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男縮了頭,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目光一轉,待看到徐丹紅和鄭含妮,兩眼陡然放光,愈發拔高了聲音說:“今天你店里運氣不錯啊,鴻運當頭,貴人臨門,好兆頭啊,看來不日你將有一筆飛來橫財?!?
阿三呵呵一笑,目光卻是冷了,將手里的咖啡倒進水池:“你哪次說準過?你越這樣說,我倒覺得我最近還是不要隨便去搓麻將了。”
“呵呵,那你就當我是說笑好了?!弊焐虾桶⑷又?,那雙眼珠子卻是已經牢牢黏在鄭含妮的身上。
店里生意冷清,除了她和徐丹紅之外,并沒有其他客人在,鄭含妮哪能感受不到墨鏡男近在咫尺,毫無遮攔的熱辣眼神。她心里一陣惡心,對方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正被他赤裸裸扒光衣服一樣。
鄭含妮對徐丹紅說:“我們換個地吧,我想喝中式茶了。”
徐丹紅表示無異議,正準備買單起身,墨鏡男摘了墨鏡,殷勤諂媚地湊近她們的桌子:“兩位美女好啊,打擾你們的雅興了,我呀只是給你們個建議,你們若要品好茶呢,可以去……”
鄭含妮掏出錢包,大聲喊:“老板,結個帳?!?
阿三樂呵呵地過來收錢。墨鏡男還想再黏上來說話,鄭含妮拉起徐丹紅就走。
“噯噯噯,美女,我沒惡意的啊,我是說認真的……哎呀,那個小姑娘,你等等啊,你印堂發黑,三日內必遇劫啊……”
咣當!大門被鄭含妮用力甩上,險些砸到墨鏡男的鼻梁。
阿三甩著手里的人民幣,笑容燦爛。
墨鏡男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唉,我真是說認真的啊……”
“省省吧,你這種撩妹手段,不覺得太low了?”
墨鏡男“切”了聲,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略顯清瘦的面孔,擺出一副正經表情:“這年頭啊,說真話是沒人信了?!鳖D了頓,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兩排牙齒,“阿三啊,最近你真的沒有發橫財嗎?”
阿三眉頭一蹙,沉聲喝道:“任文博!”
任文博不以為然地笑了:“你還想瞞我,都說了我祖上可是出過神仙的,這家學啊世代相傳,我家有神仙術……”
“閉嘴吧你!”阿三隨手拿了塊擦桌子的抹布扔他臉上,“吹,神仙,你咋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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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含妮和徐丹紅兩個人很快就把墨鏡男的猥瑣騷擾拋之腦后,她倆出了咖啡店,一路沿著古城街道開始一家家店鋪逛吃,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鄭含妮接到了溫景熙的一通電話。
“您老可終于開機了呀?”
“別提了,手機被仲子拿去用,我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這家伙電耗光了他也不帶幫忙充電的?!睖鼐拔醯穆曇衾飵е鴦倓偹训你紤校澳悻F在在哪玩呢?晚上一起吃飯?”
鄭含妮隨口報了下坐標,想了想,終于沒按捺住,抱怨了句:“你從哪找來的導游,是不是黑導,收了錢人就跑沒影了?!?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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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房間內,溫景熙若有所思地望著漸漸暗下去的手機屏,一個翻身從床上躍起,也沒換衣服,就這么裸著上身,穿了條花里胡哨的沙灘褲,趿著拖鞋就去敲隔壁房間的門。
門很快被打開,門內管仲華一身休閑短T搭長褲,腳上穿的是皮鞋,連頭發都梳得一絲不茍。
“你沒睡?”
“我又不是超人?!狈块g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出去吃火鍋么?”
原以為會被拒絕,沒想到管仲華居然點了點頭:“可以?!?
溫景熙不由笑了:“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躲丹丹那丫頭?!?
“沒必要?!惫苤偃A很有耐性地等溫景熙收拾妥當,兩人一同出門。
管仲華問了地址,便上了駕駛座。溫景熙老老實實地扣上副駕上的安全帶,考慮再三,試探著用一種輕松的語氣說:“其實丹丹這丫頭人挺不錯的,她爸媽把她教養的很好,性格柔順乖巧,長得也漂亮,對你還死心塌地,最關鍵的是,你爸媽很喜歡她?!?
管仲華專心致志地開車,過了許久,停在路燈口,淡淡地回了句:“是不錯,我爸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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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十分趕到鄭含妮說的那間具有當地特色的火鍋店門口,卻意外發現徐丹紅正在被四個男人糾纏,鄭含妮拉著她往后躲,沒想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家伙抓著徐丹紅的手腕不肯撒手,嘴里嘟嘟噥噥地不知道在說什么,險些把徐丹紅拽翻個跟斗。
店門口撒了一地大大小小的購物袋,街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很少有人站出來幫手,還有些唯恐不亂的家伙舉著手機拍照,吹口哨調侃:“小丫頭,怎么做人女朋友的?居然腳踩兩條船,趕緊回去好好解釋,一言不合就鬧脾氣離家出走的……有什么不好說開的,賭什么氣啊!”
徐丹紅哇地一聲哭:“我不認識你們!”
周圍人只是起哄,還有些游客路過面帶狐疑困惑之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溫景熙趕到的時候,火鍋店門口已是亂做一團,遠遠地聽見鄭含妮熟悉的呵斥聲就立馬飛奔過來,沖上前對著拉扯徐丹紅胳膊的高個子就是一拳砸臉上。
徐丹紅已是被徹底嚇壞了,滿臉驚惶,哭得直打嗝:“我不認識他們!不認識他們……”
溫景熙一打二,扛得有點吃力,鄭含妮見狀,眼角瞥到街邊工藝品小店懸掛在門口的一大把尺許長的木頭刀劍,她抬手抓過一把一尺多長、半寸厚的木刀就要去砍人,手背上一熱,卻是被一只手一把摁住。接著手心一空,木刀被抽走。
管仲華面無表情地把鄭含妮拽到身后,抬腳把跟前一個想要去拽拉徐丹紅的男人踹出一米,那男人哼都沒得及哼一聲,整個人弓著身子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著跪在了地上,疼得閉氣。
“邊上待著?!惫苤偃A掂了掂手里輕飄飄的木刀,把它隨手丟到鄭含妮懷里,頭也不回地殺進重圍。
鄭含妮呆呆地:“真要命,又??崮??!?
徐丹紅已經看呆了,淚眼婆娑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打嗝。
鄭含妮把她扶起來,替她拍干凈裙子上的塵土:“別哭了啊,看你男人怎么給你出氣!”
才不過幾句話的工夫,剛剛還在囂張的地痞躺了一地,領頭挑釁的大個子面如死灰地托著肩膀,他的一條胳膊軟綿綿地垂著,顯然肩膀被卸了關節。
管仲華緩緩收回抬高的左腿,立正挺背,冷漠地掃了對方一眼:“還打嗎?”
大個子見勢不妙,扭頭就想跑,被早有準備的溫景熙一腳踹在屁股上,一個踉蹌。溫景熙撲過去反手擰住他脫臼胳膊:“想跑?哪那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