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官們將針頭對準了大家的腦袋，也許會做一些腦汁抽取的工作。但無論是什么，大家都躍躍欲試，爭取表現自己。

沒有什么比成為TD公民更有誘惑力了。

“一群傻子。”

看著這些爭先恐后的人，杰克打心底覺得他們都是些和李白一樣蠢的豬。如果廢鐵城真的有TD公民存在的話，那么他們都是誰呢？

治安官們從機甲的肚子里去出了一罐深藍色的溶液，和以往的不一樣。大家都是第一次見，李白和杰克都是。

“誰先來第一個？”

“我先來！”

有一位破破爛爛的先生從人群中舉手示意。他看上去非常糟糕，那副身體估計已經用不了兩年了。

平日里大家都不想做腦汁抽樣，因為這太痛苦了。但今天不同，為了廢鐵幣，為了成為高級公民，大家都豁出去了。

“我也要來！”

“我是第一個，我是！”

“憑什么是你？我排在前面的！”

“明明是我，明明是我，你這個該死的家伙！”

女士示意大家不必爭吵。她說先后次序沒有任何影響，大家只需要積極配合，都有平等的機會被選中。

最后還是那位看上去快死了的先生成為了第一位。所有人都圍在他的身旁，靜靜地注視著治安官手里的機械針頭。

深藍色的溶液被汲取到針筒里，大約抽了有20ml。

“先生，在注射之前，請核對一下您的身份信息。”

“哦哦，好，好的。”

【系統提示】公民XDd82b2已確認。

“好的先生，祝您好運。”

女士對著治安官點了點頭。這是第一位注射的先生，作為一個范本，她希望工作的人做得仔細一些。

李白站在杰克小子的身邊，也靜默地看著這一切。

說真的，公民XDd82b2心里面其實有些緊張，因為他不確定針頭里面的東西是不是毒藥。但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了，因為這對于他來說其實是個機會。

他已經很老了，老得快沒法兒工作了。這次如果表現得好的話，他不僅能得到廢鐵幣，還能得變成高級公民的機會。

治安官動手了，手里的針頭越來越靠近那位先生的臉。

“等等，尊敬的治安官先生，等等……”

這位先生突然打斷了治安官的工作，他似乎還有話要說。

“我想說，我想說什么來著……”

“對了，我的名字叫保爾柯，保爾柯……”

李白還以為他害怕了，原來他只是想向大家說一下自己的名字。在他說話的這一瞬間，治安官已經針頭插進了他的腦子里。

輕輕地推、慢慢地推。就像給嬰兒注射青霉素一樣，治安官這次做得異常的溫柔。最關鍵的是，保爾柯先生好像沒有什么不良反應。

這完全不像李白上一次看到的那樣。

還記得四周之前，李白第一次看見治安官抽腦汁的場景。那時的那位治安官動作十分粗魯，完全不顧慮大家的感受。

20ml的溶液很快就注射完畢，等候大廳里沒有任何不好的事發生。保爾柯先生既沒有痛苦的尖叫，也沒有其它不好的癥狀。

完成了？就這么簡單？

就連身為叛逆者的杰克也疑惑起來：難道這是一種新型改良藥劑，原來的那種已經過時了？

“保爾柯先生，你感覺怎么樣？”女人這樣問。

“沒什么感覺。如果非要說的話，治安官先生在注射的時候有一絲涼意。”

只有保爾柯親口作證之后，大家才沸騰了！太好了，這應該就是一種新藥！比以前更好的藥！

雖然本質上沒有變化，但我們不用再受老藥的折磨了！

歡呼雀躍的人們自覺地站成了人數固定的排列。在代理人的指導下，治安官們也同步工作，就像工廠里的流水線一樣。

杰克讓李白排在后面一些，他總覺得代理中心沒有表面上的那么好。

果然，杰克是對的。他敏銳的嗅覺讓李白撿回了一條命！

“啊——”

有人突然痛苦的嚎叫。

是保爾柯先生的聲音！

保爾柯先生怎么了？

人們被這痛不欲生的叫喊聲吸引。此刻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見，保爾柯的腦組織正在瘋狂的增殖。粉紅色的腦細胞在夸張的分裂、膨脹，直到頭上的金屬殼子再包不住為止。

如果要做一個比喻的話，這有點兒像雞蛋里的小雞仔破殼而出的瞬間。保爾柯的大腦就是那個雞蛋殼，他的腦組織就是小雞仔。

“這，這是什么情況！”

站在在保爾柯周圍的人紛紛退開，這場面看上去既恐怖又惡心。

保爾柯頂著裂開的腦花兒癱在地上死了。

那其它人呢？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最早注射的這批人也出現了同樣的癥狀。

他們自己把自己的腦袋開瓢了，這畫面就像腦子里突然長出了一朵粉嫩的肉花。

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杰克拉著李白的手不停地往后退。李白慶幸自己聽了杰克這家伙的話，沒有老老實實的排隊，不然他肯定也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員。

巨型的等候大廳內，一堆又一堆膨脹的腦組織被當成垃圾清理到垃圾桶中。估計今天晚上就會有人送到垃圾站去。

“請大家不必驚慌，這其實也在預料范圍之類。請大家繼續排好隊，自覺遵守秩序。”

什么？還要來？那大家可不干！雖然所有人都想掙更多的錢，都想成為人上人，但生命只有一次。

對死亡保持恐懼，這是生物的本能。除非是為了理想而死，就像老杰克那樣。

“代理中心從不殺人的。”

杰克喃喃自語。從他記事以來，他從來沒有見過代理中主動殺死一個人。

就算是反抗組織，只要不像老杰克那樣，代理中心也都是以“洗腦”的方式來懲戒大家。

但現在開始不對勁了，杰克有些恐慌，他覺得廢鐵城可能要變了。

“杰克，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我右手臂的匣子里有兩顆炸彈。待會兒我會引爆一顆，等這里亂起來之后，你就往外面跑。”

“那你呢？”

“我要用另外一顆炸彈炸死那個娘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