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女孩舉著大托盤從毗鄰的亭榭款步而來,往桌上擺上了幾樣非常精致的佳肴和一壺好酒。
“主人,請!客官,請!”女孩低著頭來,低著頭去,云鷗也沒留意看,只是這腔調,總顯得有些生澀。浙閩一帶,方言眾多,云鷗也沒太在意。
“斟滿、斟滿,紅塵有緣,酒為媒,云少俠請!”
“斟滿、斟滿,江湖寂寞,酒作伴,劍夫人請!”
劍夫人、云鷗相互斟酒、敬酒,幾杯豪飲后,話匣子再次打開。
“云少俠果然豪情!就不怕我在酒里下點猛料嗎?”
“哈哈,怕啥呢?酒里下猛料,有兩種吧。”云鷗又暢飲了一杯,接著說道,“第一種,蒙.汗.藥。但是我知道,你絕對不想麻翻我!”
“那么自信?”
“我到劍莊,自然是為了訪劍。你在此潛伏,目的么,肯定是為了求劍!”云鷗侃侃而談,“否則,你就不叫‘劍夫人’!”
“于是?”
“于是,我們就有了共同的追求,共同的利益。我既可以是你的買主,又可以是你的賣主。所以……”
“所以,你是我的座上賓!第二種猛料呢?”這時的劍夫人,一點紅腮上臉,春光無限,邊說邊向云鷗位置挪了挪。
“第二種,嗯,這個,叫啥藥來著?”云鷗皺眉瞇眼,作尋思狀。
“春!藥!”
“嗯。春——藥,盛夏時節,這藥不合時宜,所以,聰明的劍夫人自然不會借此做什么文章。”云鷗痛快地吃喝著,眼睛貪婪地掃視著滿桌的酒菜。
劍夫人臉上掠過一絲不快。
云鷗沒有打住話題,站了起來,邊渡著步邊繼續說道:“當然,我非王,對于王的女人或大王的女人,我不可有奢望!”
“風流云鷗,果然更是俠義云鷗!好!我劍夫人,也不是‘賤夫人’!”看著云鷗借故離身,劍夫人忽然正色起來,話尾,還在空中劃了一個“賤”字。
“承蒙夸獎!我早說了,劍夫人絕非平庸女流!”
“慚愧慚愧。時間也不早了,少俠早點安歇。”
曲徑通幽,劍夫人引著云鷗來到第三座水榭。
該水榭內,竟是臥室裝扮,就寢的一切,一應俱全。
要緊的是,一張狹小的睡床上,竟有一個女孩羞羞地低頭坐著!
“杰西,好生伺候云少俠!”劍夫人吩咐畢,跟云鷗揮揮手,不待云鷗回話就匆匆離開了。
“杰西?好怪的名字!不就是剛早那位女孩嗎?”云鷗突然想起,女孩端菜的時候,劍夫人是這么稱呼她的。
“你好,杰西!你怎么會在這里?”
女孩抬起頭,瞬間,云鷗驚愕的表情僵化了——這分明是一張西方美女的面孔啊!
云鷗在京城時,西方女人的模樣,偶爾也見過一兩次。可在大明,能有幾個洋妞?更可況,在這偏僻的山區出現,匪夷所思!
“你好!主人叫我,今天晚上,陪你。”女孩操著有些生硬的腔調說道,滿面通紅。
“你來自何方?哦,哪個國家?怎么會一個人到這里?”云鷗急切問道。
“我來自,歐羅巴洲魯密國。”女孩回答道。云鷗聽得云里霧里,但猜得出來,那是一個遙遠的西方國度。
女孩淚眼婆娑,繼續磕磕巴巴說道:“我,爸爸是,魯密國櫻桃伯爵,是魯密國派到大明的,友好使者。我,是跟爸爸來的……”
女孩后來的表述,云鷗大致聽明白了。
原來,杰西跟爸爸進京城后,受到了大明朝廷的熱情款待。在一次宮廷宴中,他們感受到了香菇的美味與異香。西方人對香味尤為敏感,情有獨鐘,加上富有探險精神,于是父女倆還有幾個商賈就一道前往慶元探源與貿易。
歷盡千難萬險后,他們來到了龍泉與慶元毗鄰一帶,卻遭遇到了劫匪,一行人落荒而逃,終致潰散。
杰西與其父分散后,被劍夫人撞見,擄到仙宮劍莊,被罰為奴。
“可憐的杰西!我即將去慶元,本來能同行,有個照應,也許就是另一種情形了。唉!”云鷗聞說,嘆息不已,“我這就去找劍夫人,把你給贖救出來!”
“謝謝!謝謝好人!”杰西下跪叩謝。
云鷗趕緊扶起,杰西順勢抱住云鷗,靠在他的肩膀,哭道:“真心,謝謝你了!可是,你千萬別,別去找我主人……”
“為什么?”云鷗邊把杰西扶到床邊坐好,邊問道。
女孩的淚水,又涌將出來,低頭輕輕地說:“主人吩咐,只有,今晚,我把你伺候好了,我才,可以獲得自由!”
女孩說罷,轉過頭,褪去了所有的衣裳……
云鷗尷尬得不知所措,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杰西身上。
勾勒清晰的五官,大眼厚唇,金發雪膚,凹凸有致,一副典型的西方美女模樣。——面對這樣的天生尤物,是男人,都會忍不住心旌搖蕩。
“好哥哥,救救我!”杰西熱淚長流。
云鷗一陣眩暈,趕忙深深吸了口氣,伸指點擊自己的神庭穴,心神忽又清醒過來。
“小妹妹,我從不做欺負人的事!但我會想辦法救你!”
“大哥哥,我,是自愿的。我都看到了,你、是好男人,我、愿意做你,一輩子的女人!”
“小妹妹,有些事情一時半會我也講不清楚。明天再說吧,早點安歇。”云鷗說畢,拿著杰西的衣裳讓她穿上。
待杰西穿好衣服后,云鷗握住她的手說:“杰西,安心睡覺,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夢!”
正在此時,突然有兩個男的帶著一伙人闖進亭榭,其中一個瘦高的,大吼道:“住手!云鷗,你這哪是風流,你這簡直就是下流!”
“弟兄們,給我拿下這對狗男女!”喝令的,是一個胖大個,“今個,你們倆蹦不了蛤蟆跑不了鱉!”
闖入者,正是仙宮劍莊一胖一瘦的兩位莊主:劍鬼曲正劍、刀魔陸傳刀!
云鷗愕然,轉身一招“風勁翅展”,護住杰西,一字一頓,厲聲道:“原來,你們設了圈套!”
曲正劍哂笑道:“什么圈不圈套!反正,你奸淫洋女人,這是事實!”
“沒有!大哥哥是,好人!他沒有!”杰西急了!
“大哥哥?喲,情哥哥,情妹妹,果然很投緣!看來,就那么點時間,你們的確就入戲了,就成了!”曲正劍酸酸地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