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刺客的尸體已經全部被清理了。”
楚蕭然摩挲著手指,望著湖中游動的紅鯉:“有留下什么痕跡?”
“沒有?!痹葡笆值溃骸澳谴炭偷纳硎趾团鍎?,非天嵐人士?!彼^察過刺客所攜帶佩劍,是一種加長手柄的兩刃長刀,只作為軍隊戰斗所用的軍用器物,被稱為陌刀,而這種刀只有人人皆兵的陸水國才會使用。
“王爺,他們所使用刀的是陌刀,我懷疑是陸水那邊的?!?
楚蕭然朝湖中扔下一塊石頭,鯉魚紛紛潛入湖底:“還真是有趣。”既露出這么明顯的破綻,又何必蒙面襲擊?
“王爺,貌似對我這湖中的紅鯉感興趣?!背捜豢粗兴奶幪痈Z的鯉魚,深思熟慮時,耳畔冷不丁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他側過身,對上了喻明朗淺笑的眸子。
“明朗兄?!背捜粨]揮衣袖,示意云溪退下,云溪見此,片刻便消失得不見蹤影。
“王爺,方才那盤棋下得很妙?!庇髅骼蕦⑼鯛攦蓚€字拖得很長,臉上依舊掛著淡雅的笑意。
楚蕭然聽罷,只微微眨了下眼睛,笑道:“明朗兄謬贊了?!?
“王爺不要介懷,我無他意,只是單純覺得棋下得好?!庇髅骼誓弥~食,細致地撒入湖中,潛在水底的紅鯉紛紛躥出湖面,爭搶著稀少的餌食。
“哈哈?!背捜恍α诵Γ徽Z。
“初子淵性情倔強,王爺怕是勸不動他。”喻明朗將盛著魚食的青瓷碗放下:“王爺若是想請他引薦你進大華,不如我推薦王爺一人?!?
“嗯?”楚蕭然側首,看著身旁面色淡然如水的男人,毫不遮掩地說出自己參加棋友會的目的:“明朗兄,倒是明察秋毫,不知明朗兄推薦何人?”
“我?!庇髅骼兽D過身,笑著答道,看得楚蕭然眉頭一皺,喻明朗一隱居修士,如何和大華有來往,不過他將自己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此人不可不防。
“明朗兄能引薦我進宮?”楚蕭然不再遮掩,直接坦然問出。
喻明朗點頭,拱手作揖:“天嵐如今的局勢,我雖身在局外,卻也日夜倍感焦灼,此番若是能助王爺一臂之力,我定當不遺余力?!?
“如此甚好?!背捜槐嘀x:“有勞明朗兄。”
在喻明朗的目送下,許裳依挽著楚蕭然的胳膊,上了馬車。他的嘴角依然噙著一抹笑:“春天什么時候到來呢?”
楚蕭然掀開車簾,看著進入院中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爺,我最近接手我爹的茶樓,茶樓需要人去管理?!?
“嗯,讓云溪接送你去茶樓,無事不要去其他地方。”
楚蕭然這次無片刻思考,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許裳依有些震驚,來時路上遇刺,他竟然放心自己出府,是否也以為著楚蕭然不再把她當做他的依依。
“多謝王爺?!痹S裳依抿唇一笑。
“記得隨身攜帶匕首。”楚蕭然掏出一把匕首,遞給許裳依,許裳依接過放在袖中,方不知,她早已準備了一把匕首。
楚蕭然將許裳依送回王府,一句話未交待,便與云溪匆匆離開,許裳依望著漸漸模糊的身影,心中竟泛起一絲落寞感,她在期待什么呢,她又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
曾逸樊前腳還沒落地,后腳就被楚蕭然擄去了天香樓,他揉著被捏得酸疼的胳膊,埋怨道:“哎,我說大哥,我都答應不會說出你女裝的事了,你還單獨拉我出來封口,你也太沒心眼了吧?”又是捂嘴又是掐肩膀的,楚蕭然這小子忒沒良心,當自己是充/氣娃娃,弄不壞是吧。
楚蕭然將斟滿的一杯酒,重重地砸在他的面前,眉眼皆是怒氣:“這件事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
曾逸樊看著面前殺氣騰騰的男人,立馬慫了,使勁搖著手賠罪:“哎哎!不說不說!”他又舉起手:“我對天發誓,我說出去就是您孫子。”
看見他猥瑣的笑容,楚蕭然方才消了氣:“最近白桃如何?”
“?。俊痹莘汇?,撲閃著大眼睛,“你問白桃干嘛?”
“如何?”
“挺好的呀?!彼麑⒛樕斓匠捜坏拿媲埃⒅奈骞伲骸澳阍摬粫?,對白桃感興趣了吧。”
“……”
曾逸樊見楚蕭然沒動靜,是默許了?“臥槽,楚蕭然你認真的嗎?”
“我和你說,這皇上都已經下旨了,你要是”
眼見著楚蕭然的眸子愈發陰沉,曾逸樊立馬閉緊嘴巴。
“白桃是否時刻待在你身邊,晚上是否一起睡覺?”
“???”曾逸樊一歪腦袋,楚蕭然最近怎么了,又是女裝,又是打聽私房事,該不會是受了什么刺激吧?他咳嗽了兩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楚蕭然,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商量,不必如此約束著,對腦袋不好。”
楚蕭然壓制住內心的憤怒:“白桃是陸水人,又是太子手下的,你最好時刻看緊她,她雖是你的妻子,你也不可掉以輕心。
曾逸樊,你可以像現在一樣無所事事地活著,但不可讓白桃影響到天嵐?!?
“說了這么多,你就是怕白桃是個奸細唄?!痹莘L輕云淡笑道:“楚蕭然,我知道你看白桃不順眼,但你不能斷定她就是奸細。”
楚蕭然十指交叉,抬眸看著表情暗淡下去的曾逸樊:“是否奸細,我不說你也應該心里清楚?!?
“楚蕭然,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若白桃是奸細,我絕不會心慈手軟。”曾逸樊丟下一句話,推門離開了,楚蕭然沒有挽留,他看著灑了一半酒水的酒杯,拿起,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