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道:“你知道小魚。你是誰?”
白衣公子自嘲道:“我是誰?…我是誰呢?…我被囚在這里許多年了,…連我自己都快忘記我是誰了!”
喜兒好奇道:“誰把你囚在這里?又是為了什么囚你呢?”
白衣公子回過頭看著她,揶揄道:“或許就是你口中的小魚將我囚在這里的。至于她為什么要囚我,時間太久了,讓我想想!”
他垂著頭,慢慢踱步到一株海棠花樹下,沉吟不語,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歲月。海棠花瓣兒如雪紛飛,一如那些逝去的是是非非。良久,公子的聲音好像來自天際,遙遠而空靈。“我自幼好玩樂,及冠之后機緣巧合得到了出去魔域的機會。便時常到俗世中游蕩。一日途中,遇到了個被天劫轟的奄奄一息的妖怪。我一時好奇,便用剛得到的雪蓮將她救醒。不想那女妖貌美異常。我心生愛意,遂將她邀請到魔域養傷。期間我對她百般殷勤,那女妖終于被我感動,我們結成姻眷。兩年后,她為我生了個孩子。我素來知道那女妖志向甚高,一心要成正果,升仙道。奈何天道難窺。萬物之靈的人族升仙尚難,何況妖類。為解她執念,我四處搜尋天材地寶,窮盡心力為她建了這座“留仙宮”。誰知功成之日,她卻趁我不備,盜取了我的魔元,并將我囚在了此處。”
“你是梵天魔王花千闕!”云光聽到這里,失聲驚呼。
白衣公子慘然一笑道:“我一千八百多年未離此處,想不到還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你們的孩子就是赤焰魔君花洛殿下吧!”云光又說。
聽到花洛的名字,白衣公子忙問道:“洛兒!他可好?”
云光猶豫道:“他………他被人奪了妖丹,不過前日又得回了。”
原本以為花千闕聽到花洛妖丹被奪會著急,哪知他卻一臉平靜,說道:“我說他怎么這么些年也不來看我,原來是應了劫。取他妖丹的是狼十八吧,當日我曾見過他,元靈虛浮,是個禍根。”
云光點點頭道:“確實是他。”
花千闕又好奇道:“洛兒沒了妖丹,必受業火反噬。是誰救了他?”
云光看了一眼旁邊的喜兒道:“據說是被奉衣道祖座下所救。”
花千闕點點頭,嘆道:“因果循環哪!”
喜兒沉默靜聽許久,見他不再說話,便輕聲問道:“你說的那個女妖,是小魚吧?”
花千闕點頭道:“她為自己取名懿心,后來被稱為噬天魔王。”
喜兒猶豫問道:“她將你囚在這里,你………可恨她?”
花千闕笑道:“她有她的執著,我有我的執著。從與她相遇的一刻起,因緣開始,便是被囚之時。這千百年來,不過是自我囚禁,又自我救贖罷了。”
喜兒又道:“她如今執迷不悟,逆天而行,必遭禍災。你可能救她?”
花千闕道:“我已被囚,哪里還救得了她!”
喜兒不死心,又問道:“誰能救她?”
花千闕盯著喜兒看了半天,哂笑道:“能救她之人必是想救她之人。”
喜兒還要再問,云光卻心中若有所得,連忙攔住喜兒,向著花千闕施禮道:“我們在此盤桓了許久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個情景。請公子指條出路與我們吧!”。
花千闕想了想道:“我被囚在這里是無力送你們出去的。但我殿外的青潭與東海相通。潭中有個老鱉,這千年以來,與我朝夕相伴甚是相投。我托它帶你們出去吧。”
云光忙道謝,花千闕引著他們出了側門,來到一個寬闊的觀景臺上。正可以看到瀑布飛流而下,在臺子底下匯成了個深潭。花千闕向著深潭連喊數聲:“老友可在?老友可在?……”。不多時,潭水翻滾浮出一只巨大的烏龜,嗡聲道:“陛下,有何吩咐!”。!花千闕道:“有趟遠差與你。你那青潭與東海相連,煩你將這兩位道長送出去吧。”烏龜道:“這有何難,你叫他們躲進我的龜殼中,我帶他們出去便是。”
云光和喜兒又向花千闕辭謝,祭起舉神鞭飛到潭中老龜身上,躲進它的龜殼之中。老龜便沉入水底,沿著水道潛水而行。也不知過了多久,龜殼重新打開,老龜道:“到地方了,二位出來吧。”云光和喜兒從龜殼中出來,果見面前一片水波連天,正是東海岸邊。二人忙向老龜道謝。老龜搖頭表示:“不值什么,二位自便吧,我回去了。”說完游進水中,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