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終于回來了
- 暗日重生
- 南木呈林
- 4268字
- 2020-11-17 13:23:10
回國的第一天早晨,亦楠并沒有因為時差在床上昏睡不醒。她坐在床上,看著床頭柜那個破舊的木偶,又抬頭看見自己頭上粉色的蚊帳,書架上充滿童趣的童話故事。亦楠想著想著自己就笑了,原來自己還有那么可愛的過去。
她翻身下床,從樓下拿了一個紙箱子,把書架上的五顏六色的童話書放在了紙箱子里,換上了自己的專業(yè)書,然后拿掉了床上粉紅的蚊帳,換上了顏色素雅的床單。
原來的臥室慢慢褪去了童年的氣息,亦楠看著躺著紙箱子里的那個破舊玩偶,猶豫再三,還是把它拿起來放到了床頭柜上。十四年了,對于姐姐的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一個扎著馬尾喜歡穿著花裙子,下學以后蹦蹦跳跳的拿著這個破布娃娃遞給年僅四歲的亦楠。
“送你的。”
“好丑啊。”四歲的亦楠拿起來看了一眼,嘟囔的一聲然后扔到了地上。
“這是姐姐親手做的啊。”姐姐失落的撿起來。
到現(xiàn)在為止,亦楠都清楚的記得那失落的表情,因為那是姐姐給她的最后印象,在那之后,她在也沒有見過她。
姐姐,你還好嗎?亦楠看著布偶心里默默的說道。
別墅的大門突然響起的門鈴的聲音,正在澆花的保姆立馬蹬蹬的跑過去,一看門口站著的是一個一米八多的男生,一身休閑的阿迪白色運動服凸顯完美的身形,光潔白凈的臉上五官分明,臉上堆滿了溫柔的笑容。保姆立馬打開了大門還一邊笑瞇瞇的問:“瀟楓,你怎么來了?”
門外被叫做瀟楓的帥哥微微一笑說道:“亦楠不是回來了嗎?我來看看她。”
瀟楓一走進來,大寶立馬就奔過去,在他周圍歡樂的跳來跳去,瀟楓笑著蹲下揉揉它下巴上柔軟的毛,大寶發(fā)出滿意的呼嚕呼嚕聲。
亦楠抱著箱子從樓上下來,恰好看到這一幕,她把箱子放在地上,走過去觀賞帥哥與狗玩耍的歡樂畫面。
大寶似乎感覺到亦楠的靠近,不由地往瀟楓后面躲了躲,瀟楓抬頭也看見了亦楠。
“原來這狗時看臉的啊,我就丑到讓它這么害怕嗎?”亦楠看著大寶畏懼自己的眼神,心里面很郁悶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在乎。
“亦楠?”瀟楓看著面前這個女孩,穿著寬大的睡衣,皮膚白皙掛著黑框眼鏡,頂著一頭有點凌亂的短發(fā),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
“你認識我啊?”亦楠雙手抱胸瞇著眼盯著他。
“我是安瀟楓啊。”瀟楓裂開嘴笑著用手指著自己。
亦楠突然湊近,拿手捏著瀟楓的臉,然后充滿狐疑的說:“這么變得這么帥了?”瀟楓被扯變形的臉努力擠出笑容,整個表情莫名的詭異。
“你怎么過來了?”亦楠撒開了瀟楓的臉,兩人往家里面走去。
“聽說你回來了,來看看你啊。”
“消息夠快啊,不會是我媽通知你的吧。”亦楠猛地一回頭盯著瀟楓,瀟楓嚇了一跳,心想:難道她察覺了什么?結結巴巴的回答道:“啊?是我那天碰巧碰上阿姨,說起來的。”
“我又沒說什么?你緊張什么?坐吧。”亦楠倒一杯水遞給瀟楓,他拿住杯子尷尬的笑笑,眼神避開了亦楠的視線。
“啊,哪有?聽說你這次回來準備回學校上課了?”
“哎,還不是母上大人非要我滾回學校去。”亦楠往沙發(fā)上一坐,自然的翹起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發(fā)背上。
“挺好的呀,校園生活多好玩。”
“哎,說說你唄。這么久不見,是不是偷摸著去韓國整容了,真變帥不少。”亦楠從上到下打量著瀟楓,瀟楓有些不自然的喝了口水。
“天生的沒辦法。”瀟楓微微一笑。
“行,這不要臉的勁兒還在。”亦楠滿意的點點頭。
“走,我陪你出去逛逛吧?”瀟楓提議。
“去哪?”
“哪那么多廢話?快去換衣服。”
——
郊外的一棟廢棄的工廠建筑的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車上面拿大量的帶葉的樹枝覆蓋著。周圍很安靜,可以聽見廠子里時不時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不少老鼠從里面落荒而出。
工廠里面廢舊的機器和報廢的汽車都已經(jīng)銹跡斑斑、布滿灰塵,本應該透亮的廠房此時卻因為外面茂密的樹林變得不見天日。
“砰!”一聲槍響,周邊的鳥群四散而逃。偌大的廠房中一個人轟然倒地,揚起了地上的塵土,慢慢地這些塵土被鮮血浸濕,倒下的那個人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眼睛和嘴還沒來得及合上,停留在最后的吶喊,可惜沒人知道他還想說什么?
他的周圍站著一排統(tǒng)一身著黑色衣服的人,他們盯著死去的人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低著頭。中間有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人,身高不高也很瘦,但卻站得筆直,小小的身軀里面散發(fā)著強大的氣場,周圍的人只得俯首為臣,戴著手套的手里還穩(wěn)穩(wěn)的拿著槍,槍口還沒有冷卻。
“知道那本冊子意味著什么嗎?”面具后面?zhèn)鱽斫?jīng)過變聲的聲音,語氣冰冷沒有一絲起伏,周圍站著的人噤聲點頭。
“現(xiàn)在你們的任務又多了一項,除了要清理冊子上的人,還有就是要找回他丟掉的這一本,弄清是誰搶走的,給我活著帶回來。聽懂沒有?是活著!還有誰要是再看不好自己的東西,下一個可不會死的這么簡單。”戴面具的人把槍交給了旁邊左脖頸有翅膀紋身的男人,那男人熟練的將槍別到了后腰,抖落了外套蓋住了槍身。
其它的人連連點頭,齊聲說:“遵命,老板。”
戴面具的人揮揮手,示意其他人散去,身邊剩下了只有帶紋身的男人。面具人轉身坐到了旁邊的廢舊的車身上,他看起來似乎有點疲憊,紋身男安靜的站在他旁邊,他在等待面前的這個人發(fā)布命令。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把那兩個女孩交給你嗎?”面具人突然問。
“說實話,我不清楚。”紋身男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冊子上的其他人都不是叛逃組織的人,這些人多半是沒有完成任務不敢回組織在外潛逃,他們身上往往沒有多少組織的秘密,也沒有什么價值,清理他們也很容易。可那兩個女孩不一樣,她們是組織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她們有多可怕組織是清楚的。”
“那為什么等了這么久才動手?”紋身男抬起頭看著面具人,不解的問。
“攘外必先安內,當年那件事,弄得組織大亂,群龍無首,再加上這些年生意不好做,上頭也沒太在意。她們隱姓埋名明顯也不敢和組織對著干,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這本手冊一丟,它一旦落入警察手里,警察要是先找到她們,那么就不是現(xiàn)在這么簡單了。”
“那為什么不直接滅口。”
面具人聽完輕笑一聲:“哼,你以為當年的事情那么簡單嗎?如果不是有內鬼,她們當年可以活著出去嗎?再說了,直接殺人最沒有樂趣了。我就喜歡看著她們在我手中有逃不掉死到臨頭還在掙扎的樣子。”雖然帶著面具,但紋身男還是能感覺到她的興奮。
“走吧,回去吧。回去以后,你要緊盯她們,但不要那么快動手,如果搶冊子的人是警察,那么搶冊子的人極有可能會找到她們,我們還要利用她們調出那個人,一網(wǎng)打盡。”
——
“誒?亦楠,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幾個在一起上幼兒園的事情嗎?”瀟楓走在路上,想起林阿姨的囑咐,開始試探亦楠。
“記得啊,你、林依然還有智飛,對了,沈智飛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不會還是小時候那個胖子吧。我就得他小時候,每回賽跑都在最后……”亦楠不停的說著,瀟楓在旁邊微笑的看著,心想這樣的亦楠多好。
“那你還記得亦霖姐嗎?”
亦楠身形一頓,搖搖頭。
“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死了活了的。”
“你后來再也沒見過她嗎?”瀟楓嘗試的問了一下,結果亦楠扭過頭不解的看著他說:“我要能見到她,我會讓她走嗎?你沒事吧?”
“哦,沒事,誒!到了!”瀟楓尷尬的指著面前的一間酒吧,試圖轉移問題。亦楠站在門口抬頭看著巨大的牌子上寫著“一塵酒吧”。
“一酒吧名起得跟要出家一樣,你帶我來這干嘛?”亦楠皺著眉頭看著瀟楓。
“走啦!”瀟楓不耐煩的拽起亦楠就往里面走,瀟楓只要現(xiàn)在一回頭就能看見亦楠滿臉寫著的不情愿。
一進門是一條狹窄的過道,就是在白天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打著橘黃色的燈,墻上貼的是水泥墻墻紙,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車牌標志,亦楠不知道這應該被稱作什么樣子的風格,但好像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很喜歡。
瀟楓拉著她上了樓,樓上擁有很大的空間,擺著二十幾張小型的咖啡桌,有一個圓形的吧臺,吧臺后面是一個舞臺,現(xiàn)在這個時間酒吧很空曠,只有零散的幾個人,坐在舞臺前面。
瀟楓拉著我坐到了離舞臺有點距離的位置坐下,有個男人過來拍了瀟楓的肩膀一下,并做到亦楠旁邊指著她說:“新朋友啊?要點什么?”
亦楠扭頭看著這個長相略顯猥瑣的大叔,身體不由得往后靠靠,心想:不像好人,難道他和瀟楓很熟嗎?
“剛從國外回來,我一發(fā)小,張亦楠。哥,給我們來杯飲料就行。”
“好啦,等等啊。”那個男人帶著笑離開,臨走還多看了一眼亦楠。
“你認識這大叔啊?”亦楠湊近瀟楓低聲的問。
“什么大叔?他不比咱們大多少,人挺好的,我和朋友們老來這呢?”瀟楓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說道。
“飲料好了。”服務生端著裝著一藍一黃液體的杯子過來,亦楠糾結半天還是拿起來黃色的那杯。
“我今天來主要是帶你看她。”瀟楓拿手指向舞臺中間的一個瘦高的女孩,她坐在椅子上,手輕輕握著面前的立式話筒上,點頭跟旁邊的伴奏示意,前奏隨之響起,一聽旋律,亦楠想起自己也很喜歡這首歌,曾經(jīng)一度的單曲循環(huán)。
這個女孩的聲音少了原唱的沙啞和陽剛,卻多了一份不羈,她閉著眼睛輕輕的跟著節(jié)奏晃動,沒有過多的肢體動作,只是安靜的唱歌。亦楠扭頭看看看瀟楓,瀟楓眼睛在燈光下泛著光芒,她能感覺到瀟楓臉上帶著笑意,似乎明白了什么。
Once I was seven years old my momma told me
Go make yourself some friends or you’ll be lonely
Once I was seven years old
It was a big big world but we thought we were bigger
Pushing each other to the limits we were learning quicker
By eleven smoking herb and drinking burning liquor
Never rich so we were out to make that steady figure
Once I was eleven years old my daddy told me
Go get yourself a wife or you’ll be lonely
Once I was eleven years old
I always had that dream like my daddy before me
……
亦楠看著舞臺上那個她的側顏,漸漸地聽不見歌聲了,不知道為什么會有種想哭的沖動,好像聽見這個聲音一直在呼喚著她的名字,越來越遠。
亦楠的手機就在此刻響起,但她毫無察覺,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唱歌的那個女生,瀟楓急忙推推她。
“亦楠?亦楠?亦楠?”瀟楓看著神游的亦楠,心里略有疑問。
“啊?”亦楠猛地回神,詫異的眼神看著瀟楓。
“你手機!”瀟楓指著口袋里瘋狂顫動的手機,亦楠拿出來一看,上面的備注寫著“混蛋”,是他啊,亦楠回國最不想見到的人,她猶豫了一下,電話斷了,但隨即又打過來了,她起身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做了個深呼吸平緩了下心情。
“喂?”
“怎么不接電話。”對面?zhèn)鱽硪粋€極其嚴肅的男聲,亦楠聽見這個聲音顫抖了一下,這個生硬的話語來自于她的父親,已經(jīng)三年多了她沒有見過她父親一面。
“剛剛沒聽見。”亦楠盡量平靜的回答,這樣就不會表現(xiàn)自己的怯懦。
“現(xiàn)在來金世界,我要見你。”電話那頭命令的口吻似乎不允許拒絕。
“……好,知道了。”亦楠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
亦楠走回到座位,拍拍瀟楓的肩膀。
“我有事,先走了。”她低下頭附在瀟楓的耳邊說道。
“就這么走了?”瀟楓一臉茫然。
“真有事,改天約。”亦楠說完便急匆匆往外走,臨下樓的時候,她扭頭的看了看那個閉著眼睛仍在專心唱歌的女孩,似曾相似都不足以形容亦楠現(xiàn)在的感覺,這種感覺更像穿越,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張亦楠離開的一剎那,坐在臺上的女孩睜開了眼睛,看著樓梯口的方向,眼睛里轉著淚水遲遲沒有流下來。
終于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