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樂哼著小曲返回到逃難的隊伍之中,小男孩坐在車夫身旁一臉的失落,看到他回來高興得手舞足蹈,興沖沖地拉著羅樂去見母親。
羅樂學著電影里抱拳鞠了一躬,“剛才多有失禮還望見諒,還沒有感謝阿姨。。。哦不對,還沒有感謝夫人的救命之恩。”
趁著這個機會,羅樂偷偷打量著對方,這可是他穿越到古代之后所見到的第一個人,準確來說應該是第一個女人。羅樂禁不住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這個少婦真的很有漂亮,用現在的話來說,她是兼具氣質、知性美和成年女性的魅力于一身!
羅樂的女朋友婷婷在她的公司里也算是個美女,從來不乏追求者,嗯,應該說前女友才對。但是她跟這位少婦一比,那可就完全落了下風,而且還是在精心妝扮的情況之下。
羅樂是個顏控,婷婷的五官底子還不錯,化妝之后就是一張標準的網紅臉,加上身材苗條,帶著她出去羅樂感覺倍有面子。其實羅樂心里也清楚,婷婷是個比較虛榮的女孩,大部分時間她除了裝扮自己,十指不沾陽春水基本上啥都不會,公主病非常嚴重。
羅樂在一個小縣城長大,畢業之后留在一線城市工作壓力很大,他的骨子里多少有點自卑,跟婷婷在一起能讓他找回些許的自信,至少不再是單身狗一枚。
“公子客氣了,請問公子貴姓,從哪里來的呢?”少婦打斷了他的沉思。
羅樂一愣,“我、我叫羅樂,來自、來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摔壞了腦子,以前的事情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不知夫人應該如何稱呼?”心想如果說出實情,恐怕會被他們當成瘋子,不如還是省點事吧,誰會相信他是來自未來呢?
美婦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每個人都有不愿提及的過去,奴家不該多嘴的,只是看公子年紀輕輕已是出落得一表人才,衣著也很體面,絕非尋常百姓人家出身。奴家姓葉,先夫余振南已過世多年,家道中落,不得已遣散了傭人,打算帶著沐風投奔遠在京城的親戚。”
羅樂肅然起敬,盡量模仿著古人的語氣說話,“夫人這些年獨自一人帶著沐風很是不易,小子倍感欽佩。”
余夫人眼圈微紅,輕輕擺了擺手,“一切都過去啦,我姐夫在京城開了家醫館小有名氣,我們在那里總算是有所依靠,興許沐風還能學到一門手藝。對了,公子這是打算要去哪里呢?”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閑著無事不如隨你們一道上京吧。”
“好耶好耶,有羅樂哥哥作伴最好了!”沐風在旁邊喊道。
余夫人點頭微笑,“那是再好也不過了,你看沐風多開心?那一路上就麻煩你多陪陪他了。羅公子知書識禮,如果可以再教他些詩詞歌賦就更好了。”
羅樂心想這倒不是什么難事,歷史科目也算是我的強項,只不過先得弄清楚現在是什么年代,以免鬧出笑話,“余夫人,我、我想問你件事,不知現在是什么朝代?”
余夫人先是一愣,隨即撲哧一下掩嘴嬌笑,“公子你確定真不是在開玩笑嗎?現在當然是大頌貞和元年啊。”
羅樂暗暗點頭,沒想到一下子穿越回到了大頌,只是這里的著裝風格跟電視里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樣,“讓夫人見笑了,可能我摔的有點重,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哈哈。看這些老百姓大多衣衫襤褸,難道這里的生活很是貧苦么?”羅樂順勢轉移話題。
余夫人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之前大頌與西夏國連年戰亂,很多男丁被征用入伍,不少地方又趕上發大水和蝗災,百姓為了活命不得已往中原遷移,像汴梁、西京、臨安等幾座大城市還算是比較富庶。”
羅樂點了點頭,內心隱隱有些不安,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性格也較為軟弱,來到這個年代到底是福是禍呢?
就這樣羅樂跟隨隊伍前行,一路上有余夫人母子相伴倒也并不寂寞,與幾位商販的關系也漸漸熟絡了起來,順帶可以了解一些這里的風土人情。
不知不覺一個禮拜過去了,羅樂對這個“全新”的軀體越來越好奇,每天趕路絲毫也感覺不到疲累,氣不喘腿不酸,別人累得氣喘吁吁,他卻健步如飛跟個沒事人似的。晚上氣溫很低,羅樂露天睡覺什么也不用蓋,體內總感覺暖洋洋的。
更奇怪的是,他變得耳聰目明,雙目變得炯炯有神,任何細小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耳朵,非常神奇。這不由讓他想起了葫蘆兄弟里面的二哥“千里眼和順風耳”。
這天羅樂走在隊伍后面,跟商販一邊走一邊閑聊,忽然前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著四周一陣喧鬧,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沐風一臉興奮地掀起窗口布簾探出頭去,頓時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只見十幾名彪悍的黑衣男子騎在馬背之上,手持鋼刀將隊伍團團圍住,老百姓亂成一團,有幾個想趁亂逃跑的,已經被砍翻在地上不停的呻吟。
沐風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恐怖的場面,他驚慌失措的問母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余夫人趕緊將兒子緊緊抱在懷中,放下了布簾,“他們、他們是馬匪,想要搶奪大家的財物,你千萬不要出聲,一切讓娘來處理就會沒事的,不、不要怕。”
馬車外面叫喊聲、哭鬧聲響成一片,只聽哎呦一聲慘叫,車夫不知讓誰給踹了下去,隨即馬車的布簾被明晃晃的刀刃給挑了起來,“嘿嘿,哥幾個快來,真正有錢的主在這呢!美人,乖乖的把銀兩給老子交出來吧!”
余夫人嚇得渾身哆嗦,將包袱緊緊抱在懷中,遲疑著要不要交給他。那名身著黑衣的馬匪獰笑著跳上馬車,伸手就要來搶,余夫人緊抓著不肯松手。倆人正拉扯中,沐風忽然從少婦身后竄了出來,抓住馬匪的手狠狠咬上了一口!
馬匪慘叫一聲,揚手給了他一記耳光,沐風半邊臉頰頓時紅腫,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馬匪正低頭察看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背,沐風忽然大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沖了過去,居然將馬匪給頂下了馬車,他自己也跟著摔了出去。
少婦尖叫一聲,趕緊跳下馬車扶起了兒子,一臉關切的注視著沐風,一邊抬起頭望向四周蜂擁而至的馬匪,臉上寫滿了無助,幾乎就要哭出聲來。
“高老三,你他媽還是不是男人?居然連一個小屁孩都搞不定,不如滾回家吃奶去吧,免得丟了咱們冷血十三鷹的臉,哈哈哈!”幾名馬匪圍在馬車前邊,幸災樂禍的看著地上的高老三。
高老三老臉通紅,惱羞成怒跳起來舉刀朝著沐風砍了過去,“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先送你上路,你娘這么漂亮,我們哥幾個一定會好好款待她的!”
余夫人叫了聲不要,一把將倒在地上的兒子擁入懷中,緊緊閉上雙眼,準備用柔弱的身體來抵擋對方冰冷鋒利的鋼刀。四周的百姓一片嘩然,紛紛扭開頭不忍心看,可是也沒人有勇氣上前阻止。
羅樂已經從后面趕了上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完全驚呆了,在現實世界原本他的性格就頗為懦弱,這個時候更是瑟瑟發抖,雙腿不自覺打起了擺子。
“我是個男人,不可以看著他們欺負這對孤兒寡母,我不能見死不救!”羅樂隨手撿起一根木棒,鼓起勇氣晃晃悠悠地朝著馬匪走了過去。他平時最喜歡看武俠小說,特別欽佩那些為保護弱小而打抱不平的英雄俠士。
“你、你們快給我住手,欺負弱小算什么英雄好漢!有、有什么事沖、沖我來!”羅樂結結巴巴的喊道,聲音是那么的虛弱無力。
幾名馬匪轉過身來,看到羅樂先是一愣,隨即哄堂大笑起來。“哦,想當護花使者是吧?好,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高老三笑著走了過來,隨手揮舞了幾下手中的鋼刀。
羅樂嚇得渾身發抖,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珠,看到對方兇狠的眼神還有手上明晃晃的鋼刀,羅樂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那點“斗氣”瞬間變得蕩然無存。
“有事、有事好商量,千萬不、不要動粗,你、你聽我說,咱們可以通過談判和平解決,你們也只是求財而已,沒必要多傷人命,你說是不是?”羅樂結結巴巴的說道。
“這家伙是不是神經錯亂,亂七八糟說些什么屁話呢?老子一刀劈了你!”高老三大步向前,羅樂嚇得往后退了幾步,忽然腳下一個踉蹌,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別看這小子長得人高馬大,原來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屁用也沒有,光會耍嘴皮子,哈哈哈!”在眾馬匪的哄笑聲中,高老三舉刀朝著羅樂猛劈了下來!
羅樂嚇得全身發軟只能閉目待死,心中暗罵這穿越小說里描寫的情節原來都是騙人的,一個普通人如果來到古代簡直四面楚歌,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原來穿越并不是老天爺給我的第二次生命,它不過是為了讓我明白,無論去到哪個年代我都永遠只是個loser,謹此而已。我是一個連自殺都沒有勇氣的廢物,還能指望我做些什么?
在余夫人的尖叫聲中,眼看羅樂就要身首異處,忽然耳邊傳來哐啷一聲響,半截刀頭嗖的一聲掉落在他的身邊,隨即聽到高老三發出一聲慘叫。羅樂鼓起勇氣睜開雙眼一看,高老三已經倒在地上,身體不停地抽搐,脖子上鮮血狂噴,眼見是不行了。
一名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正跟這群馬匪纏斗在一起,他手執長劍身形舒展,面對這群兇悍的馬匪凜然不俱,有如虎入羊群一般往來穿梭,時不時就會有一名馬匪慘叫著倒在他的劍下。
眼看再斗下去冷血十三鷹不久就要全軍覆沒,他們四下散開,其中一位大著膽子喊道,“敢問閣下是誰?大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苦要壞我們生意?”
這名青衣男子臉上微微一笑,身體輕盈地往后一躍,在空中以一個曼妙地旋轉落在了馬車之上。他左手寶劍往下一揮,劍刃上的血漬頓時沒入了黃土,整個過程有如行云流水一般揮灑自如。后面一些百姓已經忍不住大聲喝采,他們原本已經被馬匪嚇破了膽,忽然見到救星出現,自然一個個興奮異常。
“你們冷血十三鷹臭名昭著,最近在陜甘一帶犯下了不少的大案,殺人越貨,本人早就想要出手懲戒你們。我已經偷偷跟蹤這隊人馬幾天幾夜,總算皇天有眼,沒有錯過今天的這出好戲。”青衣男子面容清瘦臉上棱角分明,非常有男子氣概,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的冷傲。
“你、你到底是誰?”馬匪的聲音在顫抖著。
青衣男子的目光緩緩往眾人臉上掃了一圈,一副君臨天下的表情。他忽然一聲長嘯,右腿一蹬身體瞬間拔地而起,人在半空寶劍抖出十幾個劍花,就像在空中書寫著一副蒼勁有力的書法,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內心欽佩不已。
“難道、難道這就是墨韻劍法?你、你是狂書生?吳窟四鬼、江野八駿都是你殺的?”幾名馬匪面面相覷,只感覺背上全都是冷汗。
“你小子武功不行眼力倒是可以,沒錯,我就是狂書生蕭讓,爾等是自裁呢,還是想等在下出手?”青衣男子一臉不屑的說道。
圍觀的百姓頓時歡聲雷動,狂書生這幾年好大的名氣,江湖傳言他專好行俠仗義打抱不平,自出道就罕有敵手,墨韻劍法有如在揮毫潑墨之間陡露殺機,劍法大開大合一氣呵成,令黑道人士聞風喪膽。
一名馬匪深吸了口氣,盡量不讓自己的雙腿抖得太過明顯,“這次我們大哥因為鎮守山寨并沒有一起下山,他的武功絕對凌駕于我們幾個之上,你就算殺了我們也證明不了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有種、有種你上山挑戰我們大哥冷鷹!你、你敢不敢?”
蕭讓緩緩上前幾步,一副嘲弄的表情注視著對方,臉上不怒自威。這名馬匪不自覺往后退開幾步,揮舞了幾下手中的鋼刀倒也虎虎生風,“我、我就知道你沒有膽子,只敢在我們這些二流角色身上耀武揚威,你、你動手吧,我們如果眨一眨眼睛都不算是個爺們!”
蕭讓不怒反笑,輕拍了幾下手掌,“果然是個鐵錚錚的漢子,算我看走眼啦!”語音未落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快如閃電的從該名馬匪面前閃過。只聽馬匪慘叫一聲,鋼刀掉落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自己滴血的雙眼,“我、我的眼睛,你、你刺瞎了我的眼睛。。。啊,我、我看不見啦。。。”
其它幾名馬匪臉色慘白,站在原地雙腿不停打擺子,一副如見鬼魅的表情。世上居然有如此凌厲飛快的劍法,他們完全沒有看清同伙究竟是如何中招的,感覺自己的一條腿早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蕭讓一聲冷笑,“這一劍是教訓他有眼無珠口不擇言,居然想對我使用激將法?哈哈,我狂書生又有何懼?過幾天我就上山殺他個片甲不留,把你們的山寨都給端了!你們回去交待冷鷹先辦理好身后事吧,把搶奪的財物留下,滾!”
“大俠,千萬不可以放他們走啊!這些家伙做惡多端,絕不可以留他們性命!他們還弄傷了我們好多位父老鄉親呢!”老百姓紛紛鼓噪起來。
蕭讓又是微微一笑,“只不過讓他們多活幾天罷了,你們放心,我狂書生向來說一不二,一定會給這幾名老鄉報仇。”說完沖著身后眾人擺了擺手。
剩下的幾名馬匪如蒙大赦,放下搶奪來的財物,扶著受傷的同伙翻上了馬背,慌不擇路地絕塵而去,再也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大家上前把屬于你們的財物領走吧。”蕭讓檢視完地上的幾具尸體,往后閃開了兩步。百姓歡聲雷動,一邊高呼著蕭讓的名字,一邊興沖沖拿回自己失而復得的財物。一些百姓扶起受傷的同伴為他們包扎傷口,一些人負責將馬匪的尸體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