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績下來。六中出來了狀元。省狀元。這是大新聞。

六中是A省的一個二流高中。好多年都未出過一個一本生。這次，直接來出了省狀元。可把校長高興壞了。在學校和媒體大肆宣傳下。伍歌這個名字一夜間在小縣城家喻戶曉。

六中出了伍歌，當年報名人數節節攀升。特此，學校獎勵她6.6萬元。

6.6萬在小縣城不少，到大城市上學那可不多。

交完學費，逛個電子城買筆記本電腦，身上錢就所剩無幾了。

父母都是普通打工人。去年買了房手頭也不寬裕。伍歌不好開口要錢。在回學校路上，伍歌在思索一個問題——她住哪？

她情況比較特殊，住集體宿舍顯然不行。住外面，房租太高。

這幾天，她都住在較遠旅館。住宿條件簡陋但勝在便宜。最、最、最重要的是單間。

伍歌需要一個絕對私密的空間。對她來說安全。對別人來說也安全。

太陽已經西落。伍歌走進破舊小區。外面還沒黑，樓梯道里已經黑了。身邊有人走過，那人使勁跺腳，發出很大聲響。聲控燈毫無反應。顯然已經壞了。

那人罵罵咧咧，聽聲音像年輕小伙子。在擦身瞬間，伍歌聞道血腥味。伍歌側頭看那人，那人已經超過伍歌。伍歌在他身邊跟著一個虛影的女人。那女人似乎感受到伍歌注視，回頭看了一眼伍歌。

目光相對。

女人感覺伍歌似乎能看見她。回一微笑。

這是她下意識中做出了的。

伍歌一愣，后反應過來。假裝若無其事穿過女人身體走上四樓。

小伙子家在三樓，他掏出鑰匙摸著黑開門。嘴里還在罵罵咧咧。

走到三樓四樓梯轉角處，伍歌忍不住回頭撇了一眼。那個女人隨著男人進屋了。

旅館禿頭老板，看到回來伍歌。“小姑娘，今晚還住著？”

“是的。叔。”伍歌報的京都S大學。已經在這住了好幾晚了。和旅館禿頭老板有些熟絡了。

“你呀！一個小姑娘還是住宿舍安全些。”言下之意是這里不安全。

這里說是旅館，不如說是群租房。老板把自己房子用隔板隔出一個個小房間，用于出租補貼家用。

老板自己和老婆也住在這里。他老婆幾年前腦溢血，成了偏癱。老板照顧老婆辭掉工作。現在全靠收租過活。

“叔，我睡覺打呼。影響同學休息。”伍歌瞎說。她掏出手機，掃碼支付80元。這是今晚住宿費。

“是嗎？”老板露出為難之色。“今天有人要長租單間。”比起日租，老板更愿意長租。這樣收益更穩定些。

“知道了。”伍歌笑著說。這下搞的老板不好意思了。

“我幫你打聽打聽有沒有離你學校更近房子。”

“好呀。”伍歌點個頭道謝。“謝謝叔。”

老板更不好意思了。

第二日，老板去朋友開的中介公司。詢問S大學附近能不能租到便宜單間。

一問之下還真有。那是房子就和S大一墻之隔。是個很大四合院。主人是一個60十多歲大爺。無兒無女，老伴十幾年前也死了。他一個住無聊無趣，所以把每一個房間都出租給S大學生。

最、最、最關鍵是租金便宜。人家大爺不差錢。人家大爺只把房子租給合他眼緣的人。就是這么任性。

合眼緣，這三個字比較玄乎。不是你有錢，不是你有顏，就合人家大爺眼緣。

現在還有空余房間。

老板把這個消息告訴伍歌。伍歌想，真是個怪老頭。

有這么好的事，她也要去看看。萬一她合老頭眼緣，不就走狗屎運了。

事實證明，她真的走狗屎運了。

下午放學，她走過半個學校，從偏僻小門出校，走個幾分鐘就到來傳說中四合院正門。她向高一屆學姐打聽過。說一墻之隔四合院確實招租，租金便宜，里面租客都是S大學生。只是老頭有怪癖，只租給合眼緣的人。S大許多人都去試過，只有少數人成功入住。畢竟在大四合院房間也有限。

老頭租房都是一學期，一學期的租。每個成功入住學生都只能住一學期。因為第二學期他們就不合老頭眼緣了。

為這事，大家還議論過了。

四合院的門開著，門口還貼著一張A4紙，上面字：有空房出租（只限S大學生）有幾個同校的學生從伍歌身邊過。這會放學，他們有拿書的，有拎盒飯的，他們都刷著手機，四合院里還有空房間，每天都有學生過來詢問，他們已經習以為常。

他們曾經也是詢問者，很榮幸，他們合老頭子眼緣。成功入住。這里住宿條件很好，每人都有一個寬敞的房間。里面一切設施齊全。關鍵是賊便宜。和他們住宿舍一個價。

伍歌跨過高高門檻，走入院中。院子很是寬敞，地上都鋪設石頭磚。院子的正中堆砌著一座假山，有水從假山上流下，假山下是用石子堆砌池子，池中水質清澈，有錦鯉在里面游蕩，見伍歌來了，還向這邊湊來，似在討食吃。

“S大學生，來租房？”一位頭發全白滿臉褶皺老者，悄無聲息出現在伍歌身邊。他拿著魚食，在喂池中錦鯉。有食吃，池中錦鯉都擠向這邊，搶食。

伍歌不動聲色移開半步。拉開于老者距離。

這人什么是的到自己身邊，自己怎么毫無察覺。

伍歌打量身邊老者。眉不自覺皺起了。

老者滿頭白發，臉上皺紋非常多。看你起來向七老八十。他的身形卻十分健碩，站如松柏。這是一副年輕軀體。這樣組合十分怪異。

老者轉頭看向旁邊伍歌。他在等待伍歌回答。

伍歌對上他的眼睛，怪異感覺更甚。這雙眼睛清澈明亮。它絕不是一個六十幾歲老人該有眼睛。

伍歌沒有回答老者問題。她轉身欲走。有些麻煩她不想惹。

“我這里房免費提著給你住。”

伍歌頓住腳，回頭看老者。

“你好，我叫張勇。我妻子很久之前過世。我和她預定，我會等她轉世，再續前緣。可是，我尋尋覓覓不得她的消息。你能幫我找到她嗎？作為回報，我將這棟四合院送給你。”

老頭對她說這話，莫非已經識破她的身份。

“你知道我是干啥的？”伍歌試探道

“術士。”張勇道“我也是個術士。”

意思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術士。看來，他還是不清楚自己底細。不過，伍歌可沒打算交底。伍歌沒有否認，讓他誤會也好。他是術士，那他身上怪異組合就能解釋的通。術士有很多養身保健之法。看來他養身養的也不咋樣。一頭白發，滿臉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