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序拿出帕子給章爸擦干凈，然后說道：“爸，盧大夫說，你這病必須要動手術。我舍不得你，你要是沒了，我就沒有爸了，以后上大學，同學都有爸爸送她上學，就我沒有。”

“我知道你擔心錢，我跟小胖借夠了，等你好了，我們慢慢還，現在好好治病，好不好？”

章爸眼中淚水滾燙，他真的不想拖累孩子和媳婦，可是他就真的舍不得。

他的序兒這么懂事，還這么小！

見章爸放下手，章序將章爸抱到輪椅里，去找盧大夫的老師。

章爸的病算是嚴重了，做了相關檢查，確定手術方案之后，手術日期也定了下來。

直到手術當天，章序一直在給章爸喝空間里的靈泉水，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章爸被推進手術之后，章序又去交了一次醫藥費，看著手里剩下的一千多塊錢，章序第一次感覺，這錢真是不經花。

“媽，我出去買點吃的，你要和我一起去嗎？”章序問道。

章媽看看緊閉的手術室門，搖搖頭，“序兒，你去吧，媽媽在這里守著。”

章序點頭，她想去看看有沒有賺錢的門路，留在手術室門口，反而會胡思亂想。

在省城轉了一圈，章序覺得，綜合考量她各方面的條件，她大概只能給人修汽車和拖拉機了。

但她沒有工具和專業的零件，單干肯定不現實。

隨后，章序本著碰運氣的態度，給自己做了張簡單的簡歷，去了省機械制造廠。

章序厚著臉皮，和廠里的檢修科主任，毛遂自薦。

“小姑娘，我們這是缺維修的人，不缺學徒，你還是回去好好學習，等高中畢業之后再來。”譚利華笑著將簡歷還給章序。。

譚利華看章序穿的普通，想著小姑娘應該是家里有困難，不然怎么高中沒畢業，就出來工作了。

章序：真的，我感覺你不信任我。

“譚主任，我維修技術真的不錯，要不這樣，你看看現在有沒有需要維修的車子，我可以接受考驗的。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章序說道

譚利華沒想到小姑娘年紀不大，韌性倒是挺足。

不過讓這小丫頭，見識見識世道的險惡也是好事。

不要以為自己能修個燈泡，就能修汽車了。

“既然你堅持，我們廠里，正好由一臉輛小汽車，你要是能修好，我就向廠長申請一個崗位給你。”譚利華說道

章序：“好，多謝譚主任。”

倉庫。

譚利華將汽車的罩布掀開，說道：“我也沒想為難你，廠里現在沒人修理的車，就這一輛。前不久從省委退下來的，修好沒幾天，剛上路又出了故障，廠里的師傅都試過了，沒有辦法。

你可以試試，試完之后，就回去好好上學，讀個大專，找個比這體面的工作，不比維修汽車強？”

章序點頭，說道：“謝謝譚主任，我先看看。”

看章序神情專注，譚利華搖搖頭，離開了倉庫。

不是看不上章序，就單純覺得，經驗豐富的老師傅都修不好，章序一個小毛丫頭怎么能修好！

這不科學啊！

章序將汽車仔細檢查了一圈，志得意滿，這種小問題，她來修，屈才了！

【序爺，作為一個機甲維修大師，第一次修汽車感覺如何？】

章序：“挺好的，復習一下胎教內容。”

【……】胎教內容？大概只有你能記得吧？

半個小時候，譚利華被告知，章序將小汽車修好了。

一陣恍恍惚惚，這就修好了？這才幾分鐘啊？

“真的修好了？你們試過了？”譚利華問廠里的老工人。

“是真的，主任，省委秘書正在試車呢，一點問題都沒有。”

譚利華：“走走走，去看看，這小姑娘還真是有幾把刷子！”

譚利華親自上車試了幾圈，不管是急剎車，還是急轉彎，都沒再出現故障，還真給修好了。

“小姑娘技術不錯。”譚利華真心贊揚。

“那我能留下來了不？”章序問道

譚利華：“我今天就和廠長申請，明天給你答復。”

章序點頭，說道：“好的，我摩托車，拖拉機，電視機都能修。”

譚利華：“……”，摩托車就算了，你為什么還會修電視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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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序回到醫院的時候，章爸還沒有從手術室出來。

看著空蕩蕩的醫院走廊，章序心中的擔心再次席卷而來。

一個小時之后，章爸被推出手術室。

章媽跌跌撞撞上前，紅著眼睛，一聲聲呼喚著章爸的名字。

“高大夫，我爸爸怎么樣了？”章序問道。

“手術很成功，晚上就能醒。”高大夫說道。

章序鞠躬，“謝謝你！”

“我該做的，先去病房吧。”高大夫說道。

章爸是靜脈畸形誘發的腦溢血，手術切除了病灶之后，果然在晚上真的醒了過來。

章爸奮力想說話，卻感覺嘴都張不開，口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章爸懷疑，他這是手術失敗了？

章序用棉簽沾水撣濕章爸的嘴唇，耐心的解釋道：“爸，你的手術很成功，但腦溢血這病，恢復時間要的久，你別擔心，等你出院了，我們多練練，就能說出話來了。”

章爸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章序給章爸換了床單，買了粥，就去了機械制造廠。

“譚主任，我工作能成嗎？”章序問道。

譚利華給章序一把鑰匙和一張工作證，說道：“廠長已經同意了，但要考察你半年，才算是正式工。知道你家庭困難，我給你申請了一間宿舍，這是鑰匙。不過宿舍遠一點，在省醫院那邊。”

章序看著手中锃亮的鑰匙，她可一點不覺得遠。

來省城第一天，章序就想著租一間房子，可以給媽媽休息一下，可不是租金太高，就是距離太遠，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這宿舍可是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

“譚主任，謝謝你，一點都不遠”章序說道。

譚利華笑了笑，小姑娘還真是會說話。

“這宿舍才建了不久，地就批在了那，沒辦法！”譚利華說道。

“沒事，對我來說，正好合適。”

……

就這樣，章序開啟了八十年代的社畜生活。

約定好明天去上班，章序便回了醫院。

病房里。

章爸的雙人間病房，來了一位‘舍友’。

一位和章爸年紀差不多的海軍，聽說是執行任務時受了傷。

章序到病房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士兵正在削著蘋果。

見章序進來，猝然把頭低下。

章序：她是洪水猛獸嗎？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界靈笑死。

章序將買的飯菜，遞給章媽，“媽，吃飯了。”

章媽放下手中的毛衣針，說道：“你吃了嗎？”

“吃過了，你吃吧，我給爸喂飯。”

等章爸吃完飯，章序將手中的鑰匙遞給章媽，“爸，媽，我在機械制造廠找了份工作，這是廠里給分的宿舍，就在醫院對面的生活區。”

聽到章序的話，削蘋果的士兵看了章序一眼，女的能去機械制造廠？

章媽覺得有些不真實，女兒高中沒畢業，竟然能找到這么好的工作？

不過女兒聰明，也在情理之中。

“序兒，你在機械廠具體做什么？”章媽問道

“修汽車之類的。”

章媽：“修，修汽車？”

上下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她無法想象閨女修汽車的樣子。

“昂，就是修汽車，以后大概會修的多一點吧！”張秀說道。

旁邊床上閉目養神的葉棱，睜眼看了章序一眼，挺好看的小姑娘，確實不像是修汽車的。

章爸朝著章序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歪著，但章序就是知道，爸爸這是笑了。

章序見將昨天在機械制造廠的事，詳細和爸媽說了一遍，見章爸眼中一直帶著笑意，乘熱打鐵說道：“爸爸，我現在能掙錢了，還不少，你安心養病啊！”

章爸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動了動手指。

看出了章爸想表達的意思，章序保證道：“爸，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工作，不給爸爸丟臉。”

葉棱瞧著章序懂事的模樣，一點都不羨慕，只想出院。

“去問問大夫，什么時候能出院？”葉棱和警衛員說道。

小士兵低著頭，端著一盤子蘋果，說道：“半個月”

“明天就出院。”葉棱說道。

警衛員不說話，卻將一塊蘋果塞到葉棱口中。

差點沒被噎死葉棱：“……”，這警衛員大概是要不成了！

第二天，一早，章序就上班去了。

維修科都是老師傅帶徒弟，章序一個人跟一輛汽車較勁。

許是之前見識了章序的本事，一眾師傅也沒敢小瞧章序，但也不親近。

章序效率高，完成工作之后，就可以提前下班。

買了些菜，章序在宿舍做好了飯菜，又去了醫院。

“媽，你先回去睡一覺，明早再來換我。”章序說道。

“不用，媽在這守著的，你辛苦一天了，你去睡。”章媽看著女兒工服上的油漬，有些心疼。

“不行，你回去睡覺，身體不能垮，天黑了之后，來換我，可以了吧！”章序堅持。

章媽看看章爸，對啊，她得身體好好的，才不會給女兒添麻煩。

“好，媽晚上來換你。”

章序經歷這么多個世界，唯一一直進步的就是廚藝了。

打開飯盒，色香味俱全。

隔壁床上的葉棱，聞著空氣中的香氣，突然感覺食堂的紅燒肉，一點都不香了。

葉棱給警衛員使了個眼色：去借點吃的。

警衛員抱著飯盒，側轉身，渾身寫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