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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千杯的酒向天祭

玉兒聽到敲門聲,蹦著跳著的去開門,想著剛才送來的米面蔬菜,想到:他可真有本事,別人都不敢出去,他才出去一天就買回來那么多吃的。要是小姐能和他在一起……

手腳麻利的玉兒拉開門,頓時被嚇得“哇”的一聲倒退幾步哭出來,只見外面石南滿身是血,不少槍眼處還在流血,趕緊拉著石南就往屋里走。

“事情就是這樣,我必須得給我?guī)煾祱蟪稹!笔响o靜的坐在凳子上,旁邊站著玉婷拿著絲巾在仔細(xì)的清洗著傷口。之前買的是燙傷藥,家里并沒有外傷止血散,幸好石南橫練在身,不少細(xì)小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慢慢愈合。

“對不起,說好的帶你們?nèi)ツ戏降摹!毕肫鹬按饝?yīng)帶他們?nèi)グ捕ǖ纳睿苁抢⒕巍?

玉婷靜靜聽完后回道:“沒事,京城的生活我們也習(xí)慣了。不過,逝者已矣,五爺為了你…你更該為他好好活著。”

石南搖搖頭道:“師傅常說‘流不盡的英雄血,殺不完的仇人頭’,我沒有英雄血,可我會殺人。”頓了頓又說道:“就是放心不下你們,這個世道太亂了。”

玉婷笑道:“南弟,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的,我們是兩個圈子的人,雖然我們沒有殺敵救國的本事,可我們的危險也小。”

石南還是走了,留下不少搶來的金銀,頭也不回的逃走了,他欠她們一條命,但是卻來不及還。師傅大仇未報,尸身還不見了,這是個講究入土為安的時代,必須得把師傅的尸體找回來。

搶走師傅尸身的無疑也是好心,可現(xiàn)在城里那么亂,大家都是居無定所,找人也很麻煩。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打聽了不少江湖朋友,才打探到義和拳殘部的消息,看著他們給王五立的衣冠冢,謝絕了大家的挽留,就再次動身去打聽師傅尸身的消息。

“石少俠,聽說津門的霍元甲來了,他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聲,你也可以找他問問。”正要出門的石南聽到里面一個義和團(tuán)的漢子說道。

“多謝!”石南突然想起前世趙大俠拍的霍元甲,好像還和王五比過武拜過把子,這個位面雖然還沒見過他,說不定還真是他搶走了師傅尸身。可他在哪呢?

石南多方打探,除了又殺了幾對聯(lián)軍士兵,沒有絲毫收獲。毫無頭緒的他只能回了源順鏢局。剛走到胡同口,就聞道空氣里似乎還飄著血腥味,走到門口一看,里面不少人正進(jìn)進(jìn)出出的搬運尸體,旁邊還站了左鄰右舍不少人,看到旁邊有個熟人,連忙靠過去,問道:“元叔,這是怎么了?”

頭發(fā)花白的元叔也是周圍的老鄰居,王五在的時候不少幫襯鄰里,所以關(guān)系都很好,元叔回頭一看,連忙拉著石南就走:“南子,你怎么回來了?聽說五爺…?”

石南低聲道:“嗯,元叔,鏢局里住了一些我的朋友,這是怎么了?”

元叔拉著他走到街角,嘆了口氣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幾天先是聽說你糟了禍,后來又傳其實是五爺出了事,這不是,昨天晚上,一群洋鬼子拉著大炮,直接包圍了鏢局,里面的人也是血性漢子,可敵人那么多槍,……老老少少八九十口子,一個都逃沒出來。”

石南也跟著嘆氣道:“想不到讓他們住在這里,反倒害了他們。”

元叔接著道:“南子,你走吧,五爺都不在了,你斗不過他們的,咱們小胳膊小腿的,擰不過人家一個國啊。”

石南聽著元叔的話,看著街角走過的人,一個身穿白色長衫,二三十歲的青年引起了他的注意,心中一動,告別了元叔跟了上去。

霍元甲就住在王五故居南房西側(cè)的一間房子里,自從聽說了石南和王五的事后,對于這對師徒很是佩服,不忍這等好漢被曝尸在外,于是趁夜色正濃,伙同幾個弟子,搶了王五尸身。

沒想到剛安頓下來,聯(lián)軍就帶著狼犬順著氣味追了上來,霍元甲用些手段,甩丟了追兵,哪知道洋人追丟了霍元甲,直接就兵圍了源順鏢局,里面的人他知道,是一群義和團(tuán)的家小,沒想到因為自己遭了難。

看著對方的遺體都被送往義莊火化,霍元甲收起心思走回住的地方。今天的他有些心神不寧,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可他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于是拐進(jìn)一處沒有人的胡同口,道:“朋友,跟了這么久,還請現(xiàn)身吧。”

跟在后面的石南覺得可能是自己哪里露了馬腳,畢竟自己沒學(xué)過怎么跟蹤,只是有前世諜戰(zhàn)片的經(jīng)驗?zāi)脕磉\用而已,于是走到胡同口看著里面的人道:“果然藝高人膽大,敢問閣下可是津門霍元甲?”

霍元甲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十八九歲的年紀(jì),個子高挑,身材健碩,身背一柄日本武士刀,腰間還別著一把洋槍,心里尋思江湖上有哪些好手是這個年紀(jì),這個打扮,道:“正是霍某,不知閣下是誰?為何一路跟蹤我?”

石南聽霍元甲承認(rèn),連忙道:“我是王五的弟子石南,不知霍大俠……?”石南并沒有問下去,如果尸體真是霍元甲搶走的,那他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霍元甲看著眼前的人自報家門,懷疑道:“你真的是五爺?shù)茏樱靠捎袘{證?”

石南愣愣的聽著對方的話,反應(yīng)過來,是啊,不能自己一說人家就信啊,可想想這又不是后世還隨身帶著身份證,于是為難道:“沒有。”

霍元甲抬手問道:“聽說石少俠一身橫練功夫,刀法更是直逼五爺,不如展示下所學(xué)刀法?”

石南抬眼道:“不用那么麻煩。”隨后拔出身后武士刀,在霍元甲的戒備中,朝著自己的胳膊就剁了下去,一陣金鐵聲后,石南將自己的左手伸向霍元甲。

霍元甲愣愣的看著這個一言不合就拔刀自殘的年輕人,又愣愣的看了眼對方毫發(fā)無傷的胳膊,苦笑抱拳道:“石少俠功夫果然了得,我知道你要問什么,跟我來吧。”

石南跟著霍元甲左拐右拐,又回到了剛才路過的一處小院,就在鏢局西南,隔著一條街。走進(jìn)門后,里面有三個青年正在喝茶練武,見到霍元甲領(lǐng)頭進(jìn)來,叫了聲師傅,不再多問,只是疑惑的眼神不時的看過來。

霍元甲帶石南來到后院,指著后院老棗樹下對石南說道:“石少俠,五爺?shù)氖w就埋在這里,城門查的比較嚴(yán),實在是送不出去,天氣炎熱,為了早日入土為安,只能草草的埋在此地,也不敢立碑刻字。”

石南看著棗樹下一片翻過的新土,一個響頭就磕了下去,雖然和王五相處時間不長,可對他那豪邁的性子是真的佩服,想起對自己的關(guān)心愛護(hù),他忍不住嗚咽起來。

霍元甲抬手止住跟來的徒弟,擺擺手讓他們退下,隨后也跟著下去了。

“師傅,那是誰啊?”劉振生輕聲問道。

霍元甲嘆了口氣道:“去準(zhǔn)備些香燭吧,那是大刀王五的弟子石少俠。”

“他就是石南?”小聲的驚呼聲想起。

“大師兄,看著跟你差不多大嘛,江湖上不是說他殺人如切菜嗎?真的假的?”其中一個弟子問道。

霍元甲聽到后,拉下臉道:“你們還在這吵鬧,還不快去準(zhǔn)備?”

石南回過神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見黑,旁邊有霍元甲讓人準(zhǔn)備的香燭和孝衣。他對旁邊一直沒有做聲的霍元甲點頭致謝,換上孝服后為師傅上了香,祭了酒,就在槐樹下和霍元甲聊了起來。

聯(lián)軍占領(lǐng)BJ后,不少國家開始各地攻擊朝廷的軍隊,東山北河都有外國人作亂,除了娘子關(guān)那給了敵人痛擊外,其他地區(qū)大都敗退。

慈溪逃出BJ后,不斷發(fā)布勤王令,言稱之前全是受義和團(tuán)挑撥,下旨覆滅義和團(tuán),給洋人一個交代。義和團(tuán)本來在京師周圍抗敵,結(jié)果受到兩方夾擊頓時潰散。

兩江總督劉坤一、湖廣總督張之洞、兩廣總督李鴻章和閩浙總督許應(yīng)骙、四川總督奎俊、鐵路大臣盛宣懷、山東巡撫袁世凱,即和各參戰(zhàn)國達(dá)成協(xié)議,稱東南互保。

他們稱皇室詔令是義和團(tuán)脅持下的“矯詔、亂命”,在東南各省違抗支持義和團(tuán)的命令。

霍元甲解說完目前的形式后,問道:“石少俠,我一直有個問題,不知道……”

石南了解到目前的形式后,回過神來說道:“感謝霍大俠高義,救了我?guī)煾高z體,稱呼少俠就見外了,就叫我石南吧。”

霍元甲也笑道:“那你也不必稱我霍大俠,我比你年長,我叫你阿南,你就叫我霍大哥吧。”

石南點頭道:“霍大哥,我可能知道你要問什么,你是想問我之前去哪了吧?呵呵,那時我被洋人埋伏,被火藥給炸傷了,一直在秘密養(yǎng)傷,好了后才聽聞師傅的消息。”說完靠在槐樹上,拿起旁邊祭祀后的酒壇,喝起酒來。

不知道是酒醉人還是人自醉,喝起酒的石南突然想起前世的一首歌,于是邊喝邊哼到:“陰陽乾坤,正邪風(fēng)雨……你說誰是俠義,誰是俠義兒女?……有道是滿腔的血~酬知己,啊~千杯的酒向天祭……唯留俠骨和丹心,感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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