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研身體頓時一顫,抬頭望去,只見說話的老者身材高瘦,面目莊嚴,端坐在醉空俠的左側。
“蒙文,此子是誰?”老者再次開口,聲音宏亮,語氣凌厲,經他這么一問,大殿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孟研,似乎都很好奇!
“師父!他叫孟研,是我剛收的弟子,此番回來,便是為了讓他正式入門。” 蒙文望著醉空俠緩緩說道,絲毫沒有理會那高瘦老者!
從進入這大殿開始,醉空俠便已觀察到孟研,自然也是看出了他根骨一般!然而,蜀山派一向收徒嚴慎,首重資質,其次講究宿緣。這一點,蒙文不會不知道,細想之下,他斷定這其中恐怕另有緣故,正要開口詢問時,只聽那高瘦老者又突然道:“蒙文,你斷不能收他為徒!”
老者的一句話使大殿的氣氛頓時冷卻下來,更是讓孟研心中一“咯噔”,那漸漸升起的復仇希望突然間變的虛無縹緲起來,就連那一旁的沈家兄妹看在眼里,也是臉色不由得一變,暗暗為孟研感到揪心!
“不知執法長老乃是何意?”蒙文的神色,已是瞬間變得冷峻起來。
高瘦老者目光緊盯孟研,道: “ 此子一看便屬資質平庸之輩,而你身為八代弟子的領頭人,豈能因他而墜了我蜀山派的名聲!”
這老者本是蜀山派的執法長老,一向執掌派中刑罰之事,位高權重,說話聲調堅決剛硬,孟研聽在耳中,臉上血色盡失,幾乎喘不過氣來。
站在大殿的眾人眼看氣氛不對,皆是不敢出聲,但見蒙文卻是沉著臉,緩緩道:“若非他,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而若非為了救我,他的父母也不會慘死,請問執法長老,我該不該收他為徒?”蒙文的聲音顫抖不已,眼神中充滿深深的自責,更是帶著深深的遺憾。
直到此刻,大殿眾人才算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當目光再次投向孟研之時,皆已發生了變化,就連坐在中間的醉空俠也是禁不住看了他一眼,輕嘆一聲。
這時,只見那執法長老“冷哼”一聲,又道:“就算如此,頂多讓他拜入其他八代弟子的門下即可。”
蒙文越聽越怒,已是無法忍耐,他生來傲氣,整個蜀山派除了他師父醉空俠以外,可以說皆不放在他眼中,當即冷道:“我蒙文收徒何須別人指手劃腳,若是長老擔心墜了威名,我大可以自逐師門,從此不在踏上蜀山半步。”
霎時間,大殿內一片嘩然,眾人皆是驚呆不已!孟研更是沒有想到,他在蒙文的心里竟是如此被看重,當下雙目模糊感動不已!
“你,你…”執法長老沒想到蒙文竟有如此反應,一時間竟氣的臉色鐵青,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這時,坐在醉空俠右側的一位老婦見狀,忙打圓場道:“執法長老,這些年來,若非文兒,我蜀山怕是早已沒落,你又何必如此動怒!
老婦的話頓時引起了孟研的注意,早在武縣之時,蒙文便向他提起,蜀山派目前的七代弟子當中除了師祖醉空俠以外,還有四名長老!這其中就包括執法長老、戒律長老、事務長老和傳功長老。
而這四位長老之中唯獨傳功長老身為女性,由于她平日里和藹可親,門下弟子皆稱呼她為傳功婆婆,此婦人定是那傳功婆婆無疑了!而坐在最兩側始終未曾言語的兩名老者想必便是那戒律和事務長老了。
這時,眼見執法長老情緒仍然激動,醉空俠臉色微沉,道:“文兒,你頂撞長老也就罷了,怎能說出如此絕情之話,莫非你想和為師斷絕關系不成!”
蒙文又何嘗聽不出醉空俠語氣中夾帶的一絲痛心, 微微低頭,默然許久,才道:“弟子不敢。”
沉吟片刻,醉空俠臉色才算緩和,他再次看了孟研一眼,微嘆一聲道:“文兒,此子即救你一命,也算和你有緣,縱然資質差了些,用心教導一番便是。”
執法長老眼見醉空俠已是開口準許, 自然也是無話可說,但一張老臉上仍是止不住的白一陣紅一陣。
接下來,在大殿眾人的注視下,孟研向醉空俠以及四位長老一一行了跪拜之禮,此時此刻,他才算正式成為了蜀山派弟子。
看著大殿之上,眾人投來的火熱目光!孟研或許不知道,在整個蜀山派,甚至當今整個武林!欲要拜蒙文為師之人可謂多不勝數,這當中不乏有一些曠古奇才和豪門子弟,但從未有一人入他法眼!
一場入門風波就此平息后,蒙文忽然間想起,還有另外一件重要之事差點被自己忘記。當即把小城遇到沈家兄妹,以及狂芒刀遭竊之事說了一遍!
聞言,醉空俠以及四位長老不禁動容一片!
“ 這么說,那唯一活口仍在你們沈家堡看押?”醉空俠神色凝重,緊緊盯著大殿上的沈家兄妹。
此刻, 面對武林中三俠之首的醉空俠,沈風難免會有些緊張,急忙點頭道:“回稟前輩,家父唯恐那尚武門不肯承認,已是派人看護僅存活口,以便日后留為人證。”
醉空俠沉吟了一下,轉頭向右首坐在第一位的老者問道:“事務長老,此事,你怎么看?”
那被稱作為事務長老的老者,面相圓滑,作俗家打扮。在剛才孟研的入門風波中他絲毫未曾表態,可見其人深懂做人之道!蜀山派中,他除了管理本脈弟子之外,還兼管與武林中各個門派之間的建交之事。
當下,事務長老兩道濃眉微微皺起,過了一會,才道:“此事牽扯到三大門派的尚武門,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我蜀山實在不宜染指。但沈家堡主曾專為掌門您打造過醉仙劍一把,念及舊情,我們又不可對他們置之不理。依我看,還是先派人前去沈家堡,把那尚存活口帶來蜀山調查一番在作打算吧。”
醉空俠點了點頭,道:“事務長老考慮果然周全,就依你之見吧”
這時,蒙文看了眼大殿上略顯失落的沈風,雙目中突然閃過一絲鋒芒,沖著醉空俠道:“師父,此事無須在查,據弟子所知,尚武門已和朝廷有染,門下弟子更是為趙高所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