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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少年

顯然,少年對她的演技并不感興趣,他靜默的坐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言不語。

她問了大夫,大夫說他傷的極重,但幸運的是并未傷其筋骨,年紀又小,因此好好修養(yǎng)不會留下什么病根。

但身病好治,心病難醫(yī)。

這少年,定然是經(jīng)歷了大變故,他如今的心境,已經(jīng)受了嚴重的損傷。

大夫提議最好不要去刺激他。

沈忱不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他。

況且,她如今這個稚兒的樣子,說話也只會被當成孩童癡語吧。

自他醒來后。

他只說過那一句話。

后來就再也沒有開過口,一直默不作聲,將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房間里,一坐就是一天。

明明是朝氣蓬勃之年,卻老氣橫秋,那眼神,像是歷經(jīng)滄桑。

她找他說話,他也不理。

她也不能時刻陪著這個孩子。

她知道。

十年后,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不是原男主,他的一些金手指和護身符她可能根本就得不到。

例如說女人。

睡一覺,將軍之女,十萬大軍,再一覺,敵國公主,又是十萬大軍。

哦!

這該死的性別歧視。

她只能趁著劇情還沒開始,學習更多的東西,讓自己不那么弱。

空談之類,是談不久,也談不出什麼來的,它始終被事實的鏡子照出原形,拖出尾巴而去。

所以,最重要的是快點使自己強大起來。

戰(zhàn)略上要蔑視敵人,戰(zhàn)術(shù)上要重視敵人。

皇后給她安排了兩個師傅,教導她文韜的師傅叫子書,教她武的師傅叫歐陽千竺。

這兩個人既是好友,又有些不對付,總是在暗中較著勁。

但他們在教導沈忱的時候,都十分的盡心盡力。

不過,不管外面再怎么混亂,在這皇陵里的日子,確實要清凈的很多。

三月后。

皇陵后面的竹林里。

細密如銀毫的雨絲輕紗一般籠罩著天地,一彎綠水似青羅玉帶繞林而行,遠山黛隱身姿影綽。

雨露拂吹著挺秀細長的鳳尾竹,匯聚成珠,順著幽雅別致的葉尾滑落,水晶斷線一般,敲打在油紙傘上,時斷時續(xù),清越如仕女輕擊編鐘。

沈忱小小的身影,獨自撐著一把油紙傘,慢慢的在竹林穿梭。

濕冷的涼風吹過,沈忱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布鞋已經(jīng)完全濕了,但她沒有停下腳步,還在雨幕里繼續(xù)尋找著什么。

終于,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要尋找的人。

那個身影蜷曲在一顆樹下,雨水無情的拍打在他的身上,使他整個人更加的狼狽。

沈忱嘆了一口氣。

抬腳走了過去。

站在他的身后,為他默默的打著傘。

少年淡淡的抬起眼睛,看了打傘的小奶團一眼,又默默的垂下了頭。

沈忱用一只手費力的夾著傘,另一只手輕輕的摸了摸少年那濕漉漉的頭發(fā)。

“哥哥,我們回去吧,你的身上都濕了。”

他救過她。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少年就這樣去死。

少年聽到了她的聲音,眼中有了一絲波動,他抬起頭來,望著沈忱。

良久。

沈忱又打了一個噴嚏。

“哥哥,再不回去,我就要得風寒了。”

許是她小小的身子撐著一把大傘立在雨中,看起來太過可憐,多少讓少年升起了幾分憐惜之意。

被淋的濕透了的少年慢慢的站了起來。

沈忱伸出手牽住了少年。

她費力的踮起腳尖,但是少年太高了,她的傘根本無法將少年庇護在傘下。

她只能費力的舉著左右搖擺的傘。

少年垂下頭,神色淡漠,緩緩的伸出手,扶住了那把油紙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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