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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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充滿希望的一天。

李欣曦最終還是在那道題目上犟過了龍老師。

陳沐最終還是沒有領會到龍若葉昨天的答案。

他決定再向自己身邊發呆的女孩再請教一遍。

“大小姐，昨天我去問了班長，她關于自己夢想的回答有點奇怪。”

“奇怪？”，聽到這個詞語，原本還因為物理自習而有些懶散的李欣曦頓時來了精神，眼睛里盡是好奇神采。

“說來聽聽吧狗子，我很好奇。”

“她昨天做了一個很奇妙的比喻，用水滴的一生來比喻夢想，大水滴是雨天，水蒸汽是晴天，水霧是陰天，小水滴是多云。”

“四種天氣會循環往復，水滴的不同階段也會輪回往返，每個人的夢想都會有所不同，但其中總歸會有相似點。”

“班長大人她說，雖然打心里不想聽從龍老師的安排，但她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屬于自己的答案。”

“這個回答很奇怪——？”，李欣曦不解的眨了兩眨眼。

“難道，不奇怪嗎？如果什么都不明白的話，只需要用最后這一句話來表達就好了。

“可班長她偏偏又加上了前面這個，不太像是這個年紀能輕易說出口的比喻，我覺得她心里應該已經有了打算。”

少女心思總難猜。

陳沐再次向身側黃裙女孩投去了求助神色。

“咯咯咯~”，看著陳沐此時眉頭輕皺的樣子，李欣曦不禁笑出了聲。

“狗子你以后是不是平時很少會和女孩子交流？”

“嗯，畢竟從上輩子起就只會和你聊天了。”，陳沐應答的聲音輕了些許。

“哎——后來也沒有其他關系好的女性朋友嘛？”，李欣曦有些驚訝。

“沒有，除了大小姐你，沒有人會注意到像我這種常年在教室邊角伏案酣睡的狗頭。”，說這句話時，陳沐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絲的落寞，但很快被潮水般的欣喜所生生沖散。

此刻靠窗的邊角，狗頭少年正細細的打量著身側的淺笑少女，從光潔額頭移至清澈眼眸，再下視至精致鼻翼和淺淺酒窩，最后在李欣曦那小巧的下巴停滯住。

至此，在記憶力加1的加持下，那個會唯一會注意到靠窗角落的溫柔少女，很是清晰的被陳沐記憶在了腦海之中。

“喂——傻狗子，又發起愣來了。”，回應陳沐的是李欣曦那雙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白凈小手。

這種類似的場景在之前其實發生了很多次，只不過今天有些不太一樣。

陳沐將那只微微反抗的小手給一把抓住，隨即將其貼到了自己的右邊臉頰。

“大小姐，你的手還是一如從前的有點涼呢，我給你暖暖吧。”

“狗子...你...你”，李欣曦結結巴巴的想要說點什么，語到最后，聲音卻是變得酥酥軟軟起來。

話音既落，李欣曦的小手在這個瞬間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就這么任憑少年發燒的臉漸漸暖熱了手心。

直到陳沐重新將那雙熱乎乎的白凈小手歸還至桌上，李欣曦這才從蒸汽姬模式中堪堪恢復。

眼鏡娘不知所措的捧著自己的雙手拍了兩拍小臉，眼眸里的如媚春色才徐徐消退。

“那個，狗子你...你臉好粗糙，你是不是今早沒洗臉？”

“洗了。”，陳沐有些無奈的接上了此時腦電波已然失控的李欣曦話題。

“那你，你一定沒用青蛙王子！”，李欣曦的聲音大了幾分。

“我已經不是個小寶寶了！”，陳沐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我猜你連大寶都沒用！”，李欣曦托了兩托眼鏡片。

“……”，陳沐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的確...沒用。”，再開口時，陳沐的聲音已然弱了些許。

“呼~呼~”，李欣曦輕輕吸了兩口氣，強行壓下去了發燒小臉，語氣重新歸于了平靜。

“狗子，那我的手白不白？”

“白。”，陳沐瞥了一眼李欣曦蔥玉指尖的圓潤指甲。

“軟不軟？”

“軟。”，陳沐臉上的表情有向著狒狒傻笑發展的趨勢。

“所以，這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區別。”，李欣曦很是鎮定自若。

“狗子你連個青蛙王子都不愿意用，但是我...算了這種東西，和你說也不懂。”，李欣曦伸出小手在陳沐面前晃了晃。

“大部分的男孩子心思比較粗糙，在想法的表達上往往相當直接，心里有什么想法一般都會直接說出來。”

“當然，我家狗子是個例外。”，李欣曦瞥了眼欲言又止的陳沐，糯糯的補充了一句。

“而女孩子呢，總是會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在心里聯想出很多可能性。但最后呈現出的往往只是一個冰山小角。”

“所以，這就是班長大人她為什么會說出那么一番話的原因，我想她應該心底里其實還沒有想好答案吧。”

一語落，李欣曦重新歪著頭托起了腮。

“這樣說，狗子你能明白嘛？”

“男生和女生之間的區別嘛，感覺還是有點似懂非懂。”，上輩子單身二十二載的優秀經歷的確使得陳沐在這方面所知甚少。

“哎——狗子你真笨。”，李欣曦撅起小嘴埋怨了一句，將目光下移到抽屜處。

“狗子，你還記得去年生日我們送給彼此的禮物是什么嗎？”

“水晶球和哆來A夢，不對，大小姐你在哆來A夢里面還夾著照片。”

在悟性加1的加持下，陳沐的機智腦袋上緩緩冒出了個電燈泡。

“大小姐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總是想著，要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送出去，而女孩子卻是心思細膩很多。”

“如果換我現在來的話，肯定不會在你生日的時候送個水晶球，也至于直到畢業也沒發現那張照片。”

“班長大人她的心思，我現在大概能明白一些了。”

“那就好……”，見陳沐眼眸里的不解神色已然消散大半，李欣曦扭頭望了眼正在講臺上主持紀律的白端云。

“這節課班長大人估計又被龍老師帶過去訓話了，我想她最近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吧。”

“大小姐，那你的意思是，想個辦法讓龍若葉她心情好些？”，

“嗯咯，狗子你今年生日，班長大人不是送了你個口琴嘛，你打算回她什么？”，李欣曦的語氣飄忽了些許，座位下的小手悄悄滑到了陳沐腰間。

“要不？送個水晶球？”

“嘶——”，靠窗邊角的位置發出一聲悶哼。

聽到這句在吵鬧教室中略顯奇怪的聲音。

講臺之上，白端云的眼神從堅定變為困惑，最終扭頭看向這兩人時，已全然染成了酸澀神采。

陳沐很講情義的回了白端云一個媚眼，這才沒讓這只檸檬精在刺激下直接進化成扭曲樹精。

“嘶——”，腰間小手未止。

“大小姐，我開玩笑，其實我已經想好了。”

“想好了，不會又是沙漏這種東西吧？”，李欣曦的眼神中略有懷疑。

“不是，大小姐你看看。”言罷，陳沐抽屜里取出了個小盒放在了李欣曦手心。

黃色向日葵的甜甜笑臉被兩片綠葉包裹，小盒很是小巧可愛。

“這是個什么？”，李欣曦小心翼翼將盒子打開。

“美瞳？”，黃裙少女只是瞥了一眼就將其合上，“這個，你應該準備很久了吧，為什么想到要送這個？”

“那個……大小姐你不覺得班長大人的眼睛很大嗎？忽閃忽閃的。”

“的確是，狗子你還觀察得挺仔細的，那……我的呢？”，李欣曦取下眼鏡眨巴了兩下眼鏡。

少女那長長彎曲的柔睫在陳沐眼中微微顫動，溫柔映襯著那雙清澈見底的繁星水眸。

“大小姐你的眼睛睫毛很彎很長，眸子很干凈，像是隨時都要溢出水來，以后還是要少戴會眼鏡。”，陳沐替李欣曦溫柔的刮了刮左右眼眶。

“嘶——”，這回輪到講臺上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不戴眼鏡會瞎的。”，李欣曦很是自然的扒拉開了陳沐狗爪。

“這份禮物挺好的，依我對班長大人的了解，她應該會喜歡。”

“說起來，禮物這種東西呢，由禮和物兩個字組成，有禮之物即被稱為禮物。”

“我很開心，狗子這次終于不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開始學著注意到別人了。”

“對于朋友之間，這種程度的禮物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叮叮叮——”，下課鈴聲準時響起。

話語一轉。

“那狗子你想好今年生日送我什么禮物了嗎？”

“沒有。”，陳沐老實的撓起了頭。

“噠噠噠——”，腳步聲由遠及近。

“但是，如果這份禮物是要送給我的話，狗子你還差了那么一點呢。”

“差點什么？”，陳沐眨巴了兩下狗眼，將那個美瞳盒收進了抽屜里。

“一份真正使人感到欣喜的禮物，應該是那個接受禮物的人內心喜歡的。”

“想要在保持禮物驚喜感的情況下做到這點很難，所以我只給你個提示。”

“我啊——喜歡溫柔~”，李欣曦雙手托腮對著陳沐甜甜一笑。

“溫柔？”

“用臉替你暖熱小手算……溫柔嗎？”

“不...不算。”，李欣曦的眼神飄忽了些許。

“那怎樣才算？”

“邦——”一聲巨響。

白端云捧著飯碗立在了兩人桌前。

“沐子，今天中午食堂吃蒜香排骨。”

“搞快點搞快點……”

“咳咳咳，好，我馬上就起身，白妹你別催。”，見白端云已經開始扭動腰肢，可李欣曦依舊在托腮打量著自己。

陳沐敏銳的察覺到了空氣中開始彌漫的酸味，果斷選擇搭上白端云肩膀開溜。

直至兩人的身影完全在靠窗的位置消失。

李欣曦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貼在了自己臉頰上，又不可置信的輕輕拍了兩拍。

黃裙少女的小嘴這才慢慢撅起，隨即含糊不清嘟囔起來。

“今天...的沐沐，稍微……”

“有那么一點點溫柔呢～”

其實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間。

還存在這一個李欣曦沒有告訴陳沐的區別。

像言語這種東西。

可以是把利劍，也可以是一顆果糖。

但無論如何，這兩者之間存在這一個相同點。

因他人言語而受傷，無論是非議亦或是情話。

男孩子一般所受都是外傷。

而女孩子卻大概率是內傷。

像李欣曦現在這種小臉緋紅，不知所措揉搓自己可愛臉頰的情況。

往往被稱為——內傷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