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樊遠志讓下人把羅樂請到了書房,有些神秘兮兮的說道,“羅少俠,這幾天昀昀不在身邊一定很不習慣吧?老夫深感過意不去,所以斗膽替你安排安排。”說完拍了拍手掌。
很快門簾被掀開,五位丫鬟依次走了進來,她們臉上表情有的羞澀、有的靦腆、有的喜悅、有的冷漠,對著羅樂整齊的道了個萬福。
羅樂一臉茫然的問道,“樊老前輩,請問這是。。。”
“呵呵,羅少俠英姿颯爽血氣方剛,身邊怎么可以沒有丫鬟侍候,你就在這里邊挑選一個滿意的吧,這樣老夫也可以稍微心安一些。”樊遠志呵呵笑道。
羅樂有些哭笑不得,這樣豈不是跟夜總會叫小姐姐差不多嗎?沒想到古代也可以如此“人性化”的操作。看樣子樊遠志是把他和昀昀的關系想得有點“過火”了,也許這在古代司空見慣,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前輩你誤會了,我不需要。。。”羅樂一時不知該如何推辭。
樊遠志二話不說又拍了拍手,這五位丫鬟低頭迅速退下,又有五位丫鬟走了進來,同樣對著羅樂淺笑兮兮。
這服務實在是太貼心啦,羅樂不由有些心動,這里邊還真有幾個看著挺舒服的,到底挑選哪一個才好呢?羅樂終歸是個成年人,自打來到古代還從沒開過葷呢,有些許想法也屬正常嘛。
忽然他注意到樊遠志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一副看透了羅樂的表情。雖說這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羅樂如果答應了,他們會不會瞧不起自己?羅樂心中也沒譜,興許在古代,如果一個男人太過老實,反倒會讓人瞧不起也未可知。
經(jīng)過一番劇烈的心理斗爭,羅樂終于咬牙說道,“感謝前輩的抬愛,晚輩身邊真的不需要有人侍候,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樊遠志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的表情,“大家都是男人,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些丫鬟一個個善解人意,應該不會讓你失望的。”
羅樂再一次充分體會到了古代女人地位是何等之低下,這些丫鬟平時應該也沒少被主人當成是宴請賓客的“工具”,這對一個穿越而來的“現(xiàn)代人”而言,真的很難接受這種歧視女性的思想,羅樂實在不忍心雪上加霜。
“真的不必了,多謝前輩美意,如果沒有什么事,晚輩就先行告退了。”羅樂說完起身鞠躬,扮出一副正氣凜然的表情離開了書房,他可以感覺到身后丫鬟們投來的異樣目光,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當天晚上,羅樂躺床上無聊的望著天花板,心想如果白天答應的話,現(xiàn)在就不至于如此寂寞了,有個暖被窩的該多好。誰讓他自命清高呢,羅樂不由得有些后悔,長長嘆了口氣。
他不自覺把手伸入懷中,撫摸著那塊‘九龍毓霄佩’,漸漸的閉上了雙眼。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他居然再一次進入到那個可以對話的場景,在一片煙霧繚繞之中,從遠處的光亮之中緩緩展現(xiàn)出陸梵宇的身影。
“你終于出現(xiàn)了,知道之前我找了你多少次嘛?”羅樂埋怨道。
“這也不能全怪我啊,那天晚上我的腦電波接收到玉佩傳遞過來的信息,頭腦已經(jīng)開始昏昏沉沉想要入睡。可是當時凌小雨就坐在我旁邊呢,正在教我如何看股票K線圖、如何交易,我總不能當著她的面睡著了吧?指不定她以為我舊傷復發(fā)、把我直接送到醫(yī)院去!我當時只能強打精神努力不讓自己睡著。從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接收不到你的信息。”
“原來如此。看樣子咱倆夢中相見,還真是只能挑選在夜深人靜之時,否則萬一碰到你在公眾場合、或者是在開車,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羅樂沉吟著。
“告訴你個好消息,從今往后你的房租不需要擔心啦,我已經(jīng)幫你搞定了!”陸梵宇有些得意的說道。
“什么?你、你是從哪里搞來的錢?你不是個無業(yè)游民么?”羅樂一頭霧水,難不成是凌小雨借給他的。
“本公子湊巧今天心情還不錯,就浪費點時間跟你講講吧。上個禮拜我像往常那樣去市圖書館查閱資料,看到樓下大廳正在舉辦個人書畫展,那個畫家好像叫什么關慕之。。。現(xiàn)場有好多人,還有記者自媒體什么的在那邊采訪拍照,應大家的熱烈要求,關慕之即興創(chuàng)作了一幅畫。”
“哦,關慕之可是相當?shù)挠忻。浅I瞄L山水畫,每幅作品都可以賣出高價。這應該是他回國后第一次舉辦個人畫展,也難怪媒體趨之若鶩了。”
“是嘛?反正我之前并不認識他。本公子對丹青也算是小有涉獵,當然要擠到前排看個究竟。可是一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這個老頭未免言過其實,他的作畫技巧存在著很大的問題,作品也沒有靈魂,想不明白為何可以受到如此多人的追捧。”
“你、你該不會當場說了些什么吧?”羅樂感到有點不妙。
“那是自然,豈可讓這種沽名釣譽之輩在此糊弄大家,我當面指出了這幅畫的若干不足之處。沒想到現(xiàn)場所有人都開始指責我,說我沒大沒小、不懂裝懂啦、大言不慚啦,館長還叫來保安要將我轟出去!要不是我如今變成了一個小矮子又失去了武功,本公子一定將這破圖書館全都給拆了!”陸梵宇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嘛,人家關慕之多大的名頭,也輪得到你個無名小卒來指手劃腳的?真的是找抽!后來怎樣?”羅樂苦笑著說道。
“沒想到這個關慕之為人還挺大度,他要求眾人停止喧嘩,還虛心向我請教作品有何不足之處,我這口氣頓時消了不少。關慕之聽了我的指點,臉上表情非常之詫異,還問我是哪家美術學院畢業(yè)的,我說是自學。那群鄉(xiāng)巴佬聽了又是一片嘩然,有人問我敢不敢現(xiàn)場畫上一幅,還說光是動動嘴皮子哪個不會。”
羅樂忽然想起在上谷的地下室,看到陸梵宇小時候的那些畫作,確實是天賦奇高,也許他真的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也說不定。
“關慕之見我沒有反對非常的高興,他主動替好鋪好了宣紙,還為我遞上了一支狼毫。我稍加思索,毛筆蘸上顏料,在宣紙上筆走龍蛇肆意揮灑著靈感,不消一個時辰,一幅栩栩如生的畫作就展現(xiàn)在所有人的面前!”
“厲害。。。不知關老是何評價?”羅樂急忙問道。
“哼,那還用說嗎,我的這幅畫瞬間就把在場所有人全都給鎮(zhèn)住,關慕之更是贊不絕口,說我是妙筆丹青、不世出的奇才,還說他自愧不如輸?shù)眯姆诜T趫鏊腥孙@然都驚呆了,只有閃光燈和快門聲此起彼伏。第二天,我成為了網(wǎng)絡紅人,就連電視新聞都報導了這件事情,我的手機整天響個不停,真是煩死人了。”
“所以你一夜之間就成為了本市的名人?哦不對,應該說我羅樂居然成為了名人!一個在單位都沒有多少存在感的人。。。”羅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直覺告訴自己,驕傲的陸梵宇絕不是一個會撒謊之人。
“凌小雨特地請假跑來我家,表示對我刮目相看,嗯,應該稱呼你才對,她一直認為你除了善良就沒有什么其它的優(yōu)點了。。。她看到我被各種媒體弄得是焦頭爛額,主動表示愿意當我的經(jīng)紀人,這樣我就可以免于打擾安心創(chuàng)作了。可是現(xiàn)在我哪里有什么心情畫畫,只想快點想辦法回到大頌,我可是做大事的人!”
“你還沒告訴我錢是怎么賺到的?”這才是羅樂最關心的事情。
“唔,兩天前有個老板打電話過來,愿意花五萬塊錢買下那幅畫,凌小雨還在跟他討價還價。”
“那還磨蹭什么,趕緊賣給他啊!哈哈,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天才啊,辭職實在是太明智了,留在那個破公司簡直屈才。你應該去開家畫廊才對,每月畫上幾幅,時不時再舉辦個畫展,一年下來,哇哈哈哈~~~”羅樂忍不住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
“喂,請注意一下素質,我可還沒答應呢。何況這點小錢就能把你給樂成這樣,做人能不能有點追求?”陸梵宇嗤之以鼻。
羅樂這才發(fā)覺失態(tài)了,只能干咳兩聲以作掩飾,“不著急不著急,選擇權完全在你,你可以慢慢規(guī)劃。你也應該清楚,短時間之內想要找到回大頌的辦法恐怕不太現(xiàn)實,還是先想想怎么填飽肚子、讓生活過得更加舒適才對吧?比如將來買套房子、再買輛小車?”羅樂厚顏無恥的說道,他自己都不禁有些臉紅了。
“這個得讓我好好想想。對了,你那么著急找我,到底有什么的重要的事情?”
羅樂原本亢奮的心情瞬間變得異常沉重,他知道接下來這段話,會給對方造成多大的打擊,但是又不得不說,陸梵宇有權知道真相。
“梵宇你冷靜的聽我說。。。其實我與你聯(lián)系的那個夜晚。。。卓師叔他、他過世了。。。”羅樂低聲說道。
“你在開什么玩笑?以師叔的武功,天下沒幾個人會是他的對手,這怎么可能!”
羅樂沉默了一會,終于將事情的經(jīng)過和盤托出。
陸梵宇半天沒有說話,只聽他的牙齒咬得咔咔作響,內心顯然憤怒到了極點,“連宙,我和你勢不兩立!師叔,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總有一天我要血洗紫芝崖!”
“梵宇,節(jié)哀順變,我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因為我在這里也失去過最重要的人。。。不知你可有什么頭緒么,為何連宙會對‘伏魔九訣’的招式有所有解?他倆以前也沒交過手啊。”
陸梵宇沉默了幾秒鐘,沉聲說道,“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大約在半年前,有一天我忽然接到卓師叔留給我的訊息,約我到芒蕩山見面,我倆之前分頭行事,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看到字跡確然是卓師叔的無疑,我在約定的日子來到了這座高山之巔。當時山頂確實有一個人在等待著我,望著他高瘦的背影,我非常訝異,很顯然并不是師叔。他轉過身來冷冷的注視著我,臉上蒙著布,只露出一雙閃著寒光的雙眸,全身散發(fā)出來的氣息略帶詭異,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半年前?那豈不是我剛來到大頌還沒有多長時間?羅樂不禁想到。
“只聽對方冷冷的說道:交出你身上的‘九龍毓霄佩’,否則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這里。聲音甚是低沉,他顯然刻意壓低了嗓音,也許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我當然表示拒絕,聽得出來對方內力深厚,我早就想要找個旗鼓相當?shù)膶κ忠惠^高下,也好驗證一下自己的真正實力。”
“你之前很少與人動手么?你不是說自己的武功很厲害?”羅樂訝然問道。
“跟我動過手的人全都死了,我不可以讓任何人察覺到我的存在。我和他拳打腳踢斗了上百回合,對方漸漸不是我的對手,我發(fā)覺他的武功招式并不是中原武林這一路的,招式怪異透著一股邪性。但是很快他將成為我的又一名手下敗將,我要揭下他的偽裝,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樣子陸梵宇至今未逢敵手,所以說話帶著一股濃濃的自信。
“眼看我勝券在握,沒想到對方忽然使出了‘伏魔九訣’!”
“什么?蒙面人為什么也會?他、他到底是誰?”羅樂大吃一驚。
“我當時也完全驚呆了,而且他的招式爐火純青,好似比我還要領悟得更加透徹。所幸我內力深厚,又懂得將招式靈活變化,而不只是生搬硬套,終于逮著個機會狠狠地給了他一掌,對方跌出幾米遠倒在了懸崖邊上。我當時想也沒想,急著上前想要揭開他的面巾,看看對方到底是誰,居然懂得天下絕學‘伏魔九訣’?”
“你這未免也太大意了吧?如何能確定他無力反抗?”羅樂急忙問道。
“嗯,不賴嘛,你居然還能想到這點。我當時確實是大意了,還沒等揭開面巾,對方猝不及防猛的給了我一掌,我第一時間單手擋在胸前,但是巨大的推力還是將我震開了好幾步,胸口頓時氣血翻涌。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忽然感覺到腳下一個踩空,居然跌下了身后的萬丈懸崖。。。”
“什么?你、你也是從高處摔下去的?”羅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對方的遭遇居然和自己如此的相似。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莫名其妙去到了你的那個年代。現(xiàn)在最大的謎團便是,蒙面人為何懂得‘伏魔九訣’,連宙為何曉得‘伏魔九訣’的一些招式漏洞?這兩者間難道真的沒有絲毫聯(lián)系嗎?”
倆人同時陷入了沉思,羅樂率先打破了沉默,“也許將‘伏魔九訣’漏洞告知連宙的便是這位蒙面人。”
“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是有一點我沒想明白,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他,為何要指示連宙去攻擊卓師叔,不是應該攻擊你才對嗎?他應該發(fā)現(xiàn)‘我’掉下山崖之后并沒有死,對不對?而且他為什么不自己出手呢?或者與連宙聯(lián)手豈不是穩(wěn)操勝券!”陸梵宇內心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
“有沒有這種可能,他中了你一掌之后重傷未愈,所以只好假手他人?而且你有沒有想過此人到底是誰?”
“你說的有點道理,我那一掌確實給對方造成極大的傷害,如果沒有‘奪天鑒’的獨門療傷心法,估計他需要修養(yǎng)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夠痊愈。至于他到底是誰,我暫時還沒有頭緒。。。”
“原來這套掌法和療傷心法合起來并稱為‘奪天鑒’,到底是什么意思?奪誰的天?”羅樂好奇的問道。
“卓師叔不是告訴你了嗎,這里面還蘊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名黑衣人說不定就是沖著這個而來。至于為什么叫‘奪天鑒’,等以后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你吧。唉,我累了,想早點休息。”陸梵宇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憂傷。
羅樂明白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但又不知如何安慰他才好,最關愛他的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卓凱的離去,意味著陸梵宇在這個世界上從此孤獨一人。而最痛苦的莫過于,他還停留在另外一個時空,無法回到大頌為卓凱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