳羨扛出,跑去營帳,吳羨努力睜開眼,看著無數士兵沖向身后,時不時傳來慘叫,地上鋪滿了鮮血,尸橫遍野。他蒙住了眼,腦中回想起在家的生活,父親,大哥,三弟,小妹,娘親,歐陽叔叔,陳姨,還有歐陽書,是多么美好的時候啊。后來出來,又碰到了師傅,孫楠前輩,吳羨嘴角微笑,以及歐陽書遞給他的那串蛇肉……他可還沒報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