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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有心無力

眼見九魄出現如此異動,辰明略感不妙,眼神示意五方鬼帝。后者明了,真氣狂飆,剎那間便是到青符纏繞的九魄跟前。

此時九魄的身形已經縮成七寸之小,那九只蛇魄所在的地方,明顯又漸漸形成九魄的樣子。

這廝居然是在金蟬脫殼!

五方鬼帝心下明了,面前雖說只有手掌寬大的九魄軀體,但已足矣!

虛幻厲鬼急速奔來,敕魂刀通體發亮,無盡的濃煙汩汩冒出,伴隨著無數厲鬼凄慘嚎叫,將最后一縷九魄的軀體一斬而斷!

那縷軀體散落成星星點點,飛往九頭蛇柏,沒入其中。

辰明和五方鬼帝停下身影,周遭一片寂靜。

另一旁的蛇魄也停止扭動,還未形成的九魄也是定在半空。黑無涯看原本還活蹦亂跳的干瘦樹精也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眾陰兵也是面面相覷,但也不敢有絲毫怠慢,依舊是緊緊注視著他們。

難道九魄真的死了?

歷經數千年所幻化出的邪神,竟被那把刀置于死地?

黑無涯驚懼不已,鬼帝果然厲害的緊!

等了片刻,也不見有何異常,眾人舒了一口氣,突然耳邊響起難以言述的怪叫,好似猛獸嘶吼,又像百鬼魅笑。

九只蛇魄其中的一個,頭頂開始出現裂紋,繼而擴大,遍布全身,“咔嚓”一聲,猶如冰雕破碎。

黑無涯感覺不秒,辰明和五方鬼帝的臉色也瞬間難看起來。果然,剩下的八只蛇魄又開始蠕動起來,九魄現形而出。

原本停止動作的干瘦樹精也是轉了轉頭顱,接連怪叫,將周邊來不及反應的陰兵瞬間砍倒,下方登時一片混亂。

新成形的九魄看起來惱怒不已,但是氣息比之前略弱一些。

辰明看著飛轉的八只蛇魄,心如明鏡,這廝難道只被斬去了一個魂魄?那蛇魄難道就是它的靈魂?

五方鬼帝同樣是如此念想,轉眼看到辰明在向他拋眼色,心里一個激靈,趁著九魄杵在原地,在它反應之前趕緊解決掉!

一時間,辰明手印連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在地面。

九魄周圍的地面毫無預兆伸出幾十個長鞭,每個鞭子上都刻有符文,猶如觸手般想要纏上九魄。

同時五方鬼帝再度殺去,敕魂刀遍閃寒光,刀鳴隱隱。

原本靜止的九魄突然動身,相似的招數焉能有用?

只見九魄竟化成一道流光,從長鞭包圍中飛出,剎那間便是五方鬼帝面前,現出原形。

五方鬼帝大駭,如此近距離感受著九魄駭然的妖氣,就好像置身于深淵之中仰視泰山,一股壓迫感油然而生。

五方鬼帝穩住腳步,縱使九魄妖法通天,也不能心生怯意。敕魂刀扭轉,橫劈而去。

九魄左腳一抬,踢上虛幻厲鬼的右手腕,敕魂刀脫手而出,飛落一旁。

九魄一把掐住其項,驚人的妖氣迸發,手腕黑氣涌出,紫電游走,瞬間將虛幻厲鬼捏成虛無。

五方鬼帝如遭重錘,狂噴鮮血,自半空摔下。

九魄毫不留手,右手握拳,丈大的拳頭揮動生風,朝著半空的五方鬼帝轟去。

辰明見勢不妙,疾馳而來,孰料九魄竟又化為流光,反向到辰明面前,剛勁的拳頭隨風而至。

辰明猝不及防,三桿長明燈橫亙身前。

拳風突至,好似離膛炮彈,伴隨著一聲巨響,三桿長明燈竟都被壓彎,撞上辰明的胸膛。

辰明只覺五臟六肺都好像被震裂一般,口中腥甜,強行將之壓回腹中,巨大的沖擊波令辰明倒飛而去。

黑無涯在上面看的心驚膽戰,旁邊的鬼差也是面色發白,竊竊私語道:“這可如何是好?”

九魄一改之前慢吞吞的速度,快速朝中央的中帝殿走去。

辰明強忍疼痛,沖天而起,倒懸而立。

三桿長明燈聚在一處,身體如陀螺般旋轉,越旋越快,周身好像生成了一個赤紅光罩,遠遠看去好像一個圓錐,從天而降,直奔向九魄。

地面氣流亂竄,九魄所在的地面被辰明的真氣壓得塌陷,可九魄卻似乎充耳不聞,繼續前行。

黑無涯見辰明來勢洶洶,炫目的火紅圓錐似流星突墜,真氣澎湃,毫不留手。

黑無涯默默贊嘆,天界的真神果然是修為驚人。

圓錐快到頭頂,九魄左手一伸,八只蛇魄瞬間漲大,背部朝里,鱗甲猶為黑青發亮,將辰明圍在中間,蛇魄從四面八方猛甩而來。

“咚!”一聲炸響,八只蛇魄毫發無損,辰明所化的圓錐卻應聲炸裂,如斷線風箏般倒下,身體也化成尋常人大小。

黑無涯大驚失色,蛇魄的背部鱗甲居然有如此威力。

“真神!”旁邊的五方鬼帝見狀,掙扎起來,掠到辰明身旁。

“殿下切莫擔心我,快去攔住它!”辰明見九魄已經到冥府殿落,催促道。

中帝殿建于地獄鬼門之上,懸空而立,下方便是地獄深淵,深不見底。

五方鬼帝撇下辰明,繞道而行,搶先到中帝殿四周。

五人雙手合十,真氣涌動,立時一個巨大符咒憑空顯現,自上而下出現一個青色圓柱,上面符文遍布,雷電火焰四竄,籠罩整個中帝殿以及地獄深淵,整片天空忽明忽暗。

此咒乃是冥府建成之時,為確保陰極鏡以及地獄鬼門的安全,第一代大神官親自所制,名曰定獄咒。每隔數千年,天庭便會派眾神前來穩固一番。

自冥府建成以來,動用此咒的次數少之又少,想不到今日竟會用到九魄身上。

黑無涯看著懸在天空的巨大符咒,心生敬佩。想不到自己竟會看到如此場面,眾多高手交鋒,法術層出不窮,天界的實力遠遠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黑無涯想到自己竟然在天界神不知鬼不覺地呆了百年有余,看遍了天書閣的仙籍神書,還順走了不少寶貝,不由得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九魄看了片刻,右手成爪,朝虛空揮去,幾道漆黑爪印憑空浮現,力道驚人,經過的空間都微微起伏。

爪印碰上青色光柱,立馬化為黑煙,消失無影。

九魄甩了甩袖子,八只蛇魄齊聚一處,身體挺直,眼睛泛起黃光。

九魄周遭的一切仿佛化為幻影,若隱若現,青霧繚繞,同時一股極寒之氣仿佛從地底而來,黑無涯渾身冰涼。

八只蛇魄彌散在青霧中,剎那間,黃光匯集,化為一道光束,其上電流四竄,火焰撲閃。

黑無涯感覺那股真氣,就如汪洋巨浪,過境狂風,勢不可擋。

眾鬼差皆面露懼色,唯恐定獄咒撐不住此一擊。雖說此咒乃是遠古大神官所制,神力自當不用多說,但畢竟年代久遠,再加上九魄修為通天,眾人都難免擔心。

五方鬼帝懸于半空,看著氣如長虹的黃色光束,不免心里發怵。

自他們擔任鬼帝以來,還從未動用過此咒。即使是幾千年前,上任鬼帝陛下大戰九魄,也是未曾使用過,他們也不知道此咒究竟有何妙用。

黃色光束動若雷霆,頃刻間便是到定獄咒的青色圓柱上。

黑無涯屏著氣息,本以為會發出驚天爆炸,誰知出乎眾人意料,黃色光束竟直直沒入其中,好似水珠沉入大海,青色圓柱只泛起點點漣漪。

眾鬼差愣在當場,那道黃色光束足以毀天滅地,碰上光柱竟消失無影,一時又是驚喜又是震撼。

如此一來,有定獄咒在冥界,九魄就無法攻入核心區域。只要天界再派高手前來,想要擊敗他,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黑無涯看著剛才的一幕,心道:定獄咒的功用看起來極像九魄之前的元歸太虛,只不過九魄的漩渦吸納的東西可遠遠比定獄咒小的多。

僅僅這一個法術就可見第一代大神官的修為遠遠要比面前的九魄要高出許多。

看到此景,五方鬼帝大舒一口氣,卻絲毫不敢有半點分心,仍舊是聚精會神,生怕稍有差池,被九魄抓住時機,一舉攻破。

九魄站在外圍,緊緊注視著天空的青色大符,一動不動。

黑無涯見狀,心道:莫不是它在想什么對策?難道它還存有靈智?

黑無涯眼角一轉,看見九魄后方的辰明竟掙扎著站起。

辰明伸出右手,掌心一道符文顯現,一柄大弓浮現而出。

此弓遍布赤紅巖漿,緩緩流淌,周而復始。

辰明鼓足真氣,凝氣成箭,對準九魄后背心處,提氣丹田,口吐一灘黃金液體,將氣箭染成遍體金黃。

辰明的面色迅速蒼白,松弦而出。

“咻!”黃金箭去勢如電,破空襲去,迎風而漲,瞬間漲大數倍,箭尾劃過一道炫紅亮光。

九魄早早感應到,只是辰明本就氣息微弱,那黃金箭蘊含的功力不過平常三成而已。

九魄動了動手指,其中一個蛇魄飛到身后,蛇信吞吐,口中能量匯聚。

金箭穿云射日,直逼而來。離九魄僅有一丈之遠時,黃金箭表面裹的一層金皮竟然開裂,從中滲出一股粘稠的赤紅液體。

整枝箭突然炙熱無比,炫目刺眼。本來它蘊含的真氣極其微弱,卻剎那間急劇猛漲。

整枝箭好似火山巖漿,夏日烈陽,黑無涯待在遠處,卻也感覺渾身雨下。

突如其來的氣勢令九魄猝不及防,原本他以為辰明已無力再戰,那枝箭也是平平凡凡,無須刻意理會,孰知辰明居然還有留手。

九魄猛然轉過身來,之前驅使的蛇魄來不及制止,早已被一箭穿心。

赤紅箭所經之處,頓時皮開肉綻,直冒黑煙,好像被巖漿侵蝕一般,蛇魄痛苦地扭轉身體,消散虛無。

殊不知那柄弓乃火神所掌之物。萬年前火神官位取消,長明殿代替了火神官職責,因此長明殿受此神弓。

火神弓聚氣成箭方可射出,經此弓射出的箭,本就是炙熱如巖漿,威力驚天動地,三界邪祟無感不懼。

只是九魄修為太高,辰明怕生差池,又將自己精氣真元覆蓋其上,威力自然不容小覷。

九魄大駭,此箭居然能毀它一魄。

赤紅箭穿過蛇魄,直沖而來,咫尺之距,氣勢逼人,如今想要躲開恐非易事。

九魄不及多想,如今想要施展“元歸太虛”已然不及。

九魄十指張開,掌中氣流涌動。黑無涯雙眼發亮了一下,瞧見九魄手心仿佛出現河流一般,真氣波動,似海浪呼嘯朝著某一個方向流動。

赤紅箭如約而至,九魄雙手擺動,雙掌之間滔滔真氣,似婀娜舞女擺動雙袖,又如絕妙琴女撥動琴弦。

“氣漩兩極!”赤紅箭竟隨著九魄的手掌擺動而變換了方向。

九魄扭轉身體,堪堪將其變換方向,赤紅箭斜飛到身后的天空某處。

黑無涯瞧的分明,九魄令真氣外泄,利用真氣流動的方向,生生將那枚長箭引導到別處。

驚嘆之余,黑無涯又感慨九魄的認知居然如此之強,若不是有強大的真氣,恐怕任誰也不能將辰明的神箭引導到其它的方向。

九魄明顯虛弱不少,扭過頭來,心生殺意。

突聞身后有異響,九魄回頭看去,半空一處竟現出一個降魔杵,通體青白,隱隱青光閃爍。

真氣流動,天空巨大的符文連接在降魔杵上。

赤紅長箭已將那只降魔杵頂部削去,那里的真氣似乎已經停滯,空中青符亮光微弱。

黑無涯心道:莫不是陰差陽錯將大符的陣眼給找了出來?

九魄盯了片刻,冷哼一聲,已明其理。

不待辰明反應,九魄左手虛握,辰明周邊伸出無數枝葉,漆黑發亮,龐大無比,將辰明困在其間。

辰明看著漆黑的樹木,用手敲了敲,竟有金屬之聲,心里暗呼糟糕,難不成這是西海玄山的鐵樹?

辰明召出長明燈,揮砸其上,竟無半點痕跡,心道:這廝竟能召來如此之物!

傳說西海玄山有鐵樹,通體發黑,硬如天外隕石,就連神樹扶桑都不及它一半硬度。就是張天師也用不滅火煉了足足三天三夜,才煉下一塊。

辰明眼睜睜看著九魄飛上半空,端詳著那只降魔杵。

九魄看了片刻,便回頭朝著幾個方向飄去,手掌一握,立時那片空間好像受了擠壓一般坍塌,露出物什。

黑無涯定眼看去,竟也是一個降魔杵!

九魄揮手便將其捻成粉末,天空青符又黯淡幾分。九魄前前后后又找出幾個降魔杵,都盡數毀掉。

眼見九魄將降魔杵拔個干凈,黑無涯心生不妙。

如今辰明被困,五方鬼帝又龜縮在青光柱里面,待得九魄找盡降魔杵,到時可如何是好!

天空大符已經黯淡無光,五方鬼帝也是束手無策,一切難道都是天意?

九魄將最后一個降魔杵毀掉,天空大符消失不見。

九魄看著愣在半空的五方鬼帝,右手虛握,一股陰氣襲來,真氣接踵而至。

五方鬼帝所站的那片空間好似被什么東西捏扁了一般,空間一陣扭曲。

五方鬼帝毫無抵抗之力,口噴鮮血,墜地而去。

九魄走到深淵旁邊,竟結起手印,右腳一踏,地面碎裂,露出其下的東西,整個深淵周邊現出十八個洞眼。

九魄手印一變,周邊立時生出粗細與洞眼相同的枝干,齊刷刷插入其中。與地面相平的深淵口亮光閃過,竟出現一個大門。

此門與深淵直徑相同,龐大無比。其上兩只鬼頭分刻兩邊,獠牙外生,一黑一白,渾身煙氣彌漫,門上脈絡清晰,好似一個咒文。

九魄再次變動手印,身后虛空伸出一雙巨手,肌肉糾結,看起來剛勁有力,扒著門的縫隙,想要硬生生打開。

“不好!他要打開地獄鬼門!”五方鬼帝躺在地面,心里發急。如今真氣全無,渾身無力,形同廢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九魄接下來的舉動。

辰明也看見這一幕,雖不知九魄到底有何企圖。但是一旦鬼門大開,地獄數不盡的惡鬼便會瘋狂涌出。

地獄里有不少是兇神惡煞,殘暴噬殺的厲鬼妖魔,修為也是深不可測。

被關了數千年甚至上萬年不見天日的極惡生靈,本就心性全無,憎恨冥府,若是被放出,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奈何西海玄山鐵樹堅硬無比,以辰明如今的修為短時間內根本無法逃出,五方鬼帝也是身受重傷,難動分毫。

黑無涯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免擔憂起來。眼看九魄修為高強,若是鬼門大開,無數妖靈便會蜂擁而出,屆時冥府大亂,必會禍及人間甚至天界。

底下的鬼差亂成一團,四面盡是九魄召喚的干瘦樹精。眾陰兵節節敗退,照此下去,就算九魄不開鬼門,冥府恐怕也是在劫難逃。

“吱呀呀!”伴隨著一陣不詳的聲音,地獄鬼門緩緩開封,地面一陣震動。

黑無涯抓緊樹枝,只覺得地底仿佛有一股濃重的陰寒之氣竄出,直教人背脊發涼。

門縫現出紫光,繼而傳來無數嘻嘻嗦嗦的聲音,聽來好似萬千小鬼竊竊私語,又像道士和尚做法念經。

黑無涯定眼看去,大門僅僅是被開了一道裂縫,地底便是伸出無數只奇模怪樣的手掌,或大或小,或青或紅,個個指甲細長,鋒利無比。

那些手掌胡亂扒拉,亂糟糟一片。突然各種慘叫不絕于耳,伴隨著一陣陣凄厲的叫聲。

黑無涯望去,鬼門之上竟然血液流淌,各色摻雜。旁邊還有些許斷手,毫無生機,躺在一邊。

黑無涯心道:這些厲鬼居然如此心急殘忍,門開當前,竟然不分你我。

一陣咿呀怪叫,各種聞所未聞的奇怪叫聲立馬席卷了整個冥府,野獸咆哮,鬼怪猙獰。

鬼差聞聲色變,畢竟他們天天與這些鬼怪打交道,自然知道他們的厲害之處。

許多聲音聽來都如此耳熟,其中不乏之前不聽管教的妖魔鬼怪,各鬼差都是暴力執法,不是雷電處刑,就是烈火焚烤,這些鬼怪自然就吃了不少苦頭,早就心生怨恨。

如今他們有翻身之日,要做的頭一件事必是大開殺戒,恨不得生啖鬼差血肉,以泄心頭之恨。

鬼差獄卒亂成一團,可是他們和九魄的修為懸殊太大,連秉燭真神和五方鬼帝聯手都擒他不住,他們貿然前去必是飛蛾撲火。

黑無涯看眾人情緒低落,知道已是強弩之末,心道:偌大的冥府難道真會陷落不成?

說到底,這也在天帝的管轄之內,都說天庭高高在上,各路神仙法力通天。

如今辰明和五方鬼帝敗北,難道天界會置冥府不顧,袖手旁觀?

黑無涯看情勢不妙,心生退意,死在別的地方也總比不明不白死在冥府的好。

突然一聲雷霆長嘯貫徹長空,黑無涯循聲望去,繼而無數凄厲慘叫綿綿不絕。

原本伸在鬼門之外的無數鬼手紛紛斷開,好似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扯斷一般,各色血液攪和在一起,場面極其慘烈。

黑無涯緊皺眉頭,感覺一股濃重的陰氣升騰起來。那股真氣好似深海斷崖,陰山云霧,渾濁不堪。

黑無涯心道:難不成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要出來了。

緊接著鬼門之外伸出了八只巨大手指,個個鮮紅之極,手上盡是燈籠大小的眼睛,此刻還在左右移動,看起來令人發怵。

九魄依舊在外扒著鬼門,里面的紅色妖魔也似乎力大無窮,開門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

眾鬼差看見此景,面色煞白,愣在當場,一時間竟停下動作。

黑無涯只看那鮮紅手指就知道這廝必定是個混世魔王,而且還修煉的妖法。

天下妖魔鬼怪眾多,還未曾見到有哪個生靈擁有毀天滅地的修為。

僅僅看他的手指,就知他必定模樣大變,自而成形,必是浸淫妖法許久,已到通天境界。

黑無涯兒時見過修煉妖法的各類人士,不管是妖還是人,連這紅色妖魔境界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心下駭然,地獄之中竟關了這么個了不得的東西!

底下的鬼差終于反應過來,喃喃道:“它是血道修羅!”

眾鬼差聞言,臉色更為難看。

黑無涯想了想,冥界鬼錄里記載的有這廝,只是它只露了個手指,所以黑無涯也沒能看出來。

據冥界鬼錄記載,血道修羅原本是人間一介書生,誰知他卻與一個白狐相戀,最終被天界所知曉。

天界派兵緝拿,白狐不忍兩人都被天界處刑,遂自殺身亡。

書生萬念俱灰,本想隨白狐而去,但卻機緣巧合得來一本奇書,記載了失傳已久的遠古血道妖法。

書生遂癡迷其上,秘密研修,得其精髓,終修為通天,妄圖替白狐討回公道。

后在伐居沙漠,書生不慎被西天大圣者遇到,大圣者度化無果,勸說無效。

鴻蒙一億六千九百七十六萬年間,血道修羅被當任大神官公濟,司法真神武思量,秉燭真神白千尺聯手封印于地獄十八層。

共歷經七十九天,期間戰爭波及三界,大神官公濟隕落,此戰也被載入三界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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