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眾人大喜,看向梁浩時,已是喜歡到了極點,覺得這梁浩不但可愛,肚子里壞水還不少,于是張大胖做主,獎勵給梁浩一粒靈米,塞在了梁浩的手中。
梁浩笑的很開心,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房間里,還沒等爬上床,體內積累的無數天才地寶的靈氣,就爆發開來,腦袋一暈,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這一覺甜美意義非凡,第二天清晨時,梁浩睜開眼,精神振奮,低頭時發現自己胖了一圈,全身黏糊糊的,貼著一層黑色的污垢黑粒,趕緊出去清洗一番,張大胖等人正在忙碌門中弟子的早飯,看到梁浩的樣子,都笑了起來。
“浩師弟,那些污垢黑粒是你體內的雜質,去掉后你修行時會順利很多,這幾天不用你幫手,過幾天在干活。”
“那粒靈米是好東西,記得快點吃了,若放久了不好。”
梁浩神清氣爽,點頭回應了一聲后,回到房間目光落在那口龜形的鍋上,索性扛著出去刷洗一番,帶回房間放在灶上,將那粒靈米拿在手中看了看,此米小拇指大小,晶瑩光滑,散出陣陣香氣。
“修仙宗門吃的東西,果然都不凡啊。”梁浩感慨一番,將火灶內的幾塊木頭點燃,剛一燃燒,一股炙熱頓時撲面,讓梁浩眼前一焦,趕緊后退,望著火灶內的火,嘖嘖稱奇。
“這火也不一般啊,不但燃的快,比村子里的火溫度也高了很多。”梁浩又看了眼火灶內的木頭,覺得應該是此木不俗。
就在這時,隨著火焰的燃起,梁浩驚奇的看到,那口龜形鍋上的第一條紋路,竟由下向上,開始變的明亮,很快這一條紋路,就從頭到尾,全部亮起。
梁浩愣了一下,忽然一拍大腿。
“我就說么,這是個寶貝,一定比大師兄的那口鍋好。”
梁浩越發覺得此鍋不凡,趕緊把靈米扔在鍋中。
坐在一旁一邊等著,他一邊拿起紫氣馭鼎功的竹書,按照里面第一幅圖的動作與呼吸,開始修煉。
幾乎是剛一修煉,梁浩就睜大了眼,他發現這個昨天擺出來很困難的姿勢,此刻居然極為順暢,沒有絲毫難受之感,甚至那種呼吸的方法,也都不再出現窒息,反倒是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尤其是堅持的時間,他分明記得之前最多也就是三四個呼吸,可眼下已過去了七八個呼吸,竟沒有絲毫酸痛。
忍著振奮,梁浩讓自己平靜下來,直至堅持到了三十息后,在他感覺身體出現微弱酸痛時,突然的,從其體內竟出現了一縷氣,這氣冰涼,飛速在體內游走,雖然沒有完整的游走一圈就消散,可依舊讓梁浩激動的跳了起來。
“有靈氣了,哈哈,有靈氣了!”梁浩心中狂喜,在房屋里走來走去,也想到了定是昨晚吃下的那些天材地寶的原因,心底覺得吃的少了。
“難怪張師兄說寧在火灶餓死,不去外門爭鋒,這等好事,外門弟子都不會有。”梁浩趕緊坐下,再次修煉。
這一次,他按照紫氣馭鼎功第一層的呼吸方法與第一幅圖的動作,整整堅持到了六十息,在達到六十息的瞬間,他的體內一股比之前還要大了一倍的氣脈頓時滋生出來,如同涓流一樣,在他的體內快速的游走。
梁浩有了修仙經驗,連忙按照第一幅圖上的標示,默默想著體內的幾處路線。
很快,他體內的氣脈涓流就按照梁浩所想,順著路線而行,隨著梁浩還在堅持擺出第一幅圖的動作,他甚至察覺到身體內還有一絲絲涼氣從全身各個位置鉆出,如同水滴一樣,融入那條氣脈涓流內,使得涓流越來越大。
到了最后,竟化作了一條小溪般,直至完整的游走了一圈后,梁浩全身一震,腦海如撥開云霧一樣,傳來轟的一聲。
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靈之感,立刻就在他的身體上浮現出來,一團團污垢更是順著汗毛孔不斷地泌出,而他體內的那條小溪,也沒有如以往那樣消散,而是始終存在,自行的緩慢游走全身,梁浩睜開眼,目中更為清澈,靈動之意多了不少,甚至身體也都明顯感覺輕快很多。
“氣脈常在,就是這紫氣馭鼎功修煉到第一層的表現,也代表了達到那什么凝氣第一層階修為!”梁浩喜不自禁,跑出去又清洗了一番。
張大胖等人看到后,露出一副彼此都懂的笑容,對于梁浩這么快修成第一層階修為,雖有驚訝,但卻明白緣故。
重新回到屋舍,梁浩深吸幾口氣后,拿起一旁的竹書,仔細的看了看。
“這紫氣馭鼎功第一層修成后,就可以駕馭一些物體,這可是修行者仙人的法術啊,可以隔空攝物啊。”梁浩眼中冒出彩光,按照上面的方法,雙手掐出簡單的印決,向著旁邊的桌子一指,立刻他就感覺體內的那條小溪,如脫韁的野馬
直奔自己右手食指而去,更是脫離指尖。
仿佛形成了一條無形的絲線,與那桌子連接在一起,可惜剛一連接,此線立刻不穩,啪的一聲碎裂了。
梁浩面色微微蒼白,好半晌才恢復過來,仔細的想了想后,放棄了桌子,而是將口袋內的木劍取出,這木劍不知是什么木頭制成,重量雖不如桌子,但也有些沉重,他右手抬起一指。
木劍頓時震動了一下,竟緩緩地漂浮起來,但只升起了一寸,就又掉了下來。
梁浩也不氣餒,興奮的多次嘗試,木劍也從開始的升起一寸高度就掉了,變成了十寸,二十寸,三十寸……到了黃昏時,他的房間內那把木劍,已能直線的漂浮而去,速度雖然不快,也難以轉彎,但卻不會像最早時那樣輕易摔落。
“從此我梁浩就是仙人了!”梁浩站在那里,一副傲然的樣子,左手背著身后,右手抬起向前揮舞,那把木劍搖搖晃晃的飛來飛去。
直至體內氣息不穩時,梁浩才收回木劍,正要繼續修行,忽然聞到了陣陣香氣從一旁的鍋中傳出,他抬頭深吸一口,立刻食欲大動,這一天他忙于修行,倒也忘了鍋內還煮著靈米,上前打開鍋蓋。
在打開蓋的剎那,一股濃郁的香氣從鍋內的靈米上散出,只是在那靈米上,不知為何,出現了一道刺目的銀紋!
這銀紋很明顯,仔細一看,甚至有種攝人心神之感,但隨著時間流逝,漸漸成為了灰銀色,梁浩瞇起眼睛,想了想后將那粒靈米取出,拿在手中查看一番。
“這紋有些眼熟……”梁浩目中露出思索,低頭看了眼火灶,發現里面的火早已熄滅,就連木頭也都成為了灰燼,而那口鍋上的一條亮紋,也重新黯淡了。
他立刻認出,這靈米上的銀紋,竟與鍋背的紋,一模一樣。
壓下心中的疑惑,安全起見,梁浩沒有將此米吃下,而是放在了布袋里,思索片刻后,便走出屋舍,與張大胖等人一起干活。
時間流逝,一晃過去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來,梁浩修行又停頓下來,精進緩慢,不過他也打探出了別人煮靈米時,不會出現什么灰紋。
好奇之余,他越發覺得自己那粒米不對勁,尤其是對那口鍋,覺得更為古怪,終于在幾天后,隨著黑三胖外出火灶房去采購所需時,去了一趟海房,那里是他打探出的,雜役可以前往知曉修行常識的地方。
從海房回來后,梁浩的心臟強烈的跳動,他強忍著驚喜,直至回到了房間,立刻就將那粒靈米取出,仔細的看著上面的銀紋,目中慢慢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仙人修行,有三煉不可缺少,分別是煉丹藥,煉武器以及……煉靈液!”梁浩主角想著自己在四海房查看到的典籍中描述煉靈的圖片,對比靈米上的灰紋,越看越像。
“煉靈!”好半晌,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煉靈,是一種以特殊的方法,為物品強行注入天地之力的手段,如同代替大道行使造物之法,掠奪天地之力加持強化,無論是丹藥香藥還是法寶,都可以煉靈,故而遭天地所不允,所以存在一定的幾率,一旦成功則可使得物品威力大增,而若失敗,則會讓物品直接在天地之力下成為廢品。
且煉靈最驚人的,是可以疊加煉化,甚至若能成功煉靈十次,可以讓物品出現翻天覆地的開天之變。
而越是珍貴之物,疊加煉靈后就越是恐怖。
只不過越到后面,成功的幾率就越小,即便是一些煉靈大師,也都不敢輕易嘗試,畢竟一旦失敗的代價,難以承受。
“典籍上曾說,我佛玄宗的護宗至寶,就是一件莫大機緣下,煉靈了十次的天角劍!”梁浩覺得有些口干,咽下一口唾沫,目中已露出駭然,更有迷茫,下意識的看了看那口龜紋鍋上的數十條黯淡的紋路,心臟跳動的速度,仿佛要從胸口里蹦出來一樣。
他此刻已確定,靈米之所以出現煉靈紋,一切的原因,就是這口鍋!
躊躇一番,梁浩咬了咬牙,若不解開這么謎團,他會睡不著覺,但也知道這口鍋(神器龜形鍋)若真不俗,那么這等隱秘,萬萬不可讓第二人知曉。
于是等到了深夜,這才小心翼翼的來到鍋旁,深吸口氣后,患得患失之間的將那把被他操控的木劍取出,按照當日扔下靈米的樣子,扔到了鍋中。
那木劍一落入鍋內,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梁浩輕輕咦一聲,不甘心的睜大了眼,仔細盯著木劍。
可等了半天,始終不見有什么奇異的事情發生,梁浩略一思索,看了眼龜紋鍋上的紋路,又看了看火灶內的木頭灰燼,若有所思,轉身出了房間,片刻后回來時,手中已多了幾塊與之前火灶內一樣的木頭。
這木頭在火灶房內也不是特別尋常之物,他還是找了張大胖才要了一些。
將木頭點燃,梁浩立刻看到龜紋鍋上的第一條紋路,再次明亮起來,而那木火急速燃燒,漸漸熄滅,梁浩心神一動時,鍋內的木劍突然銀光刺目。
梁浩后退幾步,不多時光芒消散,他立刻感受到一股凌厲之意從鍋中傳出。
他深吸口氣,小心的靠近,看到了鍋內的木劍,出現了一道與靈米一樣的,刺目的銀紋,此紋正慢慢暗去,最終成為了灰銀色!
整個劍身都與之前略微不同,雖還是木質,可卻給人一種金屬的鋒利之意,梁浩眼前一亮,上前謹慎的將這把木劍取出,感覺重了一些,拿到近處時,甚至有種寒芒逼人之感。
“成了,這木劍成功的煉靈一次。”梁浩狂喜,拿著木劍愛不釋手,又看了看那口鍋,尋思著此物該如何處置,最后決定就放在這里,越是如此,就越是沒人在意。
至于靈米,吃了就是,而那木劍則輕易不可讓人看到,梁浩琢磨著用一些染料蓋住,或許可以減弱靈紋的光芒。
想到這里,他整理一番,走出屋舍,裝作沒事人一樣,直至數日后的夜晚,他將這段日子搜集的火灶房內的一些各色汁液刷在了木劍上,使得這把木劍看起來五顏六色,破破爛爛,隨后又操控一番,發現靈紋的確被蓋住了不少,不再那么明顯后,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神秘的笑道。
接下來的日子,梁浩在這火灶房內,如魚得水,與幾個師兄打成混熟一片,對于火灶房的工作也都熟悉起來,尤其是不同的靈食需要的火也不一樣,甚至還分什么一色火,二色火,他也明白了之前龜紋鍋下的木頭,就是產生一色火的靈木。
尤其是張大胖對梁浩這里頗為喜歡,多加照顧,幾個月后,倒也的確如張大胖曾經所說,讓梁浩這里,漸漸胖了起來。
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剛入宗門時的瘦小了,整個人胖了好幾圈,偏偏更為白凈了,看起來越發的人畜無害,儼然向著浩胖這個名字去靠近了。
至于加餐之事,也又經歷了幾次,不過讓梁浩苦惱的,是他的體重見漲,但修行卻始終緩慢,到了后來他索性不去想了,整天與幾個師兄混吃混喝,好不自在,對于宗門內的很多事情,也在這幾個月里,從張大胖那邊聽到了不少,對佛玄宗有了一定的了解。
知道了在宗門中分內門以及外門弟子,雜役若能修行到凝氣三層,就可去闖各峰的試煉之路,若能成功,就可拜入所試煉之峰,成為此峰的外門弟子,也只有成為了外門弟子,才算是踏入了靈溪宗的門檻。
不過此事如同魚躍龍門,各峰的試煉之路每月開啟只取前三,故而一年到頭也成為外門弟子的人數,都是固定的。
這一日,原本應該是七胖下山去采購,可卻因事耽擱,張大胖一揮手,讓梁浩下山一趟,梁浩遲疑了一下,想著好幾個月不見許寶財再來,覺得應該沒什么,但還是覺得不放心,回到房間取出七八把菜刀,又穿上了五六件皮衣,整個人都快成了一個球。
可覺得還是不安全,于是找了一口結實的鍋,背在了背上,這才覺得有了安全感,搖搖晃晃的走出火灶房,下了山去。
走在宗門的青石路上,梁浩看著四周美奐絕倫的庭院閣樓,一股深深的優越感,在心中悠然而起。
“白駒過隙邊緣,人生如一場夢,我梁浩浩胖(神龜雖壽億年不滅,輪輪回的世界輪回不朽)此生至今修行數月,回首凡塵時,遙想當年村子,滿是唏噓。”他感慨的自言自語,背著手,腰上掛著七八把菜刀,背部背著口黑鍋,身上一層層皮襖,如同一個破爛的皮球,途中遇到了不少雜役,在看到他后,紛紛側目。
尤其是幾位女弟子,更是在看到梁浩后,被他的樣子逗的掩口輕笑,笑聲如銀鈴一樣,頗為好聽。
梁浩圓臉微紅,覺得自己越發威武,干咳一聲,昂首挺胸向前走去。
沒過多久,他還沒等走出這第三峰的雜役區,忽然看到遠處不少雜役,一個個都神色振奮,向著一個方向快速跑去,那里是第三峰的山路所在,平日是外門弟子出沒的地方。
漸漸地,更多的雜役都帶著興奮,紛紛奔跑,這一幕讓梁浩一愣,趕緊從自己身邊路過的眾人中選了一個最弱小的少年,一把抓住。
“這位師弟,出了什么事啊?怎么都往那里跑?”梁浩好奇的問道。
少年被人抓住身體,露出不悅,可看到梁浩背后的大黑鍋后,目中立刻露出羨慕,神色也緩了下來。
“原來是火灶房的師兄,你也去看看吧,聽說外門弟子中的天驕周宏與張亦德,正在山下的試煉場斗法,他二人有些私怨,聽說都是凝氣六層了,這等觀景,怎么也要去看看,說不定可以參悟一二,有所收獲。”少年解釋后,生怕去晚了沒有位置,趕緊向前跑去。
梁浩大感好奇,也邁步跑了過去,跟著人流,不多時就出了雜役區,到了第三峰的山腳下,看到了在那里有一處龐大的高臺。
這高臺足有千丈大小,此刻四周密密麻麻圍著無數雜役,甚至山上還有不少身影,衣著明顯華貴不少,都是外門弟子,也在觀望。
至于高臺上,此刻正有兩個青年,穿著一樣華貴的衣袍,一人臉上有疤,一人面白如玉,正彼此身影交錯,有陣陣轟鳴之聲傳出。
這二人身體外都有寶光閃耀,疤臉青年面前一面小旗,無風自動,如有一只無形的手抓住揮舞,形成了一頭霧虎,咆哮之聲震耳欲聾。
而那面白如玉的青年,則是身影穿梭,一把藍色的小劍,劃出陣陣靈痕,極為靈活的呼嘯而去。
這一幕看的梁浩睜大了Σ(°Д°;雙眼,深吸口氣,他也可以操控木劍,可與那面白如玉的青年比較,根本就難以對比。
尤其是這二人出手時似沒有太多保留,殺氣騰騰,甚至數次都頗為危險,以至于身上都多處傷口,雖然沒有要害之處,但也看的觸目驚心。
這是梁浩第一次看到修仙者斗法,與他印象中的仙人截然不同,那種兇狠與戾氣,讓他心驚肉跳。
“修仙……不就是為了長生么,干嘛打打殺殺,萬一丟了小命咋辦……”梁浩咽下一口唾沫,當看到疤臉青年小旗幻化的霧虎帶著兇殘一口向著另一人吞噬而去時,梁浩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覺得外面太危險了,還是回到火灶房安全一些。
想到這里,他趕緊后退,可就在他退后的同時,一聲大吼從不遠處傳來。
“梁浩∑(@[]@!!)!”
梁浩一回頭,立刻看到當初寫下血書的許寶財,正一臉獰笑的向自己沖來,其身前一把木劍散出不同尋常的光芒,顯然不是凝氣一層可比,此刻劃出一道弧形,散出不弱的靈壓,直奔梁浩而來。
梁浩眼看木劍來臨,瞳孔一縮,立刻有種強烈的生死危機。
“這是要弄死我啊!”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發出凄厲的慘叫,拔腿就跑。
“光天日下,人心不古,殺人了,殺人了……”這聲音之大,使得四周不少雜役都聽到了,一個個紛紛詫異的看去,甚至高臺上正在斗法的周宏與張亦德,也都彼此停頓了一下,可見音浪之大。
就連許寶財也都被嚇了一跳,他明明只是喊了對方的名字追過來而已,劍還沒有碰到對方,可梁浩的慘叫鬼哭狼嚎,如同是被自己在身上捅了幾個窟窿一樣。
“梁浩有本事你別跑!”許寶財面色鐵青,恨的牙根癢癢,直奔梁浩追來。
“我要有本事早就弄死你了,我還跑個屁啊,殺人了,殺人了!”梁浩鬼哭狼嚎慘叫中,而腳下的速度極快,如同一個胖胖的兔子,轉眼就快看不到影了。
與此同時,在這山峰頂端,有一處懸出的庭閣,其內一中一老兩個修士,正相對而坐,彼此下棋,中年的正是李青候,他對面的老者,滿頭白發,面色紅潤,目內有流光四溢,一看面榮非凡,此刻掃了眼山下,笑了起來。
“青候,你帶回來的那個小娃,有些意思。”
“讓掌門見笑了,此子性格還需再多磨煉一番。”李青候有些頭疼,落下棋子后,搖頭說道。
“火灶房那幾個孩子都心高氣傲,此子能與他們打成一片,不簡單呀。”老者摸了摸胡子,眼中露出揶揄之意。
第三峰下,梁浩的慘叫聲帶著抑揚頓挫,一聲聲的不斷回蕩,引來無數雜役的詫異注目,可以清晰的看到,背著一口大黑(龜形)鍋,穿著七八件皮襖的梁浩,那微圓的身體順著山下雜役區的小路,正賣力的奔跑。
甚至遠遠一看,可能會看不清梁浩的身體,但一定能看到一口大黑鍋如甲殼蟲般在地面上飛奔。
尤其是梁浩身上掛著的七八把菜刀,在他奔跑時相互碰撞,傳出陣陣叮當之聲。
“殺人了,救命啊,我可不想死啊……”梁浩一邊跑一邊喊,越跑越快,他身后的許寶財面色鐵青,眼中露出強烈的兇芒,心底更有焦急與憤怒。
這一路上他追著梁浩,四周很多雜役都被吸引,許寶財擔心引起執事注意,心底有些發慌。
“別叫了,該死的,你小點聲,你叫什么叫,閉嘴!”許寶財憤怒表情怒吼說道,咬牙切齒,雙手掐訣,立刻身邊的木劍剎那光芒一閃,速度快了一分,直奔前方的梁浩飛去。
砰的一聲,木劍直接撞擊在了梁浩背后的黑鍋上,傳出陣陣嗡鳴的同時,梁浩卻沒事一樣,繼續飛奔。
許寶財狠狠咬牙,眼前這梁浩背著大鍋,擋住了大半個身體,無從下手,不甘心的再次追出。
二人一前一后,在這雜役區內不斷奔跑。
“這家伙背了口鍋,居然還跑的這么快!”許寶財氣喘吁吁,眼看梁浩都快跑沒影了,越追越是憋屈,以他凝氣二層的修為,都已拿出了吃奶的力氣,可對方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自己怎么也都追不上。
更可恨的是,自己這里累的不得了,也都沒把對方怎么樣,可這梁浩叫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減弱,跟殺豬似的時候叫聲一樣。
眨眼間,梁浩看到了前方火灶房的小路,眼中露出激動,那種看到家的感覺,讓他差點熱淚盈眶。
“師兄們救命,有人來殺人了!”梁浩大喊,直接就一溜煙的跑回到了火灶房,張大胖等人聽到這凄慘的尖叫,紛紛一愣,立刻走出。
“師兄們救我,許寶財要殺我,我小命差點就沒了。”梁浩趕緊躲在張大胖的身后。
“許寶財?”張大胖聞言目中兇芒一閃,四下看去,可卻沒看到半個人影,正說著,才看到遠處許寶財的身影,正氣喘吁吁的跑來。
此刻梁浩也注意到了許寶財的身影,很是詫異。
“咦,他怎么跑的那么慢。”
張大胖低頭看了眼梁浩,又看了眼喘著粗氣剛剛到來的許寶財,臉上的肉抖了一下。
許寶財好不容易追到這里,剛一靠近就遠遠的聽到了火灶房門旁梁浩詫異的話語,這聲音落入他的耳中,只覺得胸口有一股悶氣,整個人要炸了一樣,無比的憤怒大吼一聲,右手向旁一甩,他身邊的木劍呼嘯而出,直接刺入一旁的大樹。
砰的一聲,樹木一震,出現了一個穿透而過的窟窿。
“梁浩,我與你勢不兩立!”許寶財雙眼充滿血絲,死死的盯著梁浩,又看了看張大胖那龐大的身軀,轉身恨恨離去。
梁浩心臟怦怦的,看了眼那顆被穿透了的大樹,又看了看歇斯底里的許寶財,努力咽下一口唾沫,心底升起陣陣不安。
張大胖望著許寶財的背影,目中有一抹陰冷閃過,回頭拍下了梁浩的肩膀。
“浩師弟別怕,雖然這許寶財有點小小背景,可若他再敢來,我們師兄弟就打折他一條腿!”說到這里,張大胖話鋒一轉。
“不過浩師弟,最近能不出門還是不要出門了,你看你整個人都瘦弱了不少,師兄給你好好補補,剛好過幾天周長老過大壽。”
梁浩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目光始終望著被許寶財穿透的樹窟窿。
直至跟著幾個師兄回到了火灶房,在他的房間內,梁浩坐在那里,心里越想越是不安,對方的木劍居然可以將樹穿出個窟窿,若是在自己身上,豈不是死無全尸。
“不行,除非我這輩子不出火灶房了,否則一旦出去,他把我堵住怎么辦……”梁浩腦海里始終揮不散的是許寶財臨走前那帶著強烈怨毒的目光。
“我來這里是為了長生,不能死啊……”沒有安全感的忐忑,讓梁浩主角這里眼睛都漸漸出了血絲,好半晌后,他狠狠一咬牙。
“奶奶的,拼了,我拼起命來自己都害怕!”梁浩目中血紅,他性格與其說是怕死,不如說是嚴重的缺少安全感,今天經歷了這一幕,對他刺激極大,將他性子里的執著激發出來。
“我要修行,我要變強!!”梁浩喘著粗氣,下定了決心,立刻就拿出紫氣馭鼎功的竹書,看著第二幅圖,紅著眼修行起來。
他雖怕死,可卻有一股狠勁,要不然也不能每次點香都擔心被雷劈,可還是堅持十八年點了六十八次。
此刻發起狠來,按照第二幅圖的動作,死死的堅持,這平日里只能堅持十息左右的第二幅圖,這一次竟被他堅持到了十五息。
任憑體內酸痛,汗珠子在額頭不斷地滴下,梁浩目中的狠意始終不減,直至堅持到了二十息,三十息時,體內氣脈小溪猛地增加了一成,而他這里也眼前一片發黑,半晌才大口的喘氣,但也只是放松了片刻,就又開始修行。
一夜無話,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連十五天,梁浩除了吃喝拉撒外,就從來沒出過房間,這種枯燥的事情,對于剛剛修行的人來說,是很難以堅持,可他竟沒有半點放棄。
張大胖等人也被梁浩的修行驚到了,要知道紫氣馭鼎功的修行,并非易事,原則上雖容易學習,可每一層的動作擺出的久了,會有難以形容的劇痛,需要莫大的毅力,才可長久堅持,平日里宗門的雜役,往往都是數日修行一次罷了。
眼下梁浩連續修行半個月,張大胖等人紛紛過來看望,看到了一個與他們記憶里這幾個月完全不同的梁浩。
他衣衫褶皺,頭發亂糟糟的,雙眼都是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狼狽,可卻偏偏非常的認真,哪怕再痛苦,也都始終沒有停止。
甚至他的身體,也都明顯的瘦了一大圈,而身體內散出的靈威,一樣明顯的增加了大半,竟無限的接近了凝氣一層大圓滿。
似乎是把堆積在脂肪內的天材地寶,以一種極端的方式生生的煉化出來,成為自身修為的一部分,連帶著身軀都比尋常人結實不少。
“浩師弟,休息一下吧,你都沒日沒夜的修行了大半個月了。”張大胖等人連忙勸說,可看到的卻是抬起頭的梁浩目中堅定如石的目光,那種瘋狂一般的執著讓張大胖等人心神震動不己。
時間流逝,轉眼梁浩已修行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來,他的瘋狂修行,讓張大胖等人觸目驚心,用張大胖的話來說,梁浩不是在修行,是在玩命啊。
第二幅圖的時間,也在梁浩的這般修行下,終于突破了一百息,達到了一百五十多息,他體內的靈氣已不是小溪,而是明顯龐大了不少。
直至又過去了一個月,張大胖等人一個個都膽顫心驚,生怕有一天梁浩會生生把自己給玩死,甚至打算悄悄去廢掉許寶財時,一聲轟鳴在梁浩的房間內傳出。
隨著聲音的回蕩,一股凝氣第二層的靈壓,立刻從梁浩所在之地爆發出來,擴散方圓十多丈的范圍,讓正在做飯的張大胖等人立刻抬頭看去,一個個全部動容。
“小師弟突破了!”
“凝氣第二層,雖然在我們火灶房不定時有加餐,可不到半年時間,成為凝氣二層,這也是少見的很。”
“當年我到凝氣二層時,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就在張大胖等人感慨時,梁浩所在的房門,吱嘎一聲打開,滿臉疲憊,一身邋遢,可目中卻精芒閃閃的梁浩主角,邁步走出。
張大胖等人剛要上前打招呼,卻見梁浩身體一晃,竟靈巧的落在了火灶房院子的籬笆墻上,背著雙手站在那里,昂首傲然的遙望遠方未來星夢幻,神色故作深沉,一副高手寂寞的樣子。
“他站在那里干嘛?樣子怪怪的……”
“小師弟這是……走火入魔了?”張大胖等人面面相覷。
就在眾人被梁浩這樣子弄的詫異時,耳邊聽到了梁浩在籬笆墻上,刻意發出的老氣橫秋的聲音裝B說道:“許寶財身為佛玄宗雜役里的絕世天驕,兇名赫赫,天下無人不知,修為更是達到了驚人的凝氣二層,而我也是凝氣二層,我與他這一戰,勢均力敵,雖然能名傳天下,轟動宗門,但必定血肉模糊,骨斷筋傷……不行,此戰至關重要,我還要繼續修行!”
說完,梁浩主角表演系列深沉的看了一眼遠方,小袖一甩,重新回到了屋舍內,砰的一聲,隨著房門關閉。
張大胖等人一個個咽了口唾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晌,黑三胖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難道咱們給師弟吃錯了什么東西?”
“瘋啦,瘋了,浩師弟氣上頭,修瘋了……咱們別惹他!”黃二胖身上哆嗦了一下,不太確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