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嫻氣急攻心,可臉上偏偏還要陪著笑臉。
她道:“四妹妹說的自然是。四妹妹,你還尚未出閣,要謹遵女德……”
話還沒說完,陸希希又故作驚訝:“呀!三姐姐,你今日怎是帶了個面生的丫頭?蘭若呢?今天來參加百花宴都興帶面生的丫環嗎?”
這死丫頭,今天鐵定了是來拆她的臺是不是?
前兩日,陸淼淼一腳踹的她去了半條命,她又把氣撒在蘭若的身上,一頓鞭子,把蘭若打得去了半條命。
蘭若至今躺在床上,她當然要換個婢女帶出門,再加上這云綰又是殿下賞賜的,帶上也是一種炫耀的資本。
若是蘭若的事情叫其他貴女知道,那她苦心經營的形象就沒了。
陸靜嫻繼續道:“蘭若這兩日不大舒服……”
陸希希眨巴著眼睛,天真地看著陸靜嫻,道:“我怎么聽說蘭若是因為挨了姐姐……”
陸靜嫻高聲打斷陸希希的話,道:“四妹妹,你晚上約了殿下,白日里又帶著殿下的貼身護衛上街,若是叫旁人瞧見,該怎么看我們陸家的女兒?我今兒晚上回去定要去尋爹爹,姨娘如今病重,管不得你,我這個做姐姐的定要好生教導教導你。”
陸希希仍是沒有接話。
許久,她嗤笑一聲,道:“三姐姐,你今日約了幾家千金?”
陸靜嫻沒想到這話的深意,柔柔一笑,道:“鄞州夏刺史家的三千金夏莞爾小姐,經商世家南家四小姐南玉,經商世家任家五小姐任月爾……”
鄞州春天的百花節都是由陸府承辦。
陸徹正妻前幾年又過世了,陸家二千金常年又在山上跟著高人修行,如今掌管陸府的柳姨娘,是陸靜嫻的母親,卻常年只愛鉆研毒物,不愛與旁人打交道,這約見女眷,辦百花節的事兒自然就落在陸靜嫻的身上。
陸靜嫻性子圓滑,和各家千金都相處得極好。
可今年的陸靜嫻別有目的,還要爭百花縣主的位子,入主東宮,成為太子妃。
反正這婚書上只是寫了陸希希這個名字,這世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何人叫這個名字不行?
就算皇家注重血脈,她也是陸家的女兒,她就能代妹出嫁。
陸希希又是故作驚訝,道:“呀!三姐姐,那今天怎么只有你和這位姐姐,兩個人帶了四五個丫環,莫不是其他姐姐都不愿意來,所以你們帶丫環來湊數兒嗎?”
那一瞬間,陸靜嫻都快裂了。
她算是明白了,這個賤人今天就是來找她不痛快的,不跟她說話還不行嗎?
陸靜嫻沖著夏莞爾抱歉一笑,道:“方才舍妹頑劣,一時怠慢了夏小姐,夏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夏莞爾快步走上前,爽快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夏莞爾,我爹是鄞州刺史夏偉。”
這夏莞爾笑容真誠,眼中并無算計,性格又爽快,得了陸希希的好感。
陸希希握住夏莞爾的手,道:“你好,我叫陸希希,我爹是岷縣縣令陸徹。”
瞧著陸希希學了她的介紹,夏莞爾很是自來熟地挽上陸希希的手,道:“你的釵子是在哪里買的?告訴我,我讓我爹也去買幾只給我換著戴。”
“這些都是太子殿下送到我院子的,我自是不知道來處。”
夏莞爾眼中滿是失望。
陸希希又道:“若是夏姐姐喜歡,盡管去我院子里挑,喜歡的拿去便是。”
“真的?”夏莞爾一雙丹鳳眼都亮了。
陸希希表面上說得慷慨大方,笑得萬分溫柔,可心都在滴血啊!
嗷!這些東西價值連城啊,值好幾個廁所啊,就這樣送人,她的事業還沒開張就欠了一屁股債啊喂!
可沒關系,銀子還能賺,但能讓陸靜嫻還沒出手就吃癟,值!
想到此,陸希希算是釋懷了。
夏莞爾歡喜,說:“我跟你說,我知道哪家首飾鋪子款式最好,我帶你去。”
陸希希猶豫了,看著陸靜嫻,道:“可你是我三姐姐……”
夏莞爾滿不在乎地說道:“晚上人到就行了啊!怎么辦關我什么事?反正主辦的又不是我夏家。”
夏莞爾挽著陸希希,儼然已經將陸希希當做自家姐妹,把陸靜嫻拋在腦后。
陸靜嫻站在原地,快要氣瘋了,可夏莞爾是刺史之女,萬萬是得罪不得。
她雙手攥成拳,長指甲刺入掌心,掌心疼痛才叫陸靜嫻理智為未回籠。
她看著陸希希走到半路又折回來,在她耳邊低語:“敢覬覦我的東西,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搶過來,一點一滴,三姐姐,你做好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