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是一個極其喜歡看各類閑書的人。
其中最喜歡的莫過于《戴夫腦子學》和《異世界風俗品鑒指南》
這兩本經典著作,即使是反復研讀,也難知其深意。
在《戴夫腦子學》中有一個很經典的風與溝壑理論。
這兩個詞語聽起來貌似很正常。
但是嘟嘴戴夫往往不走尋常路。
這里的風,并不是指吹動亞索掃把頭的那玩意。
亦不是指售價125陽光的三葉草。
而是一種抽象的象征。
這個經典理論可以從正反兩個方面來理解。
先說說反面。
針對現在辦公室這種情況。
機智少年愿意把這縷微風理解為無端訓責。
至于溝壑,當然指的是大腦溝壑。
眾所周知,戴夫喜歡聰明人的腦子。
有一個經過某不科學的科學家證明的事實是。
人類這種生物,大腦溝壑越深,意味著大腦皮層表面積越大。
相對而言,能承載的記憶也就越多,思維也會隨之活躍。
但在風與溝壑理論之中,戴夫巧妙對這個理論進行了回擊。
老師對學生的無端訓責這種東西,就像是一縷無形的風。
即使你捂住耳朵不去理會它。
也依舊會不管不顧的從你的左右耳朵悄然灌入你的腦闊。
等到其終于消失不見時。
大腦里的溝壑早已經被無形冷風吹刮得千瘡百孔。
雖然實際表面積增加了,但是智力往往會不進反退。
你當然可以說這個理論只不過是詭辯,但其實不然。
這是一種感性與理性的強烈沖突,次維生物很難理解。
為了打開你們的腦洞,這里舉一個現實的正面例子。
在某個午后辦公室。
兩個老師伏案而坐。
笑容和藹面容祥和。
而在對面。
兩個少年排排而立。
呆若木雞悶聲不語。
少年的心底其實同時害怕兩件事。
一件事是蔣茵親手把英語試卷交到自己手里。
另一件事則是被呆毛老師直接叫到辦公室。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
都會因為英語成績被呆毛老師劈頭蓋臉大罵一通。
這種訓責會直接將咸魚學生一天的美好心情破壞。
亦會帶來多天的持續怠惰影響。
畢竟呆毛老師從不愿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她只是在以自己所熟悉的對待優生的方式來挽救差生而已。
但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
出人意料的。
在這兩件事同時發生的情況之下。
蔣茵并沒有呆毛急抖破口大罵。
反而是細細打量著面前兩個少年。
分叉的呆毛上寫滿了高興和欣喜的神情。
辦公室里的四人就這么沉默了許久。
等到兩個少年都已經百無聊賴的數起了趙老頭的枸杞。
蔣茵這才緩緩收回視線,緊接著踏了兩踏小白鞋。
說出口的第一句話便讓兩個少年不自覺的撓起了頭。
“白端云,陳沐,你們兩個這次都考得挺不錯的。”
陳沐的面部表情還算正常。
莫名其妙被叫到辦公室的白端云。
先前就已經是忐忑不安模樣。
此時更是被嚇得眨了眨豬眼。
經過上次陳沐對中性詞的一通解釋。
豬頭少年此時并不能理解。
蔣茵說這話到底是表揚還是批評。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是自信。
在遲疑了許久之后。
白端云最終還是吞吞吐吐的道起了歉。
“蔣...蔣老師,抱...抱歉,我沒考好。”
少年的這句結巴話語直接將蔣茵給生生噎住。
轉而將視線投向白端云那往后退縮了些許的小腳。
這是一個很細微的后退動作,不過數厘米的距離。
如果不是蔣茵擁有呆毛探測技能,她也很難發現。
在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之后。
蔣茵一時間心里有些五味雜陳。
她以前從未發現過,這個咸魚學生竟然會懦弱到這種地步。
就連一句輕聲夸贊都能自我理解為對其的批評。
再看看其身側少年。
恰恰與白端云表現相反。
此時的陳沐已經微微瞇起眼睛。
一臉笑嘻嘻表情。
她有些想不明白。
明明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進步了些許。
為什么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會如此明顯。
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嬉笑開朗的學生。
恍恍惚惚之間。
呆毛老師仿佛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午后。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陳沐的改變。
用滿頁的英語單詞直接驚訝了自己的呆毛。
如果沒記錯的話。
好像從那一天開始。
這個少年就開始在各個方面展露出光彩。
其努力程度簡直讓她都有點佩服。
細細想來。
或許他一直以來都在努力。
只是自己以前從未發現。
或者說。
缺少了那么一個點去激勵他表現自己。
在數分鐘之后,蔣茵才終于回過神來。
這種細微如風的東西,被稱為鼓勵。
這是一種很尋常的教育方式。
但蔣茵很少對這些咸魚學生使用。
畢竟,她以前一直都覺得。
對于這種左耳進右耳出的學生,還是只有狠狠批評才能讓其記住。
但現在看來,所帶來的惡劣后果便是像白端云這般的怯弱。
就連自己的呆毛也覺得他的這幅模樣有點可憐兮兮。
輕輕嘆了一口氣。
蔣茵把兩個學生招呼到了辦公桌側。
再度開口時已然呆毛輕垂變成了柔聲細語。
“那個,白端云,你這次英語考試考了50分,比以前進步了不少。”
“別這么一副垂頭喪氣模樣,男孩子得挺胸抬頭。”
“以后也要記得好好努力,蔣老師覺得你可以的。”
一語畢。
呆毛老師不動聲色的在桌子下面摸索了會。
桌上多了些東西。
一只素描鉛筆,以及一幅涂鴉。
看了看此時已經乖乖挺胸的白端云,蔣茵抖了抖呆毛。
“陳沐,不好意思,說好期中考試及格就把那幾張涂鴉還給你的,結果我前天再找時就只剩下一張了。”
伴隨著蔣茵的這句歉意話語落下,陳沐迅速的和白端云交換了數次復雜眼神。
少年的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神情,極其自然撓了撓狗頭。
“咳...咳咳咳咳,沒事蔣老師,原來只剩下一張了啊。”
“哎,還是不好意思。”
“沒事蔣老師,真沒事。”
說到這里。
陳沐甚至不動聲色的往白端云身側移了移,得意眼神交換愈發頻繁。
但即使見到陳沐這幅全然不在意的模樣,蔣茵依舊是繼續歉意開口。
“這些涂鴉應該對你挺重要的吧,不然也不會夾在四本武俠小說里。”
“見你那天的黑板畫的水平,你應該以前就會畫畫的吧。老師反復看了看這張涂鴉,我想應該是我不能理解。”
“明明畫的是一只小松鼠畫畫的景象,但在那副畫中畫上卻沒有圖畫,反而是一個歪七八扭的無字。”
“但趙老師還是能理解的,問了問趙老師之后,他說你這幅涂鴉很有意思,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但又研究了半天,老師還是沒意會出個啥東西。”
“總之,你是喜歡畫畫的吧,武俠小說還是不能還你,這只素描鉛筆就當老師的賠禮了。”
數語落。
呆毛老師將那副涂鴉和素描鉛筆一并遞到了陳沐的身前。
見到蔣茵這突如其來的一連串舉止。
兩個少年差點用錯愕神情填滿了趙老頭的保溫杯。
然而今天的呆毛老師卻是像突然轉了性,甚至連一句老娘都沒說。
反而是再次打量了下身前兩個少年,繼續溫柔開口。
“以前呢,是蔣老師不太理解你們的心思,但是現在也能摸清楚個三四成了。”
“你們兩個不是笨,也不是懶,就只是單純的沒有目標而已。”
“白端云平時除了干飯沒啥愛好,陳沐你最起碼還有個畫畫的興趣。”
“有興趣就好好培養,只要不影響到學習,有個興趣還是挺好的。”
“把東西收起來吧,你們先去教室,我再休息會。”
這一連串的柔聲話語說完,陳沐和白端云幾乎都要愣在原地。
直到陳沐指了指桌上那支素描鉛筆遲疑開口。
“蔣老師,這支鉛筆是...是你昨天去縣里買的?”
“嗯。”
“就為了只素描鉛筆,還特意跑去縣里一趟。”
“是的。”
“蔣老師,這...”
見陳沐還是依舊未動,蔣茵略帶煩悶的踏了兩踏小白鞋,一瞬之間呆毛狂抖。
“別在這里拖拖拉拉的,快點給我拿著啊!別讓老娘浪費口水!”
這面前的恐怖一幕直接讓陳沐嚇得慌慌張張將鉛筆和涂鴉一并收起。
辦公室里頓時只剩下了兩個少年的慌亂應答。
“那個...蔣老師還不去上課嗎?”
“還沒到上課時間,我再休息會,你們先去教室。”
“蔣老師!邪神之..白端云謝謝你!”
“蔣老師,總之謝謝了,我會好好用這支畫筆的。”
“嗯,快走吧,別浪費我休息時間。”
“那個...蔣老師,這個比巴布給你吃。”
在即將轉身逃離此時冰冷辦公室的那個瞬間。
陳沐將原本口袋里的比巴卜輕輕的放在了桌上。
完成了這個動作的少年。
這才搭著身側死黨的肩頭歪歪扭扭的走出了辦公室。
兩人眼神交錯言語激烈。
“沐子,你那支鉛筆給我看看唄。”
“不給。”
“看看啊!我們不是好兄弟嗎?”
“不是,你是白妹。”
“艸,邪神之眼詛咒你。”
與此同時。
伴隨著一縷溫柔的微風。
原本寂靜異常的辦公室里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啪嗒響聲。
緊隨其來的是。
蔣茵與趙老頭含糊不清的交談聲音。
“趙...趙老師,給張紙。”
“蔣老師,你...你這。”
“我比巴卜沾嘴上了。”
“擦...擦嘴。”
由于篇幅的原因。
有關風與溝壑理論的正面例子暫時就討論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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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一縷無形的溫柔微風。
它總會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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