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牧民同時發出驚呼還有贊嘆,在旁邊吱吱喳喳的議論個不停。那個美麗少女和她的侍女也興沖沖地跑了上來,站在一旁有些羨慕的看著羅樂和他身旁這匹神勇的駿馬,他倆之間親密得就像是認識了多年的好朋友一般。
“他賽拜努,你是漢人?從中原來的?”少女忽然開口問道,漢語口音非常的標準,聲音中帶著一股豪邁之氣。
“賽拜努,是的,我是一名中原來的商人。敢問姑娘你的漢語為何說得如此地道?”羅樂非常的驚訝。
少女微微一笑,“我的額吉,哦,也就是我的母親大人,她是一名漢人,這下你總該明白了吧。”
羅樂點了點頭,心想難怪你長得不太像是純正的蒙古女人了,既有著中原女人的柔美,又帶著蒙古人的豪邁和灑脫。
“我們都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馴服這匹烈馬的?它被關在這里已近快一個月,前前后后好多強壯的小伙子都沒能讓它屈服。我發現你的騎術好像也很是稀松平常,身為漢人為何反倒可以馴服它呢?”少女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盯著他,沒有任何的閃縮。
羅樂撓了撓頭,心想我該如何跟她解釋才好呢?跟她說什么內力恐怕只會越說越亂吧?
“嗯,我剛才是用心靈在跟它溝通,讓它相信我是動物的好朋友,并不是想要傷害它。。。嗯,我是通過一種看不到的東西在跟它交流。。。這個,你能聽明白嗎?”羅樂心想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胡說八道說些什么。
沒想到少女點了點頭,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的疑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馬是非常有靈性的動物,如果你能向它傳達你內心善良的一面,我相信它是會明白的。野馬性子雖烈但是非常忠誠,一旦選定你為主人,它就一輩子也不會背叛你!”
羅樂松了口氣,同時也感覺到了游牧民族對馬的熱愛還有崇拜之情。“美麗的姑娘,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少女微微一愣,認真的端詳了他好一會,“你真的不認識我?”
羅樂有些莫名其妙,“我也是剛到這里沒幾天,確實不知道姑娘是誰,如有冒昧之處還望見諒。”
少女爽朗的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我叫奧云塔娜,你又叫什么名字呢,我尊貴的客人?”
“我叫羅樂,以后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向姑娘請教。我知道這匹白馬是姑娘的心頭好,作為見面禮,它現在就是你的了!”羅樂當然不會放過討好女人的機會。
奧云塔娜瞪大了雙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草原上這種駿馬難得一見,就算千金都難買,無論如何都是不舍得送人的,就好像現在的法拉利豈有隨便送人之理?這名漢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白馬馴服,居然一轉眼就要送給素昧平生的自己?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奧云塔娜半信半疑的看著他,“開這種玩笑我可不喜歡。。。”
羅樂將她輕輕推到白馬面前,拉著她的手去撫摸白馬的鬃毛,又拉著她的手放到白馬的嘴邊,“你得讓它聞你,讓它熟悉你的味道,讓它認識你,這樣它就會永遠忠于你了。馬兒馬兒,以后奧云塔娜就是你的主人,你們倆一定要相親相愛永不分離哦!”
奧云塔娜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感覺眼前這個漢人當真是與眾不同,事事出人意表。那匹白馬果真有靈性,居然用嘴碰了碰奧云塔娜的額頭,還嘶鳴了幾聲。奧云塔娜高興得真跺腳,雙手抱著它的頭親昵地依偎在一起,就像是抱緊了自己的戀人。
“看樣子它很喜歡你呢!”羅樂笑著說道。
奧云塔娜開心地轉過身來,眼神之中都帶著笑意,“那我就卻之不恭啦!這真是我從小到大收到的一份最好的禮物!那么接下來你打算要去哪里呢,羅樂?”
“哦,我帶了些絲綢、鐵器什么的過來,希望能賣個好價錢!”羅樂當然不能隨便表露自己此行的目的。
“哈,你算是來對地方了,我們正需要這些東西,就算買不起也可以用動物的毛皮跟你交換,是不是?”很顯然來大草原兜售物品,羅樂并不是第一個,奧云塔娜并不感覺到奇怪。
“當然可以啦,你們這里的毛皮質地是最棒的,在中原一帶相當的受歡迎!好啦,我就不打擾你跟你的愛馬親熱了,我要繼續往前走!再見了美麗的塔娜!”
穿越來到大頌之后,羅樂發現自己變得伶牙俐齒,有著與生俱來的泡妞天賦,他明白什么叫以退為進、什么叫欲擒故縱,這匹白馬可不是白送的。
果然在他牽著自己的馬走出了十幾步之后,奧云塔娜忽然叫住了他,“等一下。。。尊貴的客人,如今天色已晚,你不如就在這里暫且歇息,我會給你安排一個蒙古包,就當是我聊表謝意可好?”
羅樂假裝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看樣子奧云塔娜還是有些來歷的,不是大戶千金就是某位族長的女兒,要不然也不會享有這么大的權力。一個蒙古包可是相當于現在一間總統套房了,羅樂心想今晚終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每天都在馬背上顛簸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奧云塔娜特意安排的,晚上舉行了篝火晚會,一大幫族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大塊吃肉一邊喝酒跳舞,場面相當的熱鬧,果然是個性情直爽、熱情好客的民族。
羅樂被安排在了奧云塔娜的身邊,她的侍女阿茹娜為他奉上一碗香噴噴的奶茶。老實說羅樂是皺著眉頭喝下去的,他對草原上的奶制品不是太習慣,還有什么奶皮、奶酪、奶酒,簡直一聞都要反胃。但是他對羊肉倒是非常的喜歡,雙眼一直盯著篝火上的那只烤全羊,口水都快滴了下來。
奧云塔娜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撕下一大塊肋骨肉遞給了他。羅樂也不客氣,吃了一個風卷殘云。侍女又給了他一塊琵琶骨肉,也被他三兩下就給干掉了。看到他一副餓鬼投胎的吃相,身邊兩個少女對視一眼,忍不住掩嘴吃吃的嬌笑起來。
場上兩名又黑又壯的小伙子相互點了點頭,手拿酒壇和牛角杯走到羅樂的坐位面前,嘴里嘰里咕嚕的說著什么,不用塔娜翻譯羅樂也能猜得出來,他們這是要向自己敬酒呢。
羅樂到蒙古也有些日子了,明白當地人敬你酒是必須要喝的,否則會讓他們覺得很沒有面子,還會覺得你不夠爽快不值得交朋友。幸好不是馬奶酒,他松了口氣,把倆人遞上來的酒都給喝了。只不過他的酒量原本就一般,這兩大杯下去頭腦已經有點發暈,臉也不知不覺紅了起來。
那兩個家伙還是不肯罷休,繼續往杯子里倒酒,羅樂嚇得直擺手,表示自己已經快要不行了,那兩人嘴里又在嘰里呱啦說著什么,羅樂只好求助的望向了塔娜。
塔娜抿嘴一笑,“他們非常佩服你馴服了烈馬,相信你的酒量一定也很厲害!你要小心咯,很多客人來到這里,最后可都是被抬回到蒙古包的,嘻嘻。”
羅樂注意到這兩個蒙古漢子的笑容有點不懷好意,很可能是嫉妒自己坐在塔娜的旁邊吧?就算喝了這兩杯,后面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人上來敬酒,以自己那點酒量非喝趴下了不可。哼,想讓我在美女面前出糗?那絕對不可能!
羅樂試著把體內的真心運轉了一個小周天,已經找到了化解酒精的辦法。他忽然拉住了塔娜的手,“你可不可以借我點力量?為了奧云塔娜我今晚決定豁出去了!”
塔娜抿嘴一笑,認真的望了他一會,“你到底行不行的?要不要我幫你推掉?”
羅樂一臉堅毅地搖了搖頭,“永遠不要對一個男人說‘你不行’這三個字!”
塔娜忍住笑面對著他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臉上表情相當的虔誠。她雙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詞,一邊用手指沾了酒水,依次點在羅樂的額頭、鼻尖、嘴唇直到胸口,最后合起雙掌輕拍了三下,“好啦,去接受挑戰吧我的勇士!”
羅樂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注意到場上不少蒙古漢子對他投來羨慕和嫉妒的目光。很顯然,塔娜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除了美麗大方,她背后應該還有著某個特殊的身份。
羅樂站起身來,目光緩緩往場上掃了一圈,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一個一個都上來敬酒未免太過麻煩,我一個漢人都覺得過意不去,還不如挑選出一位酒量最厲害的勇士,哪一個先喝倒了就算輸,如何?你們敢不敢!”
奧云塔娜站在他旁邊,用蒙古文翻譯了一遍,場下頓時一片嘩然,有大吃一驚的、有笑他不自量力的,當然更多是等著看好戲了。蒙古人本來就喜歡熱鬧,光是唱歌跳舞未免過于單調,能有斗酒這種高潮節目助興,當然是大家喜聞樂見的。
嘴上說好客,大部分人的骨子里對漢人還是有些排斥,更何況這個人好像頗受塔娜的青睞,這讓那些蒙古漢子心中相當的不爽。
他們挑選了一位五大三粗光著膀子的漢子上來,光禿禿的頭頂上扎了根小辮子,他的名字叫嘎魯,一看就是位蒙古的勇士,眼神相當之彪悍。來到前面居中一站,比羅樂還要高出半個頭,裸露的上身全都是肌肉!他雙手交叉在胸前,鼻子里哼的一聲,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顯然對羅樂相當之不屑。
底下很快有人搬上來幾個酒壇子,又在羅樂和嘎魯桌前擺了一排碗,每人面前五個,將酒給滿上。塔娜的侍女阿茹娜興沖沖地跑到倆人中間,“由我來當裁判,先倒下的人算輸!預備。。。開始!”
嘎魯一看就知道是酒神下凡,拿起碗咕嚕咕嚕很快就把面前的酒水一掃而空,表情就跟在喝白開水似的。羅樂也不甘示弱,只是喝的速度沒有他快,總是比他慢個一兩碗才喝完。很快他就察覺自己不太對勁,身體有些站不太穩,看著對面的嘎魯好像還有些許的重影。
奧云塔娜拉了拉他的袖子,輕聲問他要不要終止這場比賽。她也看出羅樂已經是強弩之末,像蒙古的這種烈酒,輕則喝醉,重則喝死人也是有的,就像現在的胃出血或者是酒精中毒。
羅樂按照之前想好的對策,運起卓凱傳給他的那套療傷心法,氣流在體內環繞穿行,加速酒精的蒸發,讓酒精通過汗液順著肌膚排到了體外。只不過如果全身出汗會太過明顯,羅樂臨時關閉了身體除左手以外的經脈和汗腺,讓汗液只是通過左手往外排出,這樣就會神不知鬼不覺了。
沒過多久,體內的酒水已經通過左手汗腺排出體外,左手上的袖子濕淥淥的,水珠慢慢滴落到下面的草地,幸虧是晚上,光線昏暗也沒人會注意到。羅樂感覺整個人瞬間又恢復了神采,對這場比試早已是成竹在胸。
他左手低垂在身側,右手拿碗跟嘎魯展開了一對一正式的對決!圍觀的蒙古人表情越來越驚訝,由之前的蔑視漸漸轉為了贊嘆。嘎魯臉色也開始變得有些蒼白,喝酒的速度明顯放慢,看著羅樂氣定神閑的表情,他開始心慌了,知道這次遇上了勁敵。
最感到不可思議的當然就是他身邊的塔娜了。之前明明看到羅樂已經搖搖欲墜,明顯支撐不了多久,怎么忽然之間就像個沒事人似的?他的體質也未免太過神奇了吧?就像他之前馴服烈馬,總是能在看似山窮水盡的時候來一招峰回路轉!塔娜的視線已經再也無法從他身上挪開,也許這就是羅樂想要達到的效果吧。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嘎魯站在那已經搖頭晃腦,嘴里時不時的不知在念叨著什么,一碗酒有大半都灑在了身上,神智顯然已經不太清醒,再喝下去恐怕就要丑態百出了。相反羅樂這邊就像是在鬧著玩,每喝一碗還轉過頭來沖著塔娜笑一笑,簡直就是悠然自得。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嘎魯倒下就只是時間問題,塔娜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忍。
羅樂明白是時候見好就收,他假意一個失手,碗掉落到了地上,走到嘎魯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豎起了大拇指,“再喝下去恐怕我就要醉了,咱倆誰也贏不了誰,不如就算打了個平手如何?”
塔娜頓時喜笑顏開,大有深意的瞄了羅樂一眼。她當然不想看到自己的族人失敗,內心卻又希望羅樂能贏,這對大家而言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她把羅樂的話大聲翻譯了出來,全場一片寂靜,隨即歡聲雷動,他們都明白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也許大家享受的就是這個驚心動魄的過程,結果已然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阿茹娜上前仔細端詳著羅樂,又伸手摸了摸他扁平的腹部,臉上表情就像是見到了鬼。她實在想不明白,他肚子里的那些酒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很快就有人把嘎魯攙扶了下去,其它人圍著羅樂吱吱喳喳說個不停,就差點沒把他拋到空中了,看表情一定都是在贊美他。蒙古人性情爽朗,拿得起放得下,只要你有勇氣挑戰,無論輸贏都是條漢子,但是斗酒輸給了漢人,還是有點拉不下這個臉。
羅樂的行為明顯顧及了當地人的顏面,這讓他們非常的開心。蒙古人素來崇拜英雄,特別敬佩那些能喝酒能降服烈馬的,羅樂剛到這里短短沒幾天就已經征服了大家!有些人已經開始明白,羅樂之所以能夠坐在塔娜的身旁,好像也并非完全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