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帕魯不是瞧不起陸吾,是真的覺得沒有與他交談的必要,一個剛剛覺醒伴生御裝的小子天賦再高又有什么用?隨隨便便來一個精通狩獵技巧的普通族人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陸吾發揮他死纏爛打地精神,帕魯被他叫的煩了,索性一只手將他夾在懷里,帶著陸吾小跑著鉆進林子里。
帕魯身形高大,但是在林間閃轉騰挪地速度卻快得像靈活的猴子一樣。
他每次落足于一些較大的樹冠上時,周圍就會鉆出幾個身上插著樹枝的冷蛇族人。
通過這種簡單的偽裝,再加上他們本就擅長于隱匿身形,陸吾在他們沒有露面前根本察覺不到他們的蹤跡。
帕魯與他們只是簡單的溝通確認沒有異常后就帶著陸吾一路向前。
只是再往前帕魯就不那么明目張膽地帶著陸吾在樹林間利用藤蔓蕩來蕩去,有時會攀上樹,有時也會在地上狂奔,每次歇息都是躲藏在大樹下,或者找一個雜草茂盛的灌木叢。
直到前方出現開闊的原野時,帕魯才停下身子,警惕地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聽了一陣,才帶著陸吾爬上常綠葉樹,借助濃密地樹葉遮擋自己的身形。
他壓低聲音道:“你不是想要了解寒狼氏族嗎?對面就是寒狼氏族的駐扎地,讓你親眼看看寒狼氏族的兇悍,免得你只會紙上談兵。”
陸吾咽了下口水,艱難地伸長脖子從樹葉縫隙向外看。
這片原野上殘留著不少秸稈,寒狼氏族地帳篷就立在秸稈地里。
陸吾一眼看去就有不下千帳,若是以一個帳篷生存一個五口之家來算,這里就有接近五千人丁。
在帳篷外圍還有好幾處圍欄,圍欄內圈養著狼獸,它們安靜地趴伏在圍欄內。
陸吾忽然發現自己的視力提高了,隔著近百米遠,居然都能看清那些狼獸的相貌了。
察覺到陸吾注意力都放在那些狼獸身上,帕魯解釋道:“那是寒狼氏族豢養的荒狼,是一種生活在平原上的元獸。
寒狼氏族能夠在平原地帶生活那么久,就是因為他們的馴狼手段出色,狼群在他們手中如臂指使,有這群荒狼伴隨征戰,無論是誰都要把一部分關注點放在狼獸身上,以至于經常被寒狼氏族人獸夾擊,非常棘手。”
就在兩人交談時,寒狼氏族的帳篷里鉆出幾人,他們手持長矛指向陸吾和帕魯所在的位置,同時還有人將圍欄內的荒狼放出來,明擺著已經發現了他們兩個。
帕魯二話不說帶著陸吾就跑,那些寒狼氏族人也騎乘著狼獸追趕,但林間的復雜地形還是讓他們知難而退。
兩人跑回到林中,約莫隔了三千多米,才停下休息。
“看到了吧?寒狼氏族也有守密侍,只有守密侍才能隔著這么遠距離感應到我們的存在,現在你知道我們為什么要死戰了吧?如果不拼命阻攔他們向我們的領地靠近,我們的聚居地早就被寒狼氏族發現了!”
帕魯冷笑著看向陸吾。
只是陸吾臉上并沒有預料中的手足無措,反而眉頭緊鎖。
他說道:“若是這樣我們更不能久待了!他們也有守密侍,我們的聚居地早晚會被發現,趁著他們還沒有大舉進攻,這個時候帶著族人離開這里才是上上之策。”
帕魯拒絕道:“不可能!我們沒有輸,為什么要逃?便是逃又能逃到哪里?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糧食了,再丟了世代生活的聚居地,不是更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嗎?”
沒有糧食也許都等不到找到下一個棲息地冷蛇氏族的族人就會餓死,這確實是必須要面對的現實問題。
陸吾也算是搞清楚帕魯堅持的原因了,一方面他有著不愿意拋起族地的執念,另一方面他并不是要與寒狼氏族玉石俱焚,而是糧食不充足,否則他應該也不會拒絕遷移。
陸吾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忽然問道:“那片秸稈地是怎么回事?”
帕魯低沉道:“那是我們好不容易開辟出來種植黑麥的土地,我們好幾代人用狩獵元獸獲得的破碎能核施肥,才有了那么一小塊肥沃的土地,每年出產的黑麥不僅可以讓族人飽腹,還能作為商品賣給那些商隊換取生活必須的食鹽等物資。
今年黑麥晚了數月才成熟,而且產量極低,而當時我們已經遭到寒狼氏族的窺視,不得已進行搶收,而我的師傅,前任族長就是為了掩護搶收糧食的族人徹底才被寒狼氏族殺害的,否則以他A級獸戰師的能力怎么可能逃不了?師傅他是力竭而死的啊!”
帕魯悲從心來,雙眼發紅,這么一個漢子居然會流下眼淚,可見前任族長在他心中的分量。
“也許有辦法可以給寒狼氏族制造一些麻煩,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陸吾出聲引起帕魯注意。
帕魯焦急地問:“什么辦法?”
“秸稈是易燃之物,如果一把火點燃,我想在上面扎下帳篷的寒狼氏族會有不小的麻煩。”
“不行!不能燒!我們要奪回那塊地的!現在燒了,以后怎么……”帕魯說不下去了,他們還能有以后嗎?繼續這樣無休止地消耗?
“那片地灌注了我們的心血,赫爾墨斯祭祀為了讓黑麥健康生長,帶著我們守護在麥地旁邊駐扎過很長一段時間,既要防止飛鳥去啃食麥粒,還要提防樹林里的猴子去麥地搗亂,現在要一把火燒掉,他肯定很傷心。”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下狠手給寒狼氏族一個教訓,你們還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未知數,哪有那么些顧慮?
而且那些寒狼氏族的人為什么要選擇駐扎咋秸稈地上?還不是抱著和你們一樣的心思,打算長期占據這片地,他們要用這塊地來栽種糧食!既然這塊地短時間回不到你們手里反而還可能成為敵人的臂助,為什么不直接燒毀呢?說不定能夠重創寒狼氏族,最起碼也可以打亂他們的進攻。”
陸吾的辦法可以說是當前的最好處置手段了,作為外人他卻是可以這么沒壓力的想,可是對于傾注了心血在這塊地上的帕魯就很難決斷了。
“我要征求一下祭祀和族人的意見,我不能擅自毀去大家的心血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