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山了！”

一大早祁祈發(fā)來宣言，說終于要出門工作，去參加劇組的見面會。

“蔣頤跟你說加油。”

李澈打了個哈欠。

祁祈發(fā)來視頻邀請——點擊同意。

本來睡眼朦朧的李澈立刻笑精神了。

“李澈你不守男德……”

祁祈簡單扎了個馬尾，也沒怎么化妝，嘴里小籠包還沒咽進去，嘟嘟囔囔的。

“你想什么了？”

“我是說你跟女生視頻不好好穿衣服，耍流氓！”

祁祈腦子轉(zhuǎn)的飛快，立刻還擊。

李澈把被子拉過來，給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你麥片呢？”

——【視頻通話已終止】

前兩天還口口聲聲說吃麥片減肥，現(xiàn)在就偷偷一口一個小籠包。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昨晚那對兒夫妻灌了李澈不少酒，想趁機套話，沒想李澈混跡蹉跎這些年，早練出來了酒量，成功反殺。

不過還是起晚了。

等李澈洗漱完打開臥室房門，助理導演小悠正等在客廳，黑黝黝的攝像機已經(jīng)架了起來。

“早飯一般怎么解決？”

小悠畫外音進來。

“隨便湊合吧。”

攝像機跟著進廚房，煮牛奶、煎雞蛋，十分鐘搞定。

昨天見面準備環(huán)節(jié)錄完后，后續(xù)錄制還有別的地點。

“今天怎么安排？”

“先保密。”

“好吧好吧。”

李澈很無奈，只得跟拍攝團隊一起上車。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上車后的李澈再次嘗試問道。

“保密。”

“哎~”

李澈喪氣的搖頭，可出于禮貌還要保持微笑。

隨著行程前進，李澈漸漸有了察覺。

“這是……去云海大學？”

“聰明！”

來自畫外音小悠的肯定。

“有再回過學校嗎？”

“基本沒有。”

攝像機中，李澈平靜了下來，似乎在回憶往事。

今天剛好周末，早晨的云海大學校園里更看不到什么人，黑車保姆車低調(diào)駛?cè)胄@，一直開過了大半個校區(qū)。

“不是吧……”

從回憶中回過神的李澈臉色不自然起來。

“要去大禮堂？”

“聰明！”

畫外音再次肯定。

“她告訴你們的？”

“嗯，你們初次見面的地點，怎么都要拍一拍吧。”

“也好。”

下了車，李澈走上一級一級臺階，輕輕一推。

門開了。

“當時是我們學校迎新晚會，我有幸被選拔出來上臺演出……”

李澈跟一起走進的拍攝團隊介紹道。

安靜的大禮堂空無一人，李澈的聲音還有些回聲。

“表演什么節(jié)目？”

“演唱歌曲。”

李澈不好意思道。

“李澈老師其實是個歌手？”

“我說當年本來是準備歌手出道的，你們信嗎？”

正好走到大禮堂盡頭，來到舞臺旁邊，李澈直接走了上去。

“當時我抱著把吉他就在這上邊唱歌，她就站在……”

舞臺中央的李澈愣住了。

大禮堂有些昏暗的光線看不太清楚李澈臉上的表情。

所有燈光突然打開，把李澈驚醒。

“……她就站在二樓，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我唱歌。我注意到了她，唱錯了一個音，她應該沒有察覺……”

“你好，蔣頤。”

蔣頤靜靜的站在那里，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就像十年前那樣。

光線很好，李澈可以看到她的唇動了動，沒有發(fā)出聲。

過了一會兒，蔣頤才擠出一個笑容。

“你好，李澈。”

“……節(jié)目組不按說好的來，他們耍無賴，也沒告訴我你在這里。”

李澈尷尬的笑著抱怨。

孤零零站在舞臺上的李澈有些像個不知如何按捺住多動癥的孩子。

“我一直都在。”

“那……好吧，下來聊會天？”

李澈撓了撓頭。

“好呀……站這上邊挺傻的。”

兩人相視而笑，好像所有尷尬拘謹都已消失。

李澈主動從舞臺上走下來，到樓梯旁等蔣頤。

腳步有些亂。

“越來越漂亮了。”

“越來越帥了。”

無意義的客套寒暄。

“我其實注意到了。”

“什么？”

“你唱錯了一個音啊。”

“你怎么一直沒告訴我……”

“你也從來沒拿這件事出來說。”

“我的問題。”

沉默，尷尬……

“停！”

蔣頤叫停了拍攝，拉著李澈到門后拐角處。

“你加戲。”

“哪里？”

李澈感覺莫名其妙。

“‘我的問題’。”

“確實是我的問題啊。這都要管？”

“嗯。”

“后期剪了不就得了？我在舞臺上自我發(fā)揮你怎么不說？”

“后期會把它剪了。”

“……”

“……”

“狀態(tài)不錯，繼續(xù)保持。”

沒再繼續(xù)糾纏，奇怪的給了個鼓勵。

回來繼續(xù)，快進到侯楠楠趙柯出場，兩位主持人眼眶都有些濕潤。

“我和老趙剛才都感動的快哭了。”侯楠楠抱怨道。

“你們搞突然襲擊……”

“昨天你不是說想知道自己下意識的反應嗎？”

“我……”

“蔣頤昨天說的是準備了很多，可能要看到你才能知道會如何。”趙柯補充道。

“我有特殊準備了驚喜啊，也沒帶上……”

李澈看上去頗有怨言。

“……準備了什么？”

兩位主持人看上去都沒有考慮到這個情況。

“一首歌。”

“歌？那就唱吧……”

“至少，我需要一把吉他。”

李澈無奈道。

大學門口練琴室很多，一把吉他很快被節(jié)目組臨時找來。

又從后臺找了把凳子。

李澈就坐在臺上，先調(diào)了調(diào)音。

“這首歌……是當年在我們那次爭吵后，我準備見面后唱給蔣頤聽的，她沒有給我機會。”

“他求婚我答應的太快了。”蔣頤解釋道。

“本該唱給你的歌放在我這里十年之久，今天終于能送出去……這是一首聽起來有些老的歌。”

音符流動。

“把煙熄滅了吧，

對身體會好一點，

雖然這樣很難度過想你的夜。

舍不得我們擁抱的照片，

卻又不想讓自己看見，

把它藏在相框的后邊。”

李澈的嗓音很好，雖然沒什么演唱技巧。

“把窗打開吧，

對心情會好一點，

這樣我還能笑著和你分別。

那是我最喜歡的唱片，

你說那只是一段音樂，

卻會讓我在以后想念。”

聲音很輕，充滿了回憶的味道，甚至有些輕快。

“說著付出生命的誓言，

回頭看看繁華的世界，

愛你的每個瞬間像飛馳而過的地鐵。

說過不會掉下的淚水，

現(xiàn)在沸騰著我的雙眼，

愛你的虎口我脫離了危險。”

唐知夢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問題，下意識就要去找蔣頤匯報。

蔣頤面無表情，像個冰冷的雕塑。

唐知夢戳了她的手臂三次，沒敢戳第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