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未子去正向世界？”赳山武夫坐回到自己位置上。本來他看到洋子來自己這里，很是高興，都站立起來。

洋子與赳山武夫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更別說親熱了。雖然她是自己的高級屬下，但她也有權利不見自己。

“她必須去，不然，你難道想讓她一直以這個面貌示人嗎？”洋子帶著自己的女兒——未子。她指了指未子的臉。

未子有些膽怯，不敢看自己的父親。因為從小，自己的這個父親就對自己很嚴厲。

以至于，未子對她這個父親只有懼意，沒有愛意。

“母親，我們還是走吧，別麻煩局長了。”未子的聲音很小。

赳山武夫對于自己的女兒突然變成這個模樣就有些生疑，但他認為這是個小事。

可還沒等自己開口說話，未子就要走。這無疑是女兒害怕見到自己的表現。他心里也有些不快。

“他是你父親，你是他親生女兒，怕什么怕！”洋子有些惱怒。

未子很怕遇見這種場面，從小她經歷太多這種事情了。她總是夾在父母中間，難以抉擇。

這也是赳山武夫選擇與洋子和女兒分居的原因，洋子總是想利用他的職位，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這是赳山武夫很不滿的地方。

“去正向世界，必須得是操縱者。你知道的，想成為操縱者，是得經過考核的。”赳山武夫義正言辭。

“你讓一個女孩怎么通過那種考核？你還是不是她的父親！”洋子質問。

“我也沒有辦法，操縱者里也不是沒有女人。況且，你不也是因為這個，才決定留在操縱局內，做個文員嗎。”赳山武夫舉出了洋子的例子，他認為洋子能夠理解。

的確，那個考核赳山武夫是知道的。每個想通過考核的人，都得是赤身裸體。一群人在里面，經歷很長的一段時間。

其中的考核內容也是十分嚴苛，因為負面世界的人利用轉換包去到正向世界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

一要看個人的身體素質是否過關。第二，還要看被考核的人能否與轉換包中的物質相融。如果有嚴重的排斥反應，那么去正向世界就是變相的自殺。

“別以為我不知道，就算沒有通過考核，攜帶有你特批的設備，普通人也是可以經過轉換包去到正向世界的。”洋子說道。

這一點，也是她后來做到了操縱局的高層才知道的內幕。為的也是以防萬一，給那些特殊情況需要去到正向世界的人準備的。

可要使用這種特殊設備，操縱局的系統里就會有記錄。如果他徇私舞弊了，很難不被其他人發現。

他在操縱局的位置上做了上百年的時間，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女兒，被人抓住了把柄。

“不行，這樣太冒險了。”赳山武夫回答。

“你就這樣無情嗎？當初我還不是考慮到你的面子，如果我去參加那個考核，你讓全操縱局的人怎么看你？現在你竟然一點不顧及女兒！”洋子道。

“如果你選擇了去考核，也注定我們倆走不到一起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洋子。希望你能冷靜一下”赳山武夫很難理解，為什么自己的妻子這么激動。

“未子發生了什么，變成這樣了？”赳山武夫轉移話題。

洋子本不想回答他，但見可能還有一絲轉機，她還是講述了一番大概的事情經過。

聽完，就算他再不喜歡這個女兒，心里也有些難過，為女兒的不幸而感到憤慨。

但為了女兒的容貌值得自己這樣做嗎？壞了自己的豐功偉績？這是赳山武夫想都不敢想的。

“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嗎？”洋子見他在思慮，她的話語軟了下來。

“未子說不定會慢慢變回來的，畢竟我們小時候都是這么個樣子。”赳山武夫勸說。

負面世界的人生長和衰老過程與正向世界的人相反。越是年紀大，看著就越小。所有人小的時候，就像老頭老太婆一樣，只有歲數越大，樣貌才會越來越年輕。

其實，未子的年紀已經是不小了。但樣貌，卻是正向世界四十歲女人的模樣，而洋子卻是三十歲女人的姿態。

“她是被人陷害了！睜大你的眼睛，這不是逆生長！”洋子情緒越來越激動。

可看到自己的丈夫——赳山武夫，一臉的淡然，一副官相，洋子的怒火就如打到棉花上的拳頭一樣無力。

雖然他是自己的丈夫，但她也不能對他做什么。襲擊操縱局的局長，等同于叛逆。最嚴重的，可以及時處死。

最后，赳山武夫很高興地看到，洋子帶著女兒未子走了。

洋子的背影很落寞，就像斗敗的公雞。自己曾經一度以為的依靠，只不過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

“母親，沒事的，我這個樣子也挺好。”未子勸道。

女兒不勸還好，她一勸，洋子就無法咽下這口氣。

“不行，總要讓你過去的，就算豁出去我這張臉，也要辦到！”洋子拿出了當年叱咤操縱局三十年的“大洋妞”的勁頭。

“大洋妞”，是操縱局以前的操縱者對她的敬稱。

洋子以前并不是個美女，只是普通的長相。論出身，也是平平無奇。無論哪樣，都看不出她此后會有什么大成就。

可就是憑著自己的一股拼勁，她進入了操縱局，獲得了前任操縱局局長的信賴。委任她做了一個小組長，再后來升任組長。

期間，閑言碎語少不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一步步憑實力升遷，憑實力做到操縱局不低的位置。

權利可以讓男人變年輕，同樣也可以讓女人變得美貌。

從那以后洋子就成為了操縱局里最吸引人的女人之一。無數的男操縱者對她傾慕不已，都希望可以借著她的幫助，聲名鵲起。

當年的魁星樓樓主賓特是如此，現任丈夫——赳山武夫，也是如此。

既然赳山武夫不念夫妻情，不想父女情分，那就不能怪她洋子無恩義了。

后來的一段時間，未子和母親回到住所。但她卻很少看見自己的母親。

等她發現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母親經常去找自己父親的助手——多田鬼次郎。

多田鬼次郎，是操縱局的第一副局長，與第二副局長——村野圭吾，并稱為赳山武夫的左膀右臂。

未子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在干嘛，直到有一天，母親拿著簽有多田鬼次郎名字的文件在手上，未子才知道發生了什么。

才知道，多田鬼次郎到底是干嘛的。

“操縱者合格證？寫了我的名字？”

“多田鬼次郎頒發的，不是我捏造的。”洋子指了指右下角那個潦草的名字。

“可我沒有去考啊。而且這不是父親頒發的。”

“記住，他不是你的父親。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別跟我提他。”洋子說道。

未子，從總體上而言，對于母親是言聽計從的。雖然在外人面前，未子從來都是以冰冷美人的名頭著稱。

可當未子拿著合格證的時候，看向自己的母親，發現她心神不寧，眼睛不敢看她。

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在未子的再三追問下，洋子直接發火了，“你懂什么懂，還不是因為你，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邊說，洋子就哭了起來。

未子也是鼻子一酸，她知道母親受了委屈，但她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什么，不然一向剛強的母親不會露出這一面。

“母親，到底發生了什么？”

洋子沒有抬頭，帶著哽咽的聲音向未子說了事情的經過。

直聽得未子愣在當場，洋子叫她的名字，喊她趕快離開這里還是恍若未聞。

洋子只聽到女兒的口中直念叨，“父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