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夠想出這么精辟的方法,當下為了炫耀自己的智慧,便將這些一股腦都告訴了趙瑤瑤。
趙瑤瑤聽完也是拍手稱絕,并將大禹的家鄉也告訴了我,她說根據《史記·六國年表》中的記載:“禹興于西羌。”,而除《史記》外,我國還有六種古文獻,都比較支持大禹源自西羌。
由此可見,大禹的出生地,有可能在今天的岷山一帶。
而根據當時的大環境,以及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典故,大禹是不太可能到黃河中下游治理洪水的。
因此大禹治理的河流可能性比較大的是岷江與黃河上游的一部分支流,所以只要在銅鼎上找出這一板塊的地圖,立馬就能鎖定地圖上的差異之處了。
我知道趙瑤瑤把這些告訴我,那是因為她跟杠頭和田衡都有嫌隙,親自出面聲明這些不太方便,于是我也不等她把這些微妙的利害關系說出,自己便主動起身奔著田衡那邊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積極,看著就像一個趕著去找田衡論功行賞的得志小人一般。
結果小人得志果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我來到田衡的身邊,才剛剛把自己的想法吐露出了一半,沒曾想他早就已經想到這些了,并且還指著好幾口銅鼎給我解釋。
他說:“大禹將山河社稷圖雕刻到銅鼎上面去的時候,為了更加露骨的給予鬼城守陵人暗示,特意將他治理過的河道分割到了每一塊版圖之中。你瞧這幾口銅鼎上都有同一條黃河大支流的某一段河道,具體大禹在哪一部分動過手腳,真的很難做出精準無誤的判斷。所以你的方法鬼城守陵人應該也早就考慮到了,他們也許就是看中了這處蹊蹺不易尋找,故而才會用這個來作為主墓室的鑰匙。”
我聽完了田衡的話,瞬間才明白過來自己原來有多么的天真了,同時也總算知道趙瑤瑤為什么不自己過來說這件事,反倒是將大禹可能治理的河道區域告訴了我。
顯然趙瑤瑤早就明白了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只是她在沒有過來求證以前,不好僅憑推測就給我自以為是的想法潑涼水罷了。
這還真是我太蠢太無知了,竟還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想到的這些,田衡和鬼城守陵人都疏忽了沒有想到,虧我還帶著滿腔熱血,想要在田衡這里獲得一絲贊揚,結果自己被弄得跟個跳梁小丑一樣難堪。
不過田衡還好不像杠頭那么喜歡抬杠,要不然就這件事非得被夸大一番來宣揚,到那個時候我估計都得挖個地縫鉆進去了。
正當我在這樣想著的時候,田衡忽然說道:“找著了!”
田衡的語氣說得有些平淡,以至于我一開始還沒聽出來他是找到地圖上的差異之處了,竟有些白癡的問道:“找著什么了?”
田衡指著某一口銅鼎上的地圖,依然很是平淡的回道:“找著打開主墓室的鑰匙了。”
我特庅先是一愣,心說這情形跟我想象中怎么完全不一樣啊,田衡花了那么多功夫才好不容易找著的主墓室鑰匙,就算不流露出一絲驚喜之色,好歹也應該長舒一口氣來舒緩一下之前緊張的情緒吧?
可是田衡卻顯得那么的淡定,讓人根本看不透他是天生感情細胞缺失,還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老練之徒呢?
反正我是被田衡這樣若無其實的表情給弄懵了,最后還是一旁的杠頭聞風而來,咋咋呼呼的說話聲才將我從蒙圈狀態中驚醒了過來。
我剛回過神來便聽見杠頭在那里一股勁的夸贊田衡,幾乎都要把田衡俸為神明來進行膜拜了。
我心說杠頭這大腿也抱得太夸張了一點吧,畢竟田衡才只是找到了打開主墓室的鑰匙,具體應該怎么打開主墓室的入口都還沒有確定,就這樣急著去拍馬屁,莫非就不擔心最后只是拍到了馬腿之上嗎?
然而我的心里還在這樣想著,田衡那邊便已經開始倒騰了起來,看來我的顧慮顯然有些太過多余,畢竟對于田衡這等高手來說,只要找著了打開入口的鑰匙,那還存在找不著鎖孔的可能性嗎?
只見田衡先是在那口銅鼎的地圖上比劃了一番,大概是在勾勒河道的走向,接著又望了望地圖對面的那塊石壁,仿佛是在比對著什么一般。
我一開始還并不理解田衡究竟是在干嘛,后來當我注意到地圖正對著的竟然恰好是那面描繪著四獸圖的壁畫。
這下我才意識到那幅壁畫的存在也有著它獨特的用意,若是我沒有猜測錯誤的話,壁畫和地圖的關系應該就跟鑰匙孔和鑰匙的關系一樣,想要打開主墓室的入口兩者之間必然缺一不可。
果然我的猜測總算正確了一次,接下來我便看見田衡在壁畫上移動起了墻上的石塊,很快壁畫之上描繪著蜘蛛的那一部分區域便被徹底的打亂了。
我也是湊近以后,仔細端詳了田衡在石壁上鼓搗的情況,才弄明白了壁畫上那機關裝置的原理。
原來那幅繪畫著蜘蛛的壁畫其實就是一個類似于華容道一樣的小游戲,只不過描繪著蜘蛛身體的那一片板塊若不按壓進去,其它板塊就根本沒法移動起來,所以我一開始才沒能從壁畫上看出任何的端倪。
如今田衡已將蜘蛛的身體部分按壓了下去,蜘蛛的腳也在不斷旋轉和移動的過程中漸漸浮現出了一條河流的輪廓來。
此時我才真正理解到銅鼎地圖這把所謂鑰匙的真正用途,敢情它是引領壁畫上的蜘蛛圖案如何變幻成一條河流地圖的參考圖,兩者如此巧妙的結合起來,真不愧是巧奪天工的構思,完全讓人不敢相信古人就有這樣的智慧了。
這不得不讓我佩服機關設計者的腦洞,若不是憑著卸嶺力士身份的田衡對機關術的了解,我想單憑我的能耐,恐怕這輩子都甭想解開這么巧妙的機關裝置了。
所以當描繪著壁畫的整面墻都在不斷顫動的時候,我對田衡也是徹徹底底的心服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