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降地點已經選好,稍作準備,五分鐘之后,我們正式開始迫降!”陸離查看了一番飛機的狀態,然后說,“飛機暫時交由你操作,我出去一下,機翼的火越來越大,而且靠近油箱,油箱有嚴重滲油,我必須出去做一些滲漏檢查和排除,否則還沒迫降,就隨時都會有爆炸的危險。”
“可是我……”
“沒有什么可是……”陸離已經解了安全帶,站起來準備出去了。
“那你呢?要進入油箱里嗎?”薄小禾知道燃油箱中充滿了燃油蒸汽,容易引發火災,再加上機翼著火,使得危險性無限度擴大,因此她搖搖頭,“不行,你沒有時間做防護,又是一個人,那簡直是送死……”
“別擔心我,會成功的。”陸離拍了拍她的頭,語氣堅定,“我會根據飛機的狀況隨時向你發出指示,你屆時只要按照我的指示操作就行。”
薄小禾沒有再說話,她已經感覺到飛機正在下降,當然,駕駛艙的儀表也同樣在提示著飛機的高度數值正在變小,陸離已經從駕駛艙出去了,薄小禾才重重的吐口氣,說, “我會控制好的。”
薄小禾努力保持著鎮定,她把陸離的每一個指示當成一個任務,盡可能至善至美的去完成它,超越自己所能,從而讓三百多條性命不至于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傾刻間命喪于自己手中。
但是,她畢竟以前從未開過真的飛機,往往經驗十足的機師都無法成功迫降,更何況她只是個開了幾分鐘飛機的人。因此薄小禾的神經崩的很緊,她低頭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分鐘就到迫降的時間點了,可陸離還沒有回來。
“好了,你完成的十分漂亮,飛機控制權現在交給我吧。”陸離的聲音在這時從艙外傳來,薄小禾一時間有些恍惚,只是抓住操縱桿的手被他接過時無意間輕輕的碰了碰,一低頭朝著她眉眼含笑的模樣,襯著艙里的燈光,顯得有一種少見的親和。
“天,你居然還活著……”薄小禾驚嘆著,覺得此刻他蓬頭垢面滿是油污的樣子也非常的帥氣。
“你就這么想我死?”陸離已經回了原位,“不要發呆了,還有三十秒,薄小禾,你看仔細了,往左,逆時針旋轉六十度……往后拉,四十五度……”
“好,我們十秒后降落!”陸離關上了飛機的油路,停止了向發動機供油,讓飛機進入慣性飛行狀態。然后又打開了襟翼的擾流板,747客機的速度瞬間從900多公里的時速,降到了800多公里,而且還在以每秒數百米的速度下降。
“報告高度和速度。”由于陸離要專心操作飛機,根本沒時間看儀表盤,所以這些瑣事只能有薄小禾來負責。
“恩?哦……速度好像是836,高度是……10200?”薄小禾看了看儀表 ,頗是有頭痛感,偏偏陸離嚴歷的聲音又飄過來,“什么叫好像?你當這是開飛機游戲?當人命是兒戲?”
“不……不好意思,我……”
“燃油?”
“6004加侖,還剩不到10%。”薄小禾點點頭,與以往犟頭倔腦的樣子不同,這次很虛心的接受了批評,“現在速度530,高度7000。”
陸離并沒有急著降落,適當調整了航向,尋找著合適的降落地點。反復拉升了十幾次后,陸離終于一聲清喝 :“就現在!”隨后,飛機和海面終于有了直接的接觸,海面上波濤洶濤,導致飛機也劇烈的震動,機艙里,更有無數的人驚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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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慢慢的沉入水中,恍然間那幽幽散于水中的發絲如是索命冤魂,而那水是紅色的,像人的血,她想要掙扎卻怎么也掙扎不出,只看到朦朦朧朧的水底下,有人正向著她游過來,伸過手臂將她撈進了懷里。
她雖然神智游離,不清醒,但卻能感覺到鼻息間似有Cool Water的幽香,他扣了她的后頸,緊貼在她唇上的唇瓣柔軟如綿,同時口中渡入的一陣陣細軟氣息,在體內化開,暖洋洋極是舒服。這讓她貪婪的想多吸進這清甜的微香,猛的一吸氣,舌輕輕一動,輕觸了在她唇齒間徘徊的舌……
日本的一家醫院里,衛子春不斷在薄小禾的耳邊呼喚著,“薄小禾,薄小禾,你沒事吧,快醒醒……”
感覺到有人在搖晃著她,拼命地將她拽出夢境,薄小禾扭曲著身體,終于從夢里驚醒了過來,那雙瞪大的眼睛里滿是疑惑,晃過眼前的人,像是見了鬼似的,動作快于理智,伸手打掉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被子一提,蒙住了整張臉。
“我不是鬼啊,我是衛子春……你也沒有死,你被人從海里救了上來……”衛子春讓薄小禾相信自己尚還在人世花費了一些時間,病房里,電視機的畫面中,正在不斷的播放著一架原計劃飛往日本東京的飛機,遭遇雷擊導致失事被迫降落在海面上的新聞,而作為能在惡劣天氣海浪濤天的情況下在海面上迫降成功的第一人,挽救了無數性命的陸離正在接受各家電臺的采訪,當然,他還提到了這其中有薄小禾的一份功勞。
“子春,大家都沒事吧?” 薄小禾終于從被子中鉆出來,開口說話了。衛子春笑瞇瞇的,像是很有成就感,“嗯,沒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薄小禾哦了一聲,又問, “杜機長跟那個刀疤臉呢?”
衛子春摸摸頭,呲了一下牙,“杜機長死了,那位刀疤臉,也被人殺了,一刀斃命。”
薄小禾愣了愣,刀疤臉明明被陸離砸暈了過去,怎么會中刀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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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小禾躺在床上,想著事件的始末,飛機迫降成功后,陸離說要出去看看艙內的情況,乘客是否平安,然后就出去了,機頭的玻璃經過劇烈的沖擊之后有些破碎,后來飛機一陣抖動慢慢下沉,破璃碎破,她被水流沖擊著拋出了飛機,溺入海中。
她在沉沉浮浮中失去了意識,只迷迷糊糊的記得有那么一個人救了她,這整個過程像是一個香艷的夢。
薄小禾向著衛子春挪了挪身子,揪著她的胳膊,“子春……那個刀疤臉要我交出什么帳本……”
“什么帳本?”
“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