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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下山去

  • 劍道長夜
  • 有余有魚
  • 3014字
  • 2020-11-17 13:30:01

江、文二人來自東部青州,一人體內掬押著水裔神靈余孽,一人體內封禁著類似于佛門金剛怒目,狂躁無比,幸得文峻修的一門清心法咒,言刻清明,言語也是最少。

江滿很能感受得到莊俞的與眾不同,相較于親水的緣由,就很是希望少年同他們二人一同回了青州,入了宗門譜牒,為所在仙家山頭做一些事;卻全然未曾動搖少年心思半點。

如今,私塾人越來越少,就顯得尤為冷清,缺少了煙火氣。

沿著新鋪就的石階,一路而上,抵達停一亭,踏上觀云海,瞭望晝宇,天地清明,人卻太少。

八月初三,江、文兩人離開了讀書五年的長佑郡。與艾學義陳白安不相同,有著華麗的馬車,換上仙家衣服,真是風度翩翩的小公子哥。

莊俞同之前一樣,送了玉牌和種子;江、文兩人終是沒用勸得少年,臨走的時,還是留下那計尤為獨特“豢龍術”,算得上少年五年來對他二人的特殊照顧。

少年事先刻好玉牌,如今正被兩人把玩在手,從其神情上看得出還是尤為歡喜,“唉,管家,你說我那“大哥”奇怪不?人太好,這江湖能走的下去嘛……”江滿問道。

趕車的管家笑了笑,“他有他的江湖,心善清明,差不得;有些人有事為事,全憑己心,無關大道修行,其實才是那真真的人間神仙,挺好……”

馬車愈來愈遠。

玉牌上刻著:春風得意,長安落靈。

背刻“滿江春”三字。

江滿“滿江”。

另一塊玉牌刻著:常羨人間鐲玉郎。

背面同前幾塊玉牌不同,反而與前句相映,是那:猶羨人間少年郎。

少年花了心思,畢竟行走“江湖”不簡單,總得事事小心。

至此,整個長佑山私塾有回到了五年前,少年讀書時模樣,一切好似依舊,單單少了個離去的老人。

私塾后院空蕩下來,莊俞時不時會去打掃一翻,求得干干凈凈;然后,再在門口臺階坐上一會兒,去往那口水井邊,狠狠的喝上一瓢,清涼透心。

整的后院空幽幽,在無半點人間煙火,少了女子的叫喊聲,少了書生娓娓而談的學問,少了江、文兩人追著少年屁股討要聲,私塾暮氣沉沉,好似蒼老幾歲。

莊俞從管家哪里又討來鑰匙,重新鎖上每個一塵不染的房間,最后合上后院大門,收了那幾把很舊的老柴刀,轉身離去,人影蕭瑟。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時候,會有其他的少年學子求學而來,住進這座窗明幾凈的后院,少年不得而知。

小姑娘安靜的趴在停一亭的石桌上,正認認真真的讀那書,正是書生最后交于少年保留的《素問》,底下壓著正是那本《道法十二經》和《地志》,是少年‘上山’讀書的跟腳,得了修行大道;莊俞不知道該如何教的小姑娘修行,總之多多讀書肯定是錯不了。

山光秋色,一衫青衣扶余觀云海欄桿,和風吹來,發絲涌動,衣衫縈繞,一點愁緒鉆上眉頭,風流神仙人兒。

李景勝現身亭子,沒有打攪小姑娘讀書,竟直走向少年,“長大了,就應該出去看一看,瞧一瞧別處江湖,人生快意,不就如這“停一亭”?”

“先生。”

“嗯,是該走走了,莫要臥在深山老林了,燕雀尚有鴻鵠之志,又何況你莊俞?再說你連自己的化名都想的極好,還猶豫什么。”

“先生,我……”少年有些吞吐,一時間說不出話。

李景勝又言,“你過來瞧。”說著兩人走到亭子正前。

“你看這停一亭多好,長佑不過就是你人生中停留的一個階段,真當是停一停就好,莫要停下不走,路很寬,而且這里都是你的家鄉,累了就回來瞧瞧就好,都在的。”

李景勝開導這少年,莊俞忘了望匾額上“停一亭”三個大字,心緒翻飛,這里是故鄉,是那心安處,極好。

“夜簌簌兮既明,天色大亮,極好,甚妙,你書讀的不差了。”李景勝面容和煦,輕聲說道。

少年袖口里還余一塊刻就好的玉牌,上面正刻著:夜簌簌兮既明。

背刻“即明”二字。

正是少年打算日后行走江湖的化名,寓意天色明亮,乾坤朗朗。

“先生抬舉了,都是先生教導有方。”莊俞回道。

“走吧,這里都是家,記住出了長佑就是江湖,山下山上都是江湖,得留點些思。怎的?想過她如何?還是留待山上,交于我教寫讀書?放心,餓不著她……”李景勝看了看小姑娘,又問道。

少年笑了笑,又搖了搖頭,“算了,我帶著吧,那樣好些,也安心些。”看著小姑娘認認真真讀書,很是欣慰。

“你決定就好,出了門事事留心,出了長佑以北二百里路程,就算入了中州地界,不比南境小,離著中州城更是萬里之遙,沿途城縣,山頭多不勝數,可得長些心了。外面不同長佑,我在嘮叨一句,普通些最好,莫要在隨意流露出神仙氣,就當個普普通通的人間俠客,就很好,遇事莫要逞強,更不能將小可交于他人,人心叵測,相信你會明白,而且不遠……”李景勝老生長談。

“先生之言,學生謹記于心,定然不會如此,有多少氣力,干多大的活,我明白。”莊俞說道。

“如此極好,去吧,走了知乎我一聲,我也送送你。”

莊俞受寵若驚,趕忙稽首行禮,“多謝先生。”

李景勝罷了罷手,少年抱起小姑娘,收了書本,“小可,咱們下山,出門了。”

小姑娘趕忙應答,“好嘞。”

一大一小順著新的石階,緩緩下山去,愈行愈遠。

鐘元白從云中走出,看了看修筑不就的亭子,及周圍的觀云海,的確很是用心。

李景勝熟視無睹,又抬頭看了那“停一亭”三字,滿意至極,“停一停,停一亭,極好極好。”左下角落著:李先生學生,莊俞、江滿、文峻、陳白安、艾學義,七月一十七夏立。

“怎的,舍不得?你也這么一天。”鐘元白玩笑道。

“舍不得?談不上,有些不習慣,五年時間看慣了嘰嘰喳喳,突然有些安靜,不太好。”讀書五年,李景勝無時無刻不在看著幾個讀書郎,當然還有那個小姑娘,包括那次大雨阻隔她回家的路。

五個少年,算不得多好,至少學劍如此。即便入得李先生之眼的莊俞,也僅是勤奮上進,算不得天生劍道胚子,但好在吃的了苦,那就一切不遠,一步邁不到,就多邁幾步,多走走,踏實了,就好。

“你不讓他回宗門,入的掣雷山做山頭弟子?”鐘元白試探著問道,有些不敢。

李景勝猛然轉頭,“他只是我的學生,不是師門弟子,也同摯雷山無半點關系,莫要在提,行走江湖,無憂無慮就好,框框條條多了,不舒坦。”

“好嘛,發什么火,我不講就是了,想他也不會去,自由些才好。”道士趕忙賠笑。

中州摯雷山是二人宗門,如今也是整個大夏客卿宗門,勢力錯綜復雜,下五境煉氣士最多,管轄區很大,多是其他各州山頭勢力少年,入的山頭結交一翻勢力,中五境修士,鳳毛麟角是不多,畢竟“打交道”一事,很容易讓道心有瑕疵,不純粹。

“不去也好,如今宗門到底是變了味兒,不正宗,比不上百年前了,都是人情世故,太難。只是摯雷山,又一計雷法還是很好使,你明白的。”鐘元白說道。

李景勝微微一笑,那能不知,不然山頭名不是白起的。在赤雷閣有一道天雷被先賢截取封印在摯雷山,能凈化元嬰,使得更為純粹凝實,很是有名,所以才有如此多的下五境前去“借雷”,神仙錢管夠不難,以前內門子弟才有的資格,如今就需神仙錢。

“這就交于你辦了,其實有無都可,想被雷劈,他管夠,往后破鏡登高,稍微不注意,泄露了天機,不差這點,讓他自己選擇吧。”李景勝望著道士,到底是如今的宗門,在無當初心中的修道圣地,權利錢財同樣誤了多少修行人。

石階上,小姑娘問道,“哥,我們去哪?”

少年停了腳步,望向整個長佑城,車水馬龍,萬家燈火,人來人往,輕聲呢喃道,“江湖。”

“江湖?江湖是啥?”

“江湖就是江湖,出了長佑都是江湖。”

“噢,原來這就是江湖哩……”

“嗯。”

“那江湖好玩嘛,有好玩的嘛?有糖葫蘆嘛,有很多很多人嘛?”

“有……吧,都有。”

“那這樣說來,江湖還不錯哩。我們一起闖蕩江湖吧。”

“好。”

“那個,我們還會回來嘛,回到山上私塾,回木院小家嘛?”

“回,一定回。”

“歐耶,看樣子,江湖還挺好。”小姑娘手舞足蹈,高興原地轉圈。

“那快些哥,我們去往江湖……去找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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