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他見證了無數的黑暗骯臟，可心底，一直有一個柔軟的地方。

是留給那小院子里稚嫩的童顏。

而如今的她，已經長這么大了，他會一直陪著她走下去。

他輕輕的將沈忱放在床上，為她細心的蓋好被子，滿眼溫柔。

可沈忱卻將眼睛瞪的大大的，抱著玄欽的胳膊不撒手。

“你別走，你是我的。”

玄欽笑道：“嗯，我是你的。”

“我要一口咬掉你的腦袋，你別走。”

玄欽聽見醉醺醺的沈忱說著胡話，有些忍俊不禁。

沈忱掙扎了一會，躺在床上最終沉沉睡了過去。

她的睡言恬靜，散了頭發，柳眉彎目，睫毛纖長，鼻子小巧而挺翹，猶如一個女孩一般。

玄欽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最后停留在她殷紅的唇上。

“春風十里，賀卿良辰，愿君所求皆如愿。”

“陛下，除夕快樂。”

沈忱毫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將頭埋進了被子里。

四周荒蕪一片，寸草不生，無日月，無星塵，無蒼穹，無坤靈。

她漂浮在中間，孤獨而又寂寞，她緩緩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一切都融于黑暗之間。

忽然間，她眼前猛地一亮，讓她極為不適應。

她勉強的睜開眼睛，一臉痛苦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清冷出塵的容顏似乎能令天地失色。

“沈忱，你可知錯。”

她輕笑一聲，眉眼彎彎，似水眼眸波光微閃，無害單純的樣子及具迷惑。

“渡清歡，我何錯之有？”

女子面無表情，聲音一板一眼的，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

“破壞三界平衡。”

沈忱看著她，輕輕的笑了起來：“姐姐，我就吃幾個小鬼，怎么就破壞三界平衡了。”

“那是冥界的少主。”

“吐出來。”

“我不。”

冷漠的女子眉頭微蹙，舉起帶著天道力量的劍，毀滅性的向沈忱劈了過來。

沈忱堪堪躲過。

“吐出來。”

“你吸收不了他。”

“不要。”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沈忱慢慢睜開眼睛，纖細的手抵住太陽穴，頭有些微微脹痛。

衛媼端著一碗醒酒湯，一臉好奇的看著沈忱。

“陛下，你不要什么。”

沈忱捂著頭搖了搖頭：“沒什么，可能是做夢了吧。”

她接過衛媼遞來的湯，一飲而盡。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日喝了許多酒，她竟然夢見了那個瘋女人。

沈忱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小媼，我餓了，早膳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陛下。”

衛媼開口說道：“陛下，昨日是督主送你回來的。”

“玄欽？”

“嗯嗯。”

沈忱不知想起什么，笑容瞬間凝固，坐在床上，有些魂游天外。

難搞的很。

玄欽昨天好像親她了，還是她的幻覺而已，玄欽好像不是個太監。

玄欽是個男人，一個男人親她了。

沈忱略有些煩躁的揪著自己的頭發，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她很清楚，自己只是饞他的身子，饞他的靈魂。

她一點也不喜歡他。

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感情上的糾紛。

她只想陰謀陽謀的奪了皇權，早日送他登上極樂世界。

她可是聽說，人類的愛情都是大公無私的。

看了那么多的小說，無數男主女主愿意為了自己的另一半付出自己的靈魂，甘愿去死。

那要是她讓玄欽獻出自己的靈魂。

他會不會乖乖的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