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秘男
- 一開口我讓老天爺下了凡
- 龍灣閣主
- 3961字
李小卿真是個天生的尤物。
世間男人,見了她,幾乎沒有把持得住的。
只要來了孤竹城的男人,沒有不去一次翠瓏軒的;只要去了翠瓏軒的男人,沒有一個不是沖著李小卿來的。
翠瓏軒的男人,通常都是任憑李小卿要,要什么給什么。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李小卿根本對男人不屑一顧。
她最多偶爾摘掉面紗,站在翠瓏軒大堂高處的花梯上,讓大家遠遠地驚鴻一瞥,而且就那么短暫的一下下,她馬上戴上了面紗,再吹上一曲古簫,僅一曲哦,多一首都不吹,然后就嬌嬌弱弱地上了樓梯,回自己的超豪華閨房了。
獨留下一大幫群情激蕩的男人,在翠瓏軒大堂,傻乎乎地為她揮金如土,歡呼不已。
重桐仔細聽了聽,也沒聽清楚那些傻男人在亂喊什么。
李小卿的超豪華閨房非常大,在翠瓏軒二樓,占了二樓全部的面積。
李小卿的閨房,只有一個男人可以進。
那男子極為神秘,他每次來,都是深夜從翠瓏軒后門進入。
他的臉上,始終帶著一副純金打造的面具,誰也看不清他的臉長什么樣兒。
他每次離開,都是趁天剛蒙蒙亮,極為掩人耳目。
而且,那男子似乎是很忙,因為,一周之內,神秘男子也只來了一次。
此事的詭異之處在于,整個過程,貌似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樣子,但是,整個翠瓏軒,貌似都知道這個神秘男子的存在。
因為神秘男子來的那天,老板杜華娘一大早就滿面春風地,開始張羅著準備迎接的工作了。
整個翠瓏軒喜氣洋洋,大家都避談此事,但是都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
翠瓏軒井然有序地打掃好衛生,張燈結彩,噴灑好香料,每個人都穿戴整齊。
翠瓏軒的姑娘們,每個都把壓箱底的衣服和首飾全部穿出來,戴上去,跟過年一樣。
雖然,那個神秘男子來的時辰,杜華娘都是要求姑娘們待在自己房間,不準姑娘們出來亂跑的。
每次,神秘男子從后門進入后,徑直去到李小卿的二樓,根本沒有見其他人的可能性。
姑娘們再怎么精心準備,也是枉然!
但就算老天,也擋不住翠瓏軒的姑娘們,為了那根本沒有的可能性,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
翠瓏軒已經神神秘秘地搗鼓了整整一天,吊足了重桐的胃口。
重桐決定了,她一定要看看這個神秘男子到底是誰,這個神秘男子,他和李小卿在翠瓏軒的二樓到底干什么。
東宮,戌時,皇太子寢殿。
重桐利落地給孤竹煜鋪著床。
“你這一套扭來扭去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了呢。”孤竹煜贊道,“快說說,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重桐自然天成,自學成才?!?
重桐自然不會傻到把賈姑姑和李小卿給供出來,還有她砸了黃金萬兩的事情。
孤竹煜只是笑著。
“重桐,你不覺得咱們兩個之間,似有一種很特別的能量,怎么說呢,牽引著嗎?”
重桐直聽得一頭霧水。
“算了,本太子也很疑惑。本太子就直說吧!本太子看得出來,你鐘情于本太子。”孤竹煜突然說,倒把重桐嚇了一跳。
這,孤竹煜都能看得出來?敢問以您奇特的腦回路,您是怎么看出來的?只聽孤竹煜繼續說道:
“別的女人,本太子也不是沒有親過,哪有一個有你這般驚喜的反應?本太子原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來,本太子想通了,你定是心中愛極了我,才會如此?!?
重桐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原來,孤竹煜還在糾結這件事情。
重桐干咳了兩聲,“皇太子殿下天縱奇才又玉樹臨風,孤竹國萬千女子,哪個不對殿下欽慕,重桐嘛,當然也不會例外?!?
“哼,果然是。”
孤竹煜朝重桐步步逼近,伸出一根食指,托起她精雕玉琢的臉,低頭端詳了一會兒。
“你果然越來越精致了,這就是本太子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吧。不錯,不錯。雖然你一無是處,但是,本太子特別恩準你,只要你繼續好好表現,本太子可以考慮一下,沒準哪天一高興,就納了你。”
重桐倒抽一口冷氣,忍住了噴孤竹煜一臉唾沫星子的沖動。
這份逆天的狂妄,這份不可一世的猖獗,重桐心中暗暗記下了,她發誓,將來,一定要把孤竹煜的真心狠狠踩在腳下,蹂躪上好幾回。
翠瓏軒,二樓。
美麗的李小卿,正在閨房內等待著神秘男子的到來。
重桐潛入李小卿房中,她變成一顆有著漂亮花紋的紫色小石頭,靜靜地待在桌子上的盆景里。
李小卿閨房的門吱呀一聲響了。
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背負雙手,氣定神閑地走了進來。
他臉戴純金面具,身穿玄色鎏金花紋錦袍,看起來約莫二十幾歲,身形與孤竹煜竟十分相似。
重桐疑惑,難道是孤竹煜夜逛青樓?
李小卿聽見門響的聲音,便早已匍匐在地上。
“爺,您來了。”
“嗯?!?
來人淡淡應了一聲,徑直走到桌邊坐下。
神秘男子身上的味道很特別,有些過于甜香,如夢似幻,無論誰聞了都會想不如躺下來,進入甜蜜的夢鄉。
她記得李小卿說過,這款香料是精心調制過的,有一個別致的名字,叫做如夢令。
沒想到,李小卿和神秘男子,用的竟是同款香料。
李小卿蓮步款款,走到屋子中央,開始吹奏。
夜深人靜,重桐耳聽得簫音從李小卿的指尖流出,一段遠古音律,如風入長松、彩鳳起舞,間或,又如有片片飛花,逐泉水而走。
奇的是,這一段的簫聲卻似曾相識。
重桐曾經聽蘇純吹過幾次此曲,蘇純常年醉著,極少吹奏古簫,但蘇純一旦吹簫,必吹此曲。
師父說過,此曲名為《承云》,能令聽者忘憂入夢。
此曲悠揚,一詠三嘆,九轉回腸,有萬古之風,聽之,可洗卻百世悲傷。
重桐原當是上仙之曲,卻沒想到,人間也有此曲。
李小卿的指尖翻騰跳躍著,她的簫技出神如化,不愧是孤竹城城第一簫師。
她秋波流轉,看向神秘男子的眼中滿含淚星。
小卿,你怎么了?重桐心疼小卿。
神秘男子始終帶著純金面具,除了伸手喝了一杯面前桌子上的菊花茶,自始至終一動不動地坐著。
他整個人好似長在了李小卿的簫聲中,又似被簫聲帶動,陷入了遙遠的回憶。
一曲終了。
“我給你的那件紫衫,今日你為何不穿?你為什么不帶著面紗?”神秘男子開口道,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卻與孤竹煜的聲音大大不同。
聽得神秘男子的話,李小卿眼中的淚水突然就溢滿了眼眶,啪嗒啪嗒流了下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爺,奴家錯了。奴家從七歲開始,師從名家練簫,日夜兼修,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能以自己的面目給爺吹簫,求爺成全?!?
“我已經成全你了?!鄙衩啬凶勇曇糁杏姓f不出的威嚴。
“剛才,我已經允許你吹了一遍了。十年來,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的知音。今天你是要叫我失望嗎?還是說,這將會是我聽你吹的最后一曲?”
神秘男子說著便起身要走。
“奴家錯了。”李小卿連忙頭,“爺,看在奴家為爺吹了十年簫的份上,就原諒奴家這一次吧,奴家再也不敢了!爺稍等,奴家去換了衣服就來。”
重桐感覺到,李小卿的閨房里彌漫著悲傷的氣氛,濃濃的咸咸的,化也化不開,全是李小卿碎了一地的心和灑滿的淚水。
神秘男子突然看到了面前桌子上的小石頭,他拿起來,放在手心里,用純金面具后面的兩只眼睛,定定地注視了很久。
《承云》的簫聲,再次響起。
神秘男子很快便進入了狀態,重新把自己陷入到了簫聲之中。
重桐心想,現在這位爺可以把石頭放下了吧?
誰知神秘男子,仍然把重桐牢牢握在手心里,偶爾伸開手掌,把玩揉搓一番,好像她重桐是一件萬年的珍稀古董。
重桐一整個晚上都在神秘男子的手心里,都被他給捂熱乎了。
這一次,李小卿穿著一襲款式極為簡潔的純紫色衣衫,顯得與她平時的氣質大為不同。
她的臉上帶著一層面紗,把她的絕世容顏和臉上的淚痕全部擋住了。
《承云》的旋律,就這樣飄揚了一個晚上。
李小卿吹了一遍又一遍,一整個晚上,就只吹這一首曲子,重復地吹。
直到天蒙蒙亮,那神秘男子才從桌旁起身離開。
這神秘男子到底是誰???
竟然能讓整個孤竹城萬眾矚目、趨之若鶩的李小卿,變得如此卑微。
李小卿好像完全換了個人一般,那個在男人面前游刃有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李小卿,完全不存在了。
那個不可一世、氣象萬千、傲視群雄的李小卿,到底去哪里了?
又是什么,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這塊小石頭很漂亮,我能帶走嗎?”神秘男子臨走的時候,問李小卿。
重桐心想,別啊,爺。我是有多大的魅力,變成石頭,都有人看得上。
你把我帶走,我還得把我自己從你身邊變走,你不嫌麻煩,我還嫌麻煩呢。
李小卿說:“難得爺有看得上眼的東西,爺拿走便是,何況只是一塊小石頭。其實,奴家也不知道自己房間里有這塊小石頭。”
“那我就拿走了。”神秘男子就這樣把重桐給帶走了。
李小卿跪送神秘男子離開,她的身上一直穿著那件款式極為簡潔的純紫色衣衫,她的臉上也一直帶著一層面紗。
仿佛和神秘男子待了一個晚上的,不是李小卿,而是那個紫衫女子。
重桐忍不住感嘆,天下無敵的李小卿竟也有失手的時候啊。
就你在男人面前這股慫樣,你還教我呢?!
看來,她還需要另請名師指導啊。
神秘男子坐在馬車里,緊緊地把重桐握在手心,半刻也沒有放下過。
令人十分費解的是,他一會兒揉揉小石頭,一會兒摸摸自己的心口窩。
他純金面具后面的兩只深邃的眼睛,貌似流露出詫異和震驚的樣子,一會兒又仿佛陷入了深思之中。
重桐趁神秘男子晃神的功夫,很輕易地便將自己從他手心里變走了。
等他再張開手的時候,看到小石頭不見了,一定氣得夠嗆。
重桐心想算是給李小卿姑娘報仇了,誰叫神秘男子如此辜負李小卿姑娘的深情。
不管是否事出有因,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總是叫人打抱不平的。普天下女子的深情厚意,至真至純,總歸是不可相負的。
重桐意興闌珊地回到東宮奴婢所。
“姑奶奶!你可回來了?!?
賈姑姑握住重桐的手,摸了又摸。
“怎么樣?進了翠瓏軒,跟著李圓圓姑娘,學習效果不錯吧!這小手又軟了許多呢,成功就在眼前呢!嘻嘻?!?
重桐點點頭,“多謝姑姑一手栽培,重桐定不會忘了姑姑的大恩?!彼]有告訴賈姑姑神秘男子一事。
“中秋佳節快到了。重桐,你得早做準備??!”
“準備什么?”
“賽詩??!難道你竟然不知道這個嗎?”
“重桐你當真是失憶了。來!姑姑給你科普一下,看你能不能想起來一點。咱們孤竹國,王朝盛世,詩歌的國度。咱們的千古一帝,孤竹帝陛下,他喜歡詩歌,是以在孤竹國,下里巴人、販夫走卒都會幾首朗朗上口的詩歌。知道咱們皇太子殿下為何如此受寵了吧?十八歲便被立為皇太子,與他的詩才有莫大的關系?!?
原來孤竹煜竟是靠著寫詩上位成功的。
也難為他日夜辛苦寫《半壺詩集》了,無非就是寫給他的父皇,好博取恩寵的。
“姑姑,這跟我有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