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條件

“夠了，您好歹是位長者，怎么如此不修口德？我木子凡雖是不才，卻也不屑于做那卑躬屈膝，趨炎附勢之徒。”酒長老的出言不遜惹惱了木子凡。

酒長老扭頭瞥了他一眼，眼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眼睛微微一瞇接著問道：“你爺爺姓甚名誰？”

“我爺爺姓木名義，樹……肅穆的穆，義薄云天的義?！彼宜€記得張幽然的叮囑，及時改口。

“哼，姓穆的跟老子有屁的關系?！甭牭绞悄滦眨崎L老冷哼了一聲，很不耐煩地道：“說吧，小心兒帶你來所為何事？趕緊把事辦完給老子滾蛋?！?

“心兒是帶我來拜師的，希望老前輩您受我做再傳弟子?！边€要求著眼前這古怪的老頭，木子凡只能強忍著心頭怒氣，說明了此行的目的。

“可知道規矩？”礙于楊心兒的面子，酒長老想了想沒有拒絕。

“請老前輩明示。”

“我不管你給梅谷捐多少銀錢，老子的酒食你得管。第一個月，每日須得六十斤好酒，承擔得起，老子便收下你?！本崎L老又是咕咚咕咚一通猛灌之后，才開口說明了他的拜師規矩。

對于酒食的市價，木子凡心里還是有譜的，每日六十斤酒一月就是近兩千斤酒，而且還是好酒，這可就是一大筆銀錢，若非他手里還有著藏兵庫的寶藏，哪里拜得起這個師傅？

“那習武呢？”

“小子家世不錯??！”

木子凡這明顯是答應了，酒長老很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剛才完全是獅子大開口，否則的話，有幾個記名弟子負擔得起他的酒錢？只要木子凡稍稍還個價，這拜師的謝儀完全有得商量。

“習武的話，這樣吧，一月之后，你若是還愿意繼續提供酒食的話，能讓我滿意的話，再考慮是否教你個一招半式，也未嘗不可。”

看著楊心兒面子，還有木子凡似乎家財不少的份上，他這么回答已經算是破例了。

只是在木子凡聽來，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一點都不靠譜，怎么才能算是讓他滿意，怕是只有鬼才知道。

“怎么，不愿意？也行，那就跟你其他的師兄弟一樣，提供一月酒食就算入了我的門墻了，所有的事都自行解決，沒事不要來煩我便是。”

眼見木子凡有些猶豫，酒長老可就不耐煩了，揮手就要逐客。

“請問老前輩，如何才能讓你滿意？”

如果是在剛來的時候，木子凡是絕不可能去接受這樣不靠譜的條件的，不過剛才受了酒長老一腳，就讓他絲毫無法動彈，就好像身體不屬于自己似的，光這一手也值得來賭上一賭了。

“怎么，你還真準備試上一試？這樣吧，你可知道當今天下的美酒有多少種？”見木子凡還真有意嘗試，酒長老嘿嘿一笑問道。

木子凡哪里知道有多少種酒，茫然地搖了搖頭。

“郢州富水、烏程若下、河中桑落、袁州宜春、滎陽土窟春、富平石凍春、劍南燒春、河東乾、嶺南云溪博羅、宜城九醞、潯陽湓水、齊地魯酒，京師的西市腔、新豐酒、蝦蟆陵郎官清、阿婆清，更有西域葡萄美酒。”

酒長老報出一連串的酒名，很多都是木子凡聽都沒曾聽說過的酒，更是一臉的茫然。

“你若是能給老子找齊這些十年以上的陳釀美酒十種，我便教你一種武功，你若能找到老子都沒聽過的好酒，老子便算你湊齊了三種。如何？”

說了這么多酒，酒長老說得眼睛都紅了，一臉都是饞相。

“十種，還要十年陳釀？老前輩，會不會太多了一點？而且，我哪里知道買來的酒是不是十年的陳釀？這條件也未免太苛刻了一點吧！”

木子凡聽完他的條件，忍不住高聲叫了起來，如果不是要陳釀，這些酒種類雖多，大不了多跑幾家酒肆應該也能集齊，可是他還限定要十年以上的陳釀，那這困難程度瞬間提高了十倍不止。

更何況，他又怎么知道買來的酒到底是不是十年的陳釀？他可決計是品不出來的。

“老子只管喝到嘴里的酒足不足十年以上的火候，其他的是你要擔心的事情?！?

木子凡品不出，不代表酒長老品不出，他嘿嘿一笑道：“正所謂法不可輕傳，要跟老子學東西就必須遵守老子的規矩。當然，你也可以不接受，老子可沒有勉強你?！?

說完他又開始埋頭灌酒，不再搭理木子凡。

木子凡臉上一陣掙扎，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后，才開口道：“好，老前輩，我愿意接受你的條件。只是我實在無法分辨陳釀和新酒的區別，望老前輩不吝賜教。”

“嘿嘿，這個你放心，但凡找到了老子要的酒，你便送來給老子品嘗就是，是不是陳釀老子自會分辨，老子斷不會誆騙你一個小輩?！?

木子凡真懷疑這老貨壓根就是想騙酒喝，天下這么多酒，他總不能找到一壇就送一壇來給他喝吧？哪怕是富可敵國都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愿意就跪地磕頭拜師，不愿意就趕緊滾蛋，別打擾老子喝酒?！?

剛才還說什么不勉強，這會就改口了，對酒長老的無恥木子凡算是有了新的認識，如此不接受他也只能接受，一咬牙‘噗通’跪倒在地，對著酒長老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弟子穆成叩見師傅?！?

“好，起來吧，你既是老子的再傳弟子，那就是鱗字輩，你以后就叫穆鱗成，現在滾去樞機堂造冊。”

等他跪地磕頭拜完了師，酒長老就朝他一揮手，一股無形的巨力便裹挾著他，將他強行退出了房門之外，隨后房門轟然關閉。

木子凡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滿臉都是郁悶和無奈，這老頭也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好歹也告訴他一下樞機堂在哪，有些什么流程把？什么都不說，就這么吧他給丟出來了。

不過現如今這位已經變成了他的便宜師傅，而且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他也只能掩著鼻子認了，轉身離開自行設法尋找那樞機堂。

“他說的爺爺難道是元義？不可能，元義無子無嗣，哪來這么大一個孫子？”

趕走了木子凡，酒長老沒有再繼續灌酒，而是放下酒壇皺眉呢喃了幾句，只是他隱居此地，不愿意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沒有具體詢問木子凡這方面的事情。

這也是他為什么要半強迫地收木子凡為徒的原因，換成其他人，休想他給出教授武功的承諾，哪怕是再優厚的條件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